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你的人留情了,否則你活不到此地,不過既然留情又何必下殺手?”習慣一個人孤舟漂流的獨孤遺恨,淡淡地問了一句,然後繼續飲著他手中的濁酒。聞人然正在閉目調息,暫時無法應答,獨孤遺恨也不以為意。 聞人然此刻不知作何說辭,刀無極本身就是個矛盾的人,做著矛盾的事。真要說起來他做過得壞事,除了坑了他幾個兄弟和羅睺,其他刀無極還真沒對不起誰。即便是算計禦不凡也是為了對付漠刀絕塵。至於龍圖霸業,刀無極真的在意麽?
幾個時辰之後,暫時止住了傷勢,聞人然看著獨孤遺恨道:“朋友,此番多謝了。我已無事,這便離開,省得給你招來麻煩。”
“無妨,絕代的刀藝值得吾回敬。”獨孤遺恨是個劍客,對刀無極自然有幾分興趣:“養好傷再走不遲。”
獨孤遺恨的話不多,聞人然也只是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講些這段時日來江湖歷練的趣聞,偶爾逗得他輕笑兩聲,聊解寂寞。
不過聞人然此刻心中卻又有別樣心思,因為看著眼前人總會想到策謀略,那個算計了自家師傅加未來師弟的老不死,聞人然不免有些牙癢癢。可惜魔劍道現在還真是拚不了,妖後和誅天都還沒拆夥,誅天自己是沒得打。再說了,那張人皮沒回轉策謀略身上,也殺不死他啊。只是提到策謀略,聞人然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冥河畫匠。原本那個家夥除了小人步數,聞人然也沒什麽看得上眼的,只是自己依稀記得,他那些畫上第一個死人可是……羅網乾坤崎路人啊。
這裡是個完整的苦境世界,結合崎路人後來急躁地表現,就算是為了救風彩鈴也不該那般進退失據,完全和他之前主張該犧牲就要有所犧牲的手腕太過迥異,或許會有些蹊蹺在內。思索片刻,聞人然心有定計,等傷養好之後,無論是為了憶秋年還是崎路人,都得先走一遭吊黃泉,若是只有一個冥河畫匠,那他就別怨自己命歹,老老實實上仙山算了。
“你有心思。”獨孤意見見聞人然沉思良久,奇怪地問,順便拍開一壇泥封好酒,扔給了聞人然。
聞人然灌了一口:“江湖風波擾人,比不得兄台你泛舟江水之上,瀟灑自在。”
“獨孤遺恨。”
“聞人然。”
“方才第一個問題你還未回答我。”
“傷我的是我師兄,我和他之間有點問題,家務事不勞獨孤兄掛懷了。”
獨孤遺恨歎一口氣道:“那吾便不問了,只是泛舟煙波之上,真就自在了?人不染紅塵,紅塵自擾人啊。”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是外人也不多問。大家萍水相逢,喝酒喝酒!”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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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步雲崖,憶秋年房舍內,一老一少兩人沉默對視。
“喲,出去跑江湖鬧了那麽多事,回來還順便整個容?”憶秋年看著站在面前的聞人然,笑呵呵地問。
“實在是我最近太出名,仇家太多啊。你徒弟的豐功偉績,難道你還不知道,憶老兄?”聞人然本想去找冥河畫匠的麻煩,誰曾想人家根本不在吊黃泉,果然是外出執行任務去了。那自己的推測,還真有可能中。
憶秋年仔細打量了兩眼:“嗯,出去一遭,劍術修為倒是進境不少。”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
” “你是在吹我還是在吹捧自己?”憶秋年哂然一笑。
“都是啦,不過為什麽我覺得我的法術精進的比我劍法還快?”聞人然事後整理了一下,難怪當初面對刀無極逼殺能夠逃得那麽順,原來法術強了不少。
憶秋年哀了一聲:“難道你不能傳我衣缽,想要跳槽去我好友舒石公那?還是去找金子陵的朋友刑天師?”
