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泄千裡。” 五殘之招轉瞬逼近,察覺致命危機北辰胤不敢硬接,蒼龍弓高速連發,數道利箭光矢勉力卸勁,穿雲破霧反攻聞人千秋。
奈何聞人千秋根基雄渾,五殘之招又是殘毒非常,拆招化式遊刃有余。縱然北辰胤直覺閃躲,更是設法削弱其氣,仍然避不了口吐丹紅,滑地倒退數丈。
“能接吾九成元功一擊,北辰胤你不愧北?返諞蝗酥???上В?帳搶?拗?貳!?p> “你究竟是誰?”
“臨死之前,你會明白。”
聞人千秋一展怒源心流,渾厚真元完全內斂,氣勢卻在不斷攀升,掌掃風雲激蕩,極速直進中宮。
“冰封劍流。”
身已無從逃避,北辰胤索性沉心定氣,手持長劍近身纏鬥。
然而受創在前,北辰胤縱使神勇,揮劍之勢卻已現露滯澀之象。怒源氣行封鎖四面脫身之路,聞人千秋覷準其刹那破綻,龐然之力登時挫斷北辰青鋒。
一擊得手,聞人千秋得勢不饒人,右掌合胸捏爪變招,再轉五殘衰腐之氣,正是:“神催意殘!”
“二分開天。”
山岩斷裂,退路被絕。北辰胤虎膽無懼,蒼龍弓雙箭齊出,誓欲劈開生途。
氣勢赫赫雙箭怒嚎,北辰胤雄威凜凜。五殘之招雖破箭流,北辰胤卻也借機騰挪,移至聞人千秋背後,反拉弓弦搏命強攻。
“又能如何?怒蕩天鎖!”
沉聲重重一哼,聞人千秋吊詭目光倏然轉冷,怒源心流極招上手,避重就輕震斷箭矢。令人窒息的氣壓,籠罩住北辰胤周身,使其難以移動。
“神脈斷根。”
刻意掩飾己身所學,聞人千秋翻手又是五殘之招。北辰胤避之不及,登被凶戾一掌打中左肩。
霎時,衰朽之氣沿著經脈一路竄行,北辰胤隻覺皮肉筋骨劇烈萎縮成一團,再難全力施展元功。縱使如此,北?沸氹ㄒ讕杉岢植環牌??尚燮?迫允前敕植患酢?p> 面對面,緊握弓弦的右手血流不止,北辰胤不待聞人千秋抽身避讓,整個人不退反進,飛快拉緊兩人距離。右手鋒銳弓弦迫面橫掃,立時割破聞人千秋面頰,隱約可見底下真容。
“看見想要看到的,瞑目了嗎?鬥志頑強,作為對一名梟雄的敬意……最後告訴你一事,南宮神翳並未身亡。”
用意莫測一言脫口,聞人千秋眼冷聲寒,已然功行極巔,五殘第四招絕情撒手,強悍取命。
“神蕩意緲!”
哀魂喪魄至極一掌,北辰胤自知絕無幸理,以牙鉤緊弓弦蓄勢拉滿,豎舉蒼龍向天,引動風雲急湧,驟見亡命龍影衝天,咆哮向北直飛。
下一秒,催魂奪魄之掌碾碎至寶蒼龍弓,摧枯拉朽命中北辰胤胸腹,響起一陣連綿的骨折之音。
重創瀕臨死境,雙手不由自主垂落兩旁,臨終之刻,一代梟雄依是掛念,彌留遺聲:“凰兒,這是為父最後能夠為你所做……”
“放棄最後的機會,寧死也要向北辰元凰示警,北辰胤你確實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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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元凰,你憑什麽認為在殺害教主之後,翳流還有投靠北域的可能?”
“每天都在殺人的武林,有什麽比生存更為重要?翳流今日不降,結果唯死而已。”
醒惡者與北辰元凰口舌較勁之時,
場間局勢變化又生。初時慕少艾與白發劍者確實佔得上風,然而時間一久,卻見藥師面色忽變,身體似生異狀,動作逐漸緩慢,破綻叢生。 身為三路守關者,元禍天荒與別見狂華經歷太多惡戰,怎會發現不了對手攻勢變化。
“血泣天荒。”
察覺慕少艾久戰暗傷複發,元禍天荒弓刀雙分,漫天紅櫻飄散如血,刀刃銳利旋轉,直逼慕少艾面門。險象環生間,白發劍者有意支援,卻受別見狂華奮力牽製。
另外一旁,阿九功力本就不及莫虹藏,抽身援手更無可能。不想意外生變,聞人然急忙側臉問道:“羽人,號昆侖前輩替你療傷的時候,有提到見過少艾嗎?”
