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好了記憶也恢復了為什麽不回來?”伊凜眼裡含淚的問。
“師傅也想回去但卻離不開月盈花,停止食用幾日便會再次陷入精神混亂,師傅也想過各種辦法,想做成藥末但卻失去了療效,想在其他地方種植卻未成功一次,他也呆在洞中數日依然沒有任何辦法,而這花也只能壓住他體內的毒性,卻沒法根除。”
“他是中的什麽毒,怎麽中的。”伊凜又問道。
“師傅隻告訴我是仇家,其他再也沒說過,其實師傅恢復記憶後也隻告訴我他以前在嘉明城的事,至於後來為什麽會淪落到我們村裡,又為什麽中毒他都一直沒告訴我,想必有不能說的苦衷,我就不願再提。”
“後來呢?”
“後來……在我五歲的時候,有一天夜裡村裡來了一夥鄰山的山賊洗劫了村子,而師傅當時正在月盈洞,我爹和村裡的男人一起和山賊拚命。當聽到呼救聲的師傅下山時,我爹已經被打死了,師傅憤怒的殺死了所有的山賊,並在當晚去了山賊的山寨老巢,一晚上屠光了寨裡三百多人,從此村裡方圓幾百裡都不敢有賊寇駐入。
我爹死後我娘終日鬱鬱寡歡,在留下一封給我師傅的委托信後就殉情了,從此就只有我和師傅相依為命了。
在試過無數辦法都根除不了自己的劇毒,漸漸的師傅也絕望了,不再嘗試離開村子。但事與願違是,從第十個年頭開始,師傅的身體一年比一年衰弱,也許是月盈花自身的毒性積累而成,這始終不解。最終在一年前師傅就去世了。”秦嶽仰著頭望著明亮的月亮歎了口氣。
伊凜背對著秦嶽呆呆地站著沒有一點聲音,良久,她問道:
“爹離世時有什麽交代嗎?”伊凜依然背對著他問道。
“第一件是讓我回來照顧他的妻兒,第二件是取回一個鐵盒交給故人,但他又說第二件盡力而為,不必勉強。”
“嗯,第二件你可以不必做了,謝謝你告訴我爹的事,我們回去吧。”說完伊凜就要走。
“伊凜!”秦嶽立馬起身叫住了她。
伊凜回過身來問:“怎麽了?”
“為什麽你的反應會這麽平靜,你是不是知道師傅十六年前為什麽會離開,是不是也知道鐵盒是什麽,那一夜我們去趙府找的是不是一樣的鐵盒!”秦嶽的語氣像是質問。
伊凜回過身來,說:“師兄,爹走時我才一歲哪能知道呢,我去趙府只不過取一些我娘當年遺留的物品,隻怪自己身手不濟才受傷,多虧師兄照顧才保得小命。”說完便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秦嶽走上跟前說:“為什麽你就一點都不信任我呢?”
“啊?”伊凜奇怪的回道。
“之前救你以後,你就不留情的急忙劃清界限,連真實的名字都不告訴我!畢竟當時我們算是陌生人你有戒心我可以理解,但如今知道彼此身份,也算是親屬,可你依然對我隱瞞一切,隨口就欺瞞我。難道你就覺得我依然是個毫無能力的外人,一點忙都幫不上你嗎?”秦嶽語氣有點生氣。
伊凜呆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兩個眼睛彎成了月牙。
“你笑什麽?”秦嶽覺得自己問的很認真,但伊凜的反應讓他始料未及。
“你剛才那樣子像個要強小孩子一樣,得不到肯定就發脾氣,師兄你也太可愛了。”伊凜笑著說道。
秦嶽忽覺一陣羞意,臉都漲紅了,說:
“你又開始轉移話題了,
我知道你現在不信我,今後你會了解我的,哼!”說完就不理伊凜往回走。沒走兩步就回身對她說:“師傅交代的事,我一件都不會辜負,以我性命保證!”然後又轉回身去走了。 伊凜望著自己這位師兄,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苦惱。
秦嶽的屋與伊凜的房間正對著,兩人住處隻隔著一個庭院,回來後的秦嶽開著窗戶看著伊凜的房間出了神,心裡還在想著以後的打算,此時恰巧伊凜也打開了窗戶,兩人四目相望。
“喂!你不知道一直盯著女孩子的房間很沒有禮貌嗎?”伊凜毫不客氣的質問道。秦嶽才回過神,只見對面伊凜已換上一身寬松的內屋衣裳,身上披著輕紗,長發披散到胸前,窗戶框襯著好似一副美人圖。
秦嶽結結巴巴的說:“誰……誰看你啦,我明明在……賞月,你看今晚這月亮多圓。”
“別在這假正經,其實我養傷那幾日就看出來了,你早就對我圖謀不軌,對不對!”
這一句一語中的,秦嶽立馬慌不擇言,說:“你怎麽憑空汙人清白!說了當時是為療傷迫不得已!我什麽也沒看到!對你也沒什麽意思!你不要自作多情!”
看著慌亂不已的秦嶽伊凜不禁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秦嶽看她笑自知又中她下懷。
“喂!說起來你還欠我一個大恩情呢,你打算怎麽還?”秦嶽立馬轉守為攻轉移話題。
“我什麽時候欠你情了?你這人真奇怪!”伊凜手上不斷絞著胸前的秀發漫不經心的說。
“你想過河拆橋還是賴帳呀,連救命之恩都忘了,剛才還說我忙你療傷了呢。”
“這事我沒忘呀,但這事我可沒欠你什麽情。”
“你什麽意思?”
“我問你,剛才誰信誓旦旦的對我說我爹臨終前的委托一件都不會辜負的。”
“那又怎樣?”
“第一件事就是照顧他的妻兒,那保我安全算不算照顧我呢?”
“當然……算。”
“那就行了,既然這是你的承諾也就是你的義務,何談恩情之說。”
“這怎能混為一談呢?”秦嶽一時不知怎麽反駁。
“這就是一碼事,你可不能言而無信讓我爹在天之靈不安心呢,以後就請多多照顧了,師兄?”說完伊凜就笑盈盈的關上了窗。
秦嶽也不知怎的,好像對伊凜一直沒討到便宜,哪天一定要挫挫她的銳氣,但如今首先要探清她整日在幹什麽,當初本要接應她的同伴又是什麽人,搞清楚了秦嶽才能有所目標。想想現在疑問好像越來越多,不僅是伊凜還有師傅,沒想到這父女倆都喜歡給人出謎題,想的秦嶽頭都大了,躺在床上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