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馬不停蹄的尋找著那些和失蹤者相關的學生。
但是作為這場搜尋行動的發起者沐凡,眼下卻正坐在護衛長的辦公室悠閑的喝著茶。
護衛長劉恆義急的團團轉,尤其是在看到名單上有劉毅的名字後,他心裡面更是七上八下的厲害,生怕沐凡會將他那個寶貝兒子也牽扯進去。
“我說沐老弟,人我都已經給你派出去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將那些學生帶過來。
所以你是不是該和我說一說你的計劃了?”
劉恆義有些憋不住的停在沐凡身旁,沐凡見他這副樣子,也不再保持沉默,將手上的茶杯緩緩放了下來:
“和你說實話吧劉隊長,之所以讓你的人,將那些學生集中帶到這裡,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做個局,好將那個鬼東西引出來。”
“做局?你是想用那些學生當誘餌,將那個東西引到護衛隊來?”
“它要是真這麽容易上鉤就好了。”
沐凡笑著搖了搖頭,繼而解釋說:
“我們要對付的,是一種叫做裂臉女的感染源。
這種感染源非常善於偽裝,並且絕不會選擇在人多的地方動手。
通常都是選在陰暗的角落,較為封閉的空間,或是四下無人的環境,才會對被它感染的受害者進行攻擊。
像護衛隊這邊人這麽多,它就算會被我引來,也定然不會暴露自己的。”
“你這麽說的話,我現在更迷糊了。
如果你覺得它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暴露,那你將學生們找來的意義在哪?”
“感染源的種類盡管很多,但是絕大多數感染源,卻都存在著一個相似點。
那就是它們通常會選擇受害者身邊的人,或是那些曾無意中見過它們真容的人下手。
正因為如此,所以劉毅那晚才險些被那東西攻擊。
要不是你出現的及時,在失蹤者的名單上,又會填上一個新名字。”
“你……你知道這件事?”
劉恆義有些驚訝的看著沐凡,沐凡則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這麽關鍵的線索,我當然要問清楚。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作為護衛長,明知道這個世界不太平,存在著怪異這種東西,那你為什麽還要向劉毅隱瞞這個真相呢?
明明告訴他這些事,才更有利於他保護自己吧。
像你這樣將他蒙在鼓裡,他不僅體會不到你的用心,反倒覺得王安的失蹤就是你造成的。
是你殺死了他的好朋友。”
“哎,我會瞞著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見事情被沐凡道破,劉恆義乾脆也不再隱瞞,直說道:
“劉毅這孩子天生膽子就小,早在他六七歲的時候,就曾撞過鬼。
那次的經歷,嚇得他得了一場重病,從那以後,他的膽子就更小了,別說親眼瞧見,就是從別人那兒聽到點兒嚇人的事,都會失眠好些天,整個人情緒都會變得很糟糕。
所以我才特別害怕他知道真相,就是怕他受驚過度。”
“原來是這樣。”
沐凡回想起下午見劉毅時,對方表現出的那種狀態,的確不像有多少心理承受能力的樣子,劉恆義作為父親,有這種擔心倒也是人之常情。
“問一句可能有些冒犯的話,希望劉隊長不要在意,那天晚上,你為什麽會那麽巧和的撞見,那鬼東西要對劉毅下手呢?”
“天底下哪有什麽巧合的事。
” 劉恆義無奈的歎了口氣,解釋說:
“自打我接到有學生失蹤這個案子,意識到這個案子的詭異後,我就一直在暗中跟著劉毅。
是上學我也跟著,放學我也跟著,就擔心劉毅會有危險。”
“劉毅不知道你跟著嗎?”
“他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每天上下學都跟著他,他一定會非常抗拒。
這孩子平時就嫌我管的太多,心裡面對我不滿,要是再知道我暗中跟著他,他更會厭惡我這個父親。”
劉恆義的話讓沐凡心裡大為觸動,忍不住對劉恆義說道:
“你真是一個好父親。”
“我其實也不知道,這麽做是錯還是對。
但我只是想在他成人前,多給他一點愛護。
因為一旦他成為大人,離開我的身邊,到時候取得的所有成就,便都需要靠所受的痛苦去換取。”
劉恆義有些感慨的說完,見沐凡低頭不語,於是有些尷尬的說道:
“見笑了沐老弟,說了這麽多沒用的事情,你繼續說你的計劃。”
“那我就接著之前的話說。”
沐凡將話題重新扯回來,繼續說道:
“裂臉女殺戮的范圍,僅限於平安街道。
就是說,那些和失蹤者相關聯的學生裡,如果有誰住在平安街上,或是在回家的時候,會路過平安街,便都屬於潛在受害者。
於是我根據這個規律,對於所有人進行了一番篩選。
最終得到了這樣一份名單。
上面的幾個人,我想就是那東西近期下手的目標。”
沐凡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單遞給了劉恆義。
劉恆義接過名單一看,發現上面一共就只有三個名字。
分別是劉力、王孝辰、以及劉毅。
“劉隊長,實話說我並不想拿你的兒子去做誘餌,但是你兒子的確是那鬼東西的潛在目標。
所以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原來其他學生就只是些幌子,劉毅他們三個才是你打算拋出的誘餌。”
劉恆義這會兒才搞明白沐凡的意思,將所有和失蹤者關系好的同學召集到這兒,了解情況是假,將包括他兒子在內的三個人,包裝成誘餌是真。
“你要是真想利用他們三個,引出那個鬼東西,何必這麽麻煩,要將所有人都叫來。
私下裡直接通知他們不就好了?”
