眾人緊跟著護士的腳步一直來到二樓,這一層的景象與第一層稍稍有些不同,因為看起來已經有幾分監獄的味道了。諸多囚犯穿著黑白相間的囚服,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吃飯,透過拇指粗的鋼鐵構成的牢門可以清晰觀察到裡面的一切。
幾個吃著醋意的女子此刻也不由停了下來,因為裡面的人看起來全都有些不正常!是的,那個家夥端著盤在站到桌子上,手中的食物高高舉過頭頂,隨後直接倒灌了下來。
褐色液體從他的頭部開始一直流到桌上,而身處同一桌其余三人則跟沒看這一幕見似的,此刻正扯著喉嚨大聲喧嘩,完全就是一副放飛自我的表現。
面對剛好路過的眾人,站在台上的人對著大家微微一笑,然後隨手將手中的盤子飛了出去,也不知道砸到了哪裡。
一旁的護士似乎看不到似的,就這麽任由他們一群人在裡面瞎胡鬧,直到後面群嗨演變成聚眾鬥毆,這才抄起棍子加入到了戰鬥的行列之中。
望著一個個身手彪悍的女護士,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十分稀奇的表情,嚴格來說是三觀受到了一定的打擊吧。
健壯的少年幽幽道:“我說,不會有病人偷偷跑出來吧,這兒怎麽整得跟個精神病院似的……”
大家都沒接話,因為在護士的帶領下,他們已經踏入了另一個較為狹小的房間。裡面只有八張不大的桌子,但環境上來說還是好剛剛那個鬼地方太多了。
“這兒便是大家今後的食堂了,倘若七天之後還未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那麽便得再等到下一個七天了。除了六點以後不可出門,還請諸位盡量不要過多刺激這裡的病患。”女護士朝著大家微微鞠了一躬:“那麽,請諸位客人開始享用你們今天的午餐吧。”
直到女護士踏著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眾人這才把目光聚集到了她留下的這串鑰匙之上。眼尖的人瞄了一圈便發現,這裡面從301到307,唯獨少了304,這是為什麽?
“好了,那護士說的話大家也都聽到了。”說話的同樣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生,只是相對於那個青澀的少年,看上去則要沉穩內斂許多,戴著副深色眼鏡理所當然地站在了鑰匙的正前方:“鑒於目前隊伍裡總共有十三個人,所以恐怕得有三個人睡同一間了。”
這話的意思是讓大家先分組了,不少人第一時間就站到了一起,看上去應該是在外面就認識,亦或者在剛剛的交談之中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望著周圍那些偶爾飄來的眼神,言若雪不由一陣頭皮發麻。可能是因為傷還沒完全好的緣故,這一次她的身子是有史以來最差的一次了,就連軀體相比以往都變小了不少,此刻似乎還有些渾身不舒服。
只見她粗略掃視了一圈,隨後邁著小步踉踉蹌蹌地走到青澀的健壯男生邊上,眨巴著她那水靈的大眼輕聲問:“你好,我能和你組一隊嗎?”
對方明顯一愣,支支吾吾半天竟說不出句話來。
言若雪收回略帶祈求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抱歉,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幾個看她本就不爽的女生見她吃癟,不由露出幾分譏笑,雖然你長得確實比我們好看,但在這朝不保夕的門內,又有誰會為了一個女人,哪怕是漂亮的女人而搭上自己呢?這幅病懨懨的樣子明顯就是累贅嘛,遇到危險連跑都跑不動的那種。
見少女有些失落地轉身,高大的男孩連忙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可以。
抱歉,我沒想到你這麽漂亮的女生會主動找我組隊,所以剛剛我……”男生尷尬的撓了撓不是太長的頭髮,見少女一直盯著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搭載人家後肩上呢。 “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有點太激動了。”
望著眼前這個家夥憨憨的笑容,言若雪微微一笑:“沒事,我叫雅雪,今後就麻煩大哥了!”
“我叫封不平。”少年與少女來了次非常老套的握手,這一幕讓在場不少人都回憶起,這似乎就是上個世紀的華中標準見面禮節了吧。
有幾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這麽漂亮的女人居然被一個傻大個給撿走了,簡直就是暴遣天物好嗎?自己那點比不上那個白癡,難道是笑容不夠純真嗎?……
“內個,我叫我能加入你們嗎?”又有一位少女迎面走來,雖不如言若雪那般漂亮,但在諸多女生當中基本能排進前三了。
“我叫雅菲。”少女臉上的清純與嫵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樣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那笑盈盈的面孔自始至終都對著封不平。
言若雪見狀使勁捏了捏封不平的側頸,臉上一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哎呀,不平哥哥要照顧我已經很勉強了,看你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要不然咱們還是下次吧!”