“舒石公?”
“也是個老不死哦!法術一流也,要不我介紹你去他那幾天?”
“免,我還是更喜歡劍術。”聞人然已經打定了注意,閑下來之後先練好俱神凝體,然後就專心劍術之上。
就在二人貧嘴之時,一個穿著黑衣七八歲的少年走了進來:“憶老弟,今天的功課做完了,糖葫蘆呢?”
“喲,憶老兄你生兒子了?”聞人然看著敢這麽稱呼憶秋年的小子,調笑了一句。
“你們兩個……哎哎哎,真是收了兩個活寶。”憶秋年實在是無話可說,對著小孩招招手:“子商,過來和你師兄打個招呼。”
“什麽師兄,憶老弟你徒弟當然是我的晚輩!”洛子商看都不看聞人然一眼,老氣橫秋地道。
洛子商,是該讓你見識見識社會的陰暗面!聞人然咬咬牙,憶秋年就是太慣這個渾球了,“那邊那個沒斷奶,張口閉口要糖吃的,給我死過來。”
“你說誰沒斷奶,別以為你比我大幾歲就能和我這麽說話,你喊老頭子老兄,我喊他老弟,識相地趕緊叫聲兄長大人來聽聽。”
“師傅,這個家夥交給我了。”聞人然一個閃身出現在洛子商身後,把他拎了起來,準備往屋外走去。
洛子商還沒被誰欺負過,大叫了起來:“哇哇哇,大人欺負小孩啦!”
“欺負的就是你,怎樣?”
一刻鍾後,鼻青臉腫的洛子商被聞人然拖了回來,拍了拍手道:“憶老兄,你該怎麽感謝我。”
憶秋年看著眼眶泛紅地洛子商,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些心疼道:“然仔啊,你真殘,還真下得了手。”
“省得他以後不知天高地厚。”聞人然此言倒是認真的,要不是大意,以洛子商的身手怎麽可能死在黑鷹手下,就算有策謀略暗中做手,那也是洛子商輕視在先,純粹是憶秋年慣出來的。
“我倒是希望他以後別趟渾水。”憶秋年指了指聞人然道:“你看看你出去一趟被人重傷,現在看起來身體還有些虛浮,江湖哪是個好地方。”
“憶老兄你看出來了?”聞人然有些不好意思。
“再怎麽我也是個先天人,怎會看不出?”
“這只是個意外,是我第一個次和你見面提到的那人,偶然碰上而已。憶老你就別操心了。”聞人然可不願憶秋年擔心,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憶秋年在家帶孩子就好。
憶秋年頷首道:“既然你不要我管,那我也不多說了。三日後,隨我走一趟孤獨峰如何?”
“什麽?”
“去見一見我那老對手風之痕,不願意嗎?”
“不是鳳形山?”
“劍痕尚無結果,去了作甚?”
聞人然想想,那去找風之痕幹什麽,現在白衣黑衣還是小孩呢,洛子商也是小孩。嗯……聞人然恍然大悟道:“憶老你壞心哦。劍法上不爭輸贏,在這上面爭。”
“……想明白了?”憶秋年壞笑兩聲。
“憶老兄,你真不愧是劍痞。”
“哈哈哈,好說好說。”
這兩個人在說什麽,洛子商帶著淚痕的臉,狐疑地看著兩人有些是不明所以。不過師兄真是壞人,以後一定要報復回來。
憶秋年笑完之後笑道:“我看你已經站在極發藏意的門檻之上,等見完風之痕之後,我就好心花點心思指導指導你,然後給我好好閉關一段時日,省得出去給我丟人。”
“嗯。”
PS:崎路人退場的時候……那一幕不僅毀素還真也毀崎路人,算是找個理由吧,順便替洛子商開路……剛好趁著孔雀令和劍魄的空窗期升下級,然後老劇寫到哪裡,我自己都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