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當伊路謎身在克倫西亞雨林中的時候,佩格羅塞政府方面發布了一則令人意外的通告。
帕蒂魯斯發現了五名感染了新型超級細菌的患者。
而很快,其他幾個國家也相繼發布了越來越多的超級細菌感染者。
10月1日上午,斯格蘭市天色晴朗,一名從事出租車司機工作的中年男子被家人緊急送進了斯格蘭市的市醫院。
但在經歷多種抗生素的治療之後,這名病人在下午五時許,宣布搶救無效死亡。
而在當天晚上,又有兩名夫妻發病,被送入了斯格蘭市醫院之中,依然是搶救無效死亡。
有時候,在臃腫的體制下,各國政府對待一種突發性的疾病,反應能力並不迅速。
明明從今年年初開始就有不斷增多的感染者,但他們一直拖到現在,超級細菌在全世界徹底蔓延開來。
10月2日,中午十二點。
奧茲瑪聯邦最新發布通報,然後是艾迪美合眾國的疾病控制中心,哈斯共和國疾病控制中心,陸陸續續,越來越多的國家將疫情通告發布到新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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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美大陸,混亂三角區,巴恩斯特地區,扎伊爾山谷雇傭軍營地。
“嘰嘰…喳喳…”
蚊蟲密布的熱帶叢林中,各種動物和昆蟲的叫聲不絕於耳,一些鳥類在指頭上雀躍著,低頭望著地面的奇怪生物。
“沙…”
一名身著迷彩服戴著頭盔的士兵從叢林中露出腦袋,悄悄打量著外面的一切。
“砰!”
突如其來的一槍,直接在這名士兵腦袋上開了個洞,身體緩緩向後倒去。
“Hem,ghadrimj!”
槍響的瞬間,叢林裡猛地出現兩群人,舉起步槍對著兩邊扣動扳機。
“噠噠噠……”
“轟!”
連綿不絕的槍響和爆炸聲,令營地中的眾多傷員心中不安,因為戰場離他們的營地實在是太近了,越來越近。
“簌簌簌……”
一輛小鳥直升乘載著兩名軍醫來到了扎伊爾山谷營地,在一陣引擎轟鳴聲中降落在營地外的空地上。
“我們到了,長官。”
飛行員通知道,兩名軍醫相視點頭,陸續躍下直升機艙門。
“跟我來。”
他們下機後,一名身著迷彩作戰服的士兵帶著他們前往傷員所在的醫務室,這兩名軍醫都身著防護服,還帶著一個銀色手提箱。
“就是這裡了,長官。”
士兵推開醫務室的大門,兩名軍醫邁入其中,當即眉頭緊皺。
“咳咳……”
“嘔……”
傷員營地中,到處都是人類的混合嘔吐物,各種未消化完畢的食物和血液、糞便混合在一起,即使他們身著防護服,依然心中惡心。
“我們可以治療外傷,但對這種奇怪的病毒,卻毫無辦法。”
兩名軍醫渡步在簡陋的醫務室內,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黑人醫生則帶領著兩人參觀著這個醫務室,並一邊解釋著現在的情況。
“昨天死了三十個人。”
“前天死了二十個人。”
黑人醫生邊走邊說,兩名軍醫亦是跟著他的步伐,觀察著眾多傷員的情況。
“我們需要補充,血漿、青霉素,還有-a新型抗生素。”
兩名軍醫停下腳步,看向醫生,沉聲道。
“你放心,我們會立刻派運輸機給你送來的,醫生。”
黑人醫生也是轉身望著身著防護服的兩人,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你們是艾迪美合眾國的人……”
忽然,一名沉睡著的傷員蘇醒過來,躺在床上望著一身防護服的兩名軍醫,眼中全是恐懼,喘息中帶著哭腔,道。
“我請求你們,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為首的軍醫看向他,邁步來到他身邊,雙手握住這名傷員,安慰道。
“兄弟,我們就是來接你們的。”
“請放心。”
軍醫在安慰傷員的同時,朝著站在身後的另一名軍醫點了點頭,提起銀色手提箱放在病床上,從裡面拿出一根針筒,針筒後面連著輸血管道。
“但首先,你先讓我們抽點血,行嗎?”