“私下裡告訴他們固然省事,但考慮到裂臉女在殺戮前,會事先偽裝成目標的家人,或是身邊的朋友,所以保險起見我只能搞得麻煩一些。
這麽說吧劉隊長,這起事件我不打算拖下去,如果時機允許的話,今晚我就要乾掉它。”
“沐老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也希望你理解理解我作為一個父親的心情,我是真的很擔心劉毅的安全。”
“我明白,所以……”
“護衛長。”
就在沐凡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個護衛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按照你的吩咐,所有學生都被帶來了。
不過有兩個學生出了些狀況,我們去的時候,還沒有回來。”護衛說道。
“那兩個叫什麽名字?”沐凡聽後問了一句。
“一個叫王孝辰,另一個叫做劉力。”護衛想了想說道。
聽到這兩個名字,劉恆義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差,而後憤怒的對那個護衛吼道:
“什麽叫沒回來,你立馬再派人過去,問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
“好的,我這就去。”護衛被劉恆義嚇得不輕,急忙跑了出去。
護衛出去後,沐凡又繼續對劉恆義勸道:
“劉隊長,我想你應該知道,王孝辰和劉力的失蹤意味著什麽。
我理解你的護子心切,但同時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兒子劉毅,已經徹徹底底的成了那鬼東西的目標。
它之所以自那天后,一直沒有對劉毅動手,是因為它擔心你還會跟著。
對你這個覺醒財力的異能者,心有忌憚。
試問,你能跟著劉毅一輩子嗎?
你能保證,這段時間天門城裡就不會有牽絆你的事發生?
執法隊的人最近都不會找你嗎?
要知道裂臉女這種怪異,可是非常擅長偽裝的,如果它想的話,它完全能夠偽裝成學校的老師,偽裝你,甚至是偽裝成劉毅的媽媽。
你保護的過來嗎?
之前因為還有劉力和王孝辰這兩個目標在,它還不急著動手,但是從今往後,可就說不準了。
孰輕孰重,你心裡面有數,我想不用我多說。”
沐凡本不用和劉恆義商量,因為李夏可和他說過,當有感染事件發生時,護衛隊是必須要配合調查員進行處理的,根本容不得他們不答應。
但顯然他沒有這麽做,還給劉恆義這個護衛長留著面子,可如果對方再這樣磨磨嘰嘰,那麽他的態度就要變上一變了。
好在劉恆義也不是看不明白事的人,知道沐凡已經是給足他面子了,於是在短暫的沉默後,對沐凡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沐老弟,我實在是有些太不識抬舉了。
我願意配合你的行動,你告訴我怎麽做吧,不過請你一定要保證小毅的安全。
我這裡有500點財力值,一點兒心意,你可千萬要收下。”
“嗯, 我答應你。”
對於劉恆義上趕著送錢的行為,沐凡並沒有推脫,畢竟他眼下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
再說如果不要這個錢,劉恆義八成會不放心,中間難說不會出手乾預,再搞出什麽岔子來。
見沐凡收了錢,劉恆義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些。
他雖說是一名異能者,但是他那點兒力量根本就不算什麽,不然他也不會連執法隊都沒進去,就只是在這護衛隊混日子。
雨漸漸停了。
護衛隊總部的院子裡,一眾學生正在不安的等待。
劉恆義這時候從辦公室裡走出來,隨後對學生們說道:
“將你叫到這兒,就是想問問關於那些失蹤同學的情況,希望你們好好想想,看看是否還能提供一些線索。”
劉恆義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還特意掃了眼正低著頭,站在最後面的劉毅。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至於那些被叫到這兒的學生們,則一個個面面相覷,顯然都沒什麽線索可提供。
見狀,劉恆義假裝生氣的說道:
“我不信你們什麽都不知道,這樣,今晚回去再好好想想,明天我還會派人去找你們。
先回去吧。”
學生們開始陸續離開,只有劉毅還留在原地,劉恆義招了招手將他叫過來,叮囑說:
“一會兒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讓人送你回去了,路上黑你小心點兒,走吧。”
“知道了。”
劉毅依舊低著頭,不敢去看劉恆義,在聽到他可以回家後,便快步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