圍觀眾人:“……”
言若雪也不給封不平說話的機會,這次她輕輕扯著他的耳朵,用一股陰冷無比的語氣威脅他:“你以為自己是皇帝老子,有我一個不嫌多,還想要三宮六院?”
然後封不平就被雅雪一路拖著縮進了角落,眾人見沒了好細,也就三三兩兩地散去,牆上的鍾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是五點半,現在這麽一鬧騰,吃晚飯的時間都有些不太夠。
望著對面那仿佛隨時都會睡過去的言若雪,封月修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是這件事情似乎仍然透露著一絲蹊蹺。
言若雪他們分到的是303,與消失的304似乎只有一牆之隔,拿到鑰匙的封月修顯然也想到了什麽,但言若雪卻悄悄安撫著他的右手,示意他別太衝動。
至於剛剛那個什麽雅菲,鬼知道這是不是現起的名字,反正她後面被之前演講的那個男子收了,所以他們那隊也就成了唯一的三人隊伍。
男子名叫蔣國成,看起來天生帶著幾分笑意,與人相處之時會自然流露出一股特殊的魅力,目前是所有人裡混得最開的,不少人連隊友都沒記清楚卻能喊上一聲:“蔣哥。”
待回到房間,封月修臉色難看道:“我剛剛特地看了下,你知不知道304的房間是不存在的,而我們此刻就住在這個不存在的房間的隔壁。”
言若雪白了他一眼,坐到整個房間內唯一能坐的小床上,凌空輕晃動著小腿若有所思道:“正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這兒危險可能更大,但機會也同樣是存在的嘛。”
還未等封月修再說些什麽,她便扣著鼻子繼續說:“所以今晚就辛苦你睡外邊多觀察一下情況,我睡得可能比較死,一有消息要立刻叫醒我哦!”
完事還很沒品的豎起小拇指,將指尖的一小撮物體輕輕彈了出去,封月修眼疾手快躲過一劫。
望著少女走進衛生間並未關門,封月修倒也沒歪歪太多,只是這一系列的表現似乎都有點像一個人——他那個同樣不靠譜的師傅。
待他簡單處理一下之後,言若雪已經躺在床上看起了小說,這個時代的人怎麽可能晚上六七點就睡得著?好在手機與充電寶都能帶進來,倒也有了點消遣的東西來打發時間。
封月修望著那潔白妙柔的身姿,不經咽了咽口水,這裡面的衣服雖然有些平庸,但穿在不平庸的人身上那絕對是沒有任何違和感的,反而多了一絲簡潔與樸素。
說句實話,那張有些病態的俏臉不僅不討人厭,反而給人一種強烈的保護欲,簡直已經漂亮到很犯規了好嗎?
封月修隻好硬著頭皮輕聲問她:“我今晚睡在……”
言若雪打了個哈欠,頭也不轉回答:“自然是睡外面咯,要是來怪了你得先衝上去然後扛下來。”
封月修:“……”他忽然覺得如果不是在這樣的世界裡,或許眼前的少女都不會看自己一眼吧。
舔狗就舔狗吧,能舔到這樣的存在本身也是遙不可及的,而且看她那氣定神閑的樣兒,倘若身子沒出問題說不定自己壓根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呢。世人都說舔狗慘,可那也是要分對象的嘛,這樣的氣質或許也是一方大佬呢,有個美女帶著總好過去和其他臭男人擠同一張床吧。
“我能和你拍張照嗎?”封月修知道這個提議有些失禮,但不知為什麽,他就是想要一張少女的照片!
“好啊,你睡過來。”
對方倒是意外的好說話,待封月修擺好拍攝角度只是,言若雪的胳膊輕輕樓上了他的肩膀,就像是兩個基情滿滿的好兄弟一樣。
被摟的瞬間,封月修明顯身子一僵,幸福來得實在太突然了!那纖細的胳膊,若隱若現的淡雅氣息衝得他在第三張照片的時候身子就開始出現了問題。
鼻血,這個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橋段,居然在言若雪面前深深上演了一次,她也不由掩面一笑,心中暗道:“老子的魅力居然這麽大嗎?我該挑選個什麽時候來打破這便宜徒弟的可憐幻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