這名傷員望著那根針筒還有後面那粗大的輸血管道,雙臂用力,艱難支撐著上半身爬起,慘敗的面孔望向軍醫,眼中有著一絲絕望,有氣無力地道。
“我快要死了,你還要抽我的血?”
“不,你不會死。”
軍醫卻是安慰道,同時握著這名傷員的手腕露出對方的血管,好讓另一名軍醫扎入針頭。
“轉告我妻子,我愛她。”
“別胡思亂想,你們會團圓。”
抽取血液的同時,軍醫不停地安穩著傷員,好讓他情緒穩定,不會那麽激動。
“外面還有,跟我來吧。”
兩名軍醫抽取血液之後,黑人醫生歪了歪頭,示意兩人跟他去外面。
兩名軍醫收起針筒和輸血管,跟著黑人醫生走出傷員營地,來到外圍。
“轟!”
忽地,營地後方的山谷上落下一顆炮彈,爆炸的震響嚇得三人腳下一陣混亂,回頭望去,營地中的一間茅草屋被炸毀了。
但好在,那裡面沒人。
“那屋裡躺著的全都是早期患者,他們到明天晚上就會變成這樣了。”
黑人醫生帶著兩名軍醫來到一處蓋著綠布的小山前,說話的同時邁步上前,右手捏住綠布一角將其猛地掀開。
“呼!”
兩名軍醫眼前綠布一晃,上百人的屍體組成的小山映入他們眼簾,為首的軍醫呼吸一滯,聲音粗重,道。
“我的天啊,我盡快派飛機給你送藥品。”
兩名軍醫說完,直接轉身朝著直升機快步走去,坐上直升機後,兩人望著眼前的這片營地,沉聲道。
“比預料中的還要嚴重,看來只能犧牲他們了。”
“不,我們不能這樣……”
“只能這樣!比利!”
另一名軍醫還想反駁,但立刻被打斷了,隨即直升機發動引擎,緩緩起飛,離開了扎伊爾山谷營地。
第二天,下午13:13分,扎伊爾山谷雇傭軍營地。
“嗡嗡嗡……”
運輸機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到了山谷之中,營地裡的士兵們紛紛跑出房間,來到外面,望著遠方天空的運輸機,揮舞著雙手,大聲歡呼。
“補給來了!”
就連那名黑人醫生此刻也走出傷員營房,抬頭望著天空中的運輸機,嘴角勾出一絲弧度,臉上揚起笑容。
“耶耶耶……”
眾多士兵站在營地外面的空地上對著那架飛機高聲歡呼,運輸機快速掠過山谷上空,投下一個圓筒狀的物體。
營地中眾多士兵的歡呼聲一滯,黑人醫生望著那被運輸機投下的東西,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轟隆!!!”
圓筒狀物體落下的瞬間,綻放出一片刺目白光,衝擊波釋放的瞬間,整座扎伊爾山谷營地都被火焰吞噬,整個巴恩斯特地區都能看到從地面升起的龐大蘑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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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格羅塞,帕蒂魯斯,安布雷拉公司分部。
早上,10:00整。
阿爾文從一輛黑色轎車內彎腰踏出,抬頭望向了他眼前這座高度足有三十層的甲級寫字樓,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這是公司新購買的辦公大樓,而這個區域則是帕蒂魯斯的金融中心,各大企業都在這裡入駐,其中不乏某些行業巨頭的總部基地。
他們安布雷拉生物科技公司也在這裡購買了其中一棟,展示了自己的“實力”。
安布雷拉生物科技公司生產的新型抗生素,每月都能帶來數百上千億戒尼的利潤,在這個抗藥性細菌不斷增多的年代,新型抗生素可謂是救世主,為全世界患者帶來希望。
而安布雷拉生物科技公司,也在短短時間內一躍成為世界首屈一指的製藥公司,就算是在毫不關注此類新聞的普通人中,也能經常聽到談論安布雷拉公司的聲音。
曾經作為失敗者的阿爾文,現在在這樣的公司裡擔任著三號人物,不,應該是四號人物,阿爾文隻覺得自己的未來無限光明。
至少,在公司裡,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安布雷拉財大氣粗,大筆一揮,廣招賢才,不管你是什麽學歷,只要你有真才實乾,就能到安布雷拉公司來上班。
一直以來,學歷往往都和能力相掛鉤,但安布雷拉公司不拘一格的人才招攬手段,依然登上了各大新聞報紙。
更因為安布雷拉公司超越這個時代的優越辦公環境,更是吸引了大批社會上的精英人員,引起眾多其他公司員工的羨慕。
公司每次舉行的招聘會上,那一堆堆的簡歷,能把一輛汽車都給壓扁了。
“總經理好!”
