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清醒了。元山月走過來為他擦掉臉上的淚水。老頭點點頭，說:“恭喜你！看清了虛妄，試煉結束了。不過——”

　　老頭確實瞥了一眼元山月，雖然不明顯，但是心神得到強化的陳林還是看出來了。

　　他問:“老先生有話要說?”

　　老頭“唉！”一聲，說:“既然是小青姑娘安排進來的，我想她一定是自有打算，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你們一句。心神試煉，是將心神與這片天地短暫的融為一體，經受不同世界的磨礪，從而達到提升心神的目的。

　　“但是，在心神磨練的時候，你的心神——”他指著陳林說，“與這個世界相融，而她也處在這個世界裡。現在看來你們倆是度過了那百萬分之一心神融合的危險，但是難免的，你的心神會在這個姑娘身上留下印記。至於這個印記的效果是什麽?我無從得知。”

　　老頭搖搖頭。

　　“萬年來，試煉之地一直都是單人進出，從來沒有過倆人的情況，所以，這個印記需要你們自己去驗證、去抹去。”

　　陳林深呼吸，元山月也仔細在腦海裡搜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倆人都不覺得異常。

　　“目前還沒事。”陳林說。

　　老頭點點頭，說:“這樣就好，另外，小夥子等你出去的時候替我跟青神說一聲，說老夫我知道錯了，請她原諒我。”

　　青神?甲商之前說過小青姑娘已然是半神之軀，那一定說的就是她。

　　“好，我一定把話送到。”

　　老頭又轉向元山月，對她說:“姑娘，你顯然不是萬靈之地的人，可否告訴我你來自哪個世界?老夫也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元山月靠近了陳林，“我現在是他媳婦——”

　　陳林搶著說道:“別亂說，這可開不得玩笑。”

　　元山月不管，繼續說道:“而且我倆現在心神相通了。”

　　“不是相通，是印記而已。”陳林辯解道。

　　“不行，反正你突然闖進來，害得我心神烙上了你的印記，你得負責。”

　　陳林想說什麽，元山月又搶著說道:“而且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去萬靈之地！”

　　陳林啞口無言了，他在心神試煉時體驗過做女人的感覺，雖然那只是片刻虛妄，但對於當時的他來說，那就是百分百的切身感受，是無比真實的。此刻，他對女人比之前多了些戀愛之心。

　　看著元山月這股想要擺脫親骨肉殘殺的不要命的勁，他的心軟了。或許，陳林突然想到，這是心神印記的效果。

　　“放心吧。”他說，“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如果你想要報仇，我也可以幫你，因為你剛才也為我的肉身護法。我知道我是個好人，但你也不用做到獻身這種程度，看你這麽賣力的想要活下去，我心裡也不好受。”

　　沒準是這句話裡有什麽東西觸動了元山月，小姑娘的眼睛裡突然淚汪起來，她轉過身，低下頭不去看他倆。

　　陳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對老頭說:“老先生，請把我們都送回大槐國吧，我會把話送到。”

　　老者點點頭，他抬起拐杖，嘴裡念了什麽咒語，拐杖猛然往地上砸去，無數白光迸發，包裹住整個世界。

　　陳林再次睜開眼，白光已經消失，他站在那扇沒有門的門框下，身後是那條羊腸小道，身旁則是元山月。

　　元山月睜開眼看著周圍的密林，深吸一口氣，“哇！”一聲，興奮地蹦起來，說:“這就是萬靈之地?真好！不像我們那裡都是高樓大廈，

沒什麽植被。”　　“這裡還不是萬靈之地，應該算是萬靈之地世界的分支，這裡是妖族的地盤，叫大槐國。”

　　“真的還有妖族?我以前只在書裡看到過，他們長什麽樣子?真的是牛頭蛇身嗎?”

　　陳林指著通往山下的路，說:“走吧，我帶你去看。”

　　“好哎！”元山月像個小貓似的在陳林周圍蹦蹦跳跳，對一切都充滿興趣。

　　***

　　三洲世界，月球基站附近，地球拉格朗日基地。

　　在三洲世界的近地軌道處停著一艘星際戰艦，這艘船足有十分之一個月亮那麽大，因為反作用力的緩解，並沒有對地球潮汐造成影響。

　　這艘戰艦的指揮室裡有十個人，七個是指揮戰艦的操作員，其中有一名艦長。另外三名是穿著雍容華貴的女人。

　　這十個人都有一個特點，他們的眼睛瞳孔都是黃色細長的，跟元山月一樣。

　　三個華貴女人是元山月的三個姐姐，分別是大姐元明月、五姐元慕月、八姐元銀月，三人裡大姐略胖;五姐最是苗條，身段比最小的元山月還要勻稱;八姐比另外兩位矮了半頭，但也是最顯年輕的一位。

　　她們三位月亮正盯著指揮室中央的跟蹤台，那裡的全息影像顯示了元山月的位置。

　　八姐元銀月開口說:“那個丫頭片子拿著父親的祭祀印到底去了哪裡?”

　　五姐元慕月指著她們腳下，說:“跟蹤器顯示她就在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消失的，應該是離開了我們這個世界，可我們在這跟蹤探視了幾個月時間了，還是不清楚她去了哪裡。”

　　跟蹤台上有個兩點突然閃了一下，然後兩點就變成了兩個。

　　元銀月說:“這是怎麽回事！那小東西怎麽分成兩個了?”

　　元慕月也不清楚怎麽回事，她猜測，試探著回答八妹的問題:“他把意識移植出去了?”

　　大姐元明月搖搖頭， 說:“我們聯系過天淵世界，給他們發送了十二的信息，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如果十二不在天淵世界，”元慕月說，“那她此刻——”

　　元明月點點頭，表示理解了五妹的意思，並且讚同這種想法。

　　“探測波有消息了！”船艦領航員說。

　　三位月亮一起湊到領航員身邊看。

　　“你們看這裡，這是十二公主——”

　　元明月按住了領航員的肩膀。

　　領航員立刻領會了這種施壓方式。

　　“對不起，大公主，我一時嘴快。”

　　“沒事，別再有下次就行。”

　　“好的，這是犯人的身份波信息，根據探測到的波信息衰減量、宇宙背景輻射疊加映射關系和蟲洞力學模擬影響衰變，犯人此刻正處在——”領航員抬頭看著三位公主，這些人誰都有可能接手祭祀之位，“正處在萬靈之地！”

　　元慕月說:“果然在那裡！”

　　元銀月接話問道:“可是萬靈之地還處在中古時代，不可能有這麽高超的科技，那小東西是怎麽移植意識的?”

　　“不一定是移植意識。”元明月說，“萬靈之地有太多我們無法理解的東西。”

　　“那現在怎麽辦?”元慕月問。

　　元明月想了想，說:“萬靈之地有結界保護，想要打開蟲洞太困難，必須經過大皇主批準才行。”

　　元慕月和元銀月等著大姐繼續說。

　　“先回去，萬靈之地遲早是要進去的，只要那丫頭不回三洲，我們有的是辦法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