阿爾文渡步走向安布雷拉生物科技公司的大門,門口兩名身著製服的保安連忙立正敬禮,語氣恭敬。
待阿爾文邁入大門,兩名保安才松了一口氣,身體重新放松下來。
“總經理,上午好。”
公司大廳前台內站著五名面容、身材、氣質上佳的女孩,她們是公司的顏面,阿爾文望著她們輕輕點頭,心情愉快地進入了總經理專用電梯。
“噠……噠……”
辦公樓第十層的辦公區域,阿爾文輕輕控制著自己的腳步,背負著雙手,檢查著公司內辦公的員工們。
每個員工的表情都非常嚴肅,一副積極、認真工作的模樣。
“啪嗒。”
阿爾文腳步忽然一頓,站到一名正“專心致志”地敲打著鍵盤的員工工位背後,一言不發。
這名員工本來正在“劈裡啪啦”地操作著鍵盤,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氣爬上腦門,背後陰森森的。
他身體不動,但眼角余光卻是不斷飄向自己身後。
果然,他看到了一雙鋥亮的皮鞋,不禁臉頰一抖,手上動作僵硬了一絲,一滴冷汗從太陽穴延下。
心中的壓力急劇上升,即使他是坐在柔軟的辦公椅上,雙腿仍然止不住地發軟。
“不錯,繼續工作吧。”
豈不料,阿爾文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了一句,邁步離開了。
“呼…”
阿爾文離開後,這名員工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軟在了辦公椅上,他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阿爾文走出第十層的辦公區域,來到外面的空中花園裡,坐在木質的休閑椅上,心中想著今天中午即將接觸的那位艾米基因公司的代表,陷入沉思。
“咳咳……”
一名保潔大媽正在清理著花園內桌子上的飲料瓶子和一次性水杯,不時咳嗽一下,引起了阿爾文的注意。
“啪嗒。”
忽地,這名保潔大媽扒拉著一堆飲料瓶子摔倒在地,阿爾文立刻起身,想要將其扶起。
“嘔……”
但是,大媽的嘔吐,止住了他的腳步。
“該不會是……”
阿爾文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他想起來最近金·布拉德雷向他交代的事情。
如果在這種時候,在公司內部發生了這種事情,那可就十分不妙了。
想到這裡,阿爾文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秘書的電話,讓她叫保安來,同時自己也撥通了金·布拉德雷的電話。
“你立刻關閉公司,進行隔離,我會派人前來公司進行消毒檢測。”
“至於那個感染者,我會派人把她接到總部,進行治療。”
“好。”
金·布拉德雷沉穩的聲音在手機內響起,阿爾文亦是同樣凝重地回應,隨即掛斷電話,將封鎖公司的消息轉達給趕來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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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雷拉公司總部,工業園區。
“哧哧……”
一輛嚴密封實的貨車來到工業園區內,在旁邊工作人員的指揮下,在相應的卸貨位置停下。
司機從貨車駕駛位上躍下,呼吸著工業園區內的新鮮空氣,從包裡掏出一包香煙,點燃深吸一口。
“你,在幹什麽呢!?”
這時,一名身著藍色製服的工作人員注意到了司機,立刻走過來,板著臉喝斥道。
“你沒看到禁煙標志嗎!?”
“這裡不能吸煙!”
司機聞言立刻收起熄滅香煙,揣進兜裡,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朝著工作人員笑了笑。
但笑著笑著的,司機就眉頭一皺,伸手捂著肚子,感覺肚子裡面的腸子像是擰成了一個結,而且胃裡有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砰…”
正在指揮著搬運貨物的工作人員聽到一聲輕響,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名被他喝斥過的司機倒在了地上,滿臉痛苦地嘔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