“上回,他是從落日煙去落下孤燈。”
“……他要有命活著回來,這次絕不跟他客氣。”
耳聞羽人非獍回答,聞人然又怎會不清楚,慕少艾根本未曾處理過轉移至其身的難纏刀傷。
數十丈外遙遙相對的閻魔旱魃,眼看場間情勢朝著有利魔界的方向發展,頓時暢懷不已道:“聞人然,你們只要比吾方多傷亡一人,這場賭約便無繼續的必要。除了你,今日誰都逃脫不了。”
“魔君何必心急,說不準結局會出乎你之意料呢?”
話雖如此,聞人然卻知慕少艾沉傷力餒,要勝過元禍天荒幾率甚微。眼下唯有白發劍者搶先重創、乃至擊殺別見狂華,才能一解危局。
閻魔旱魃亦然深明此理,旋即提聲高喝道:“狂華、天荒,拖戰!”
旱魃言出,魔將遵令。別見狂華不求得勝,反將神無擋在胸前,借助白發劍者寒冽劍氣衝擊,極速飄退至元禍天荒身旁。
“如何,你要是忍之不住,本座同樣願意混戰一場,生死各安天命!”
回首望見羽人非獍眉間沉凝,聞人然面色也不好看,閻魔旱魃冷笑以對。聞人然沉默片刻,卻是搖頭否認道:“我對少艾有信心。不過魔君令下,一場激烈的生死之鬥,變成拉鋸拖戰未免無趣。”
“哦?”
“不經磨礪終不成大器。下一場,我讓我閨女出戰,你們呢?”
聞人然索性加注一賭。閻魔旱魃受到挑釁,仰面大笑豪情萬丈,咄咄逼人道:“若是如此,何不乾脆三場一同進行?”
“你若有意,我沒反對的理由。”聞人然冷靜作答。
“醒惡者,第二場是你翳流生死戰。你與北辰小子之間有什麽協議,活下來再說吧!”
驚心動魄一言入耳,醒惡者神色更顯陰沉。不過清楚羽人非獍刀術精湛,上回與楚秀心交手亦未佔到便宜。
但暮秋筠追隨聞人然日久,卻始終神秘莫測,使得外人難猜其深淺底線。醒惡者斟酌片刻,沉吟道:“吾、姬小雙,奇蠱夫出戰。”
“常言人越老越怕死,果然毫不作假。翳流對付一個女童都這般興師動眾。不明真相的外人,恐怕一點都瞧不出,醒翁你當年坑害異度魔界的勇氣。”聞人然見狀,沒好氣地反口相譏。
醒惡者不悅冷哼道:“老夫早已過了為人言語所激的年紀。你若怕丟了女娃兒性命,何不趕緊毀約,認敗逃亡?”
“不用,人何必和低檔次的生物斤斤計較?”
還是一如既往毫無前輩風度地嘴欠回話,聞人然半彎下腰撫摸著秀心腦袋,道:“小姑奶奶,記得先保護好自己,然後認真一點,不能丟你師傅還有你爹娘的臉哦。”
“那個老伯上次想欺負我,然後被我打跑了。阿爹放心就好啦。”
“不必留情。”
“嗯。”
三言兩語敲定一切,聞人然無視醒惡者難看的表情,輕輕推了推楚秀心背脊,便又將目光回看異度魔君。
閻魔旱魃理所當然地開口:“最後一場,吾方自然是?邪郎與赦生童子。”
“看得出來……羽人,麻煩盡量熟悉赦生童子的招式。秋筠,對上?邪郎,他若是嘴賤,你就盡量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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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斷層,寂靜的氣氛,驀被驚天動地一道沉掌打破。萍山近仙道之巔,首次亦可能是最後一次,遭逢登佛魔者。
“天流萍蹤!”
不假思索化氣出招,練峨眉宛若未被言語動心,七彩流霞如仙似神,一擊雷霆霹靂,震撼拍向襲滅天來。
“獄龍沒午。”
背負斷層移動困難,襲滅天來卻也另有應對之法,足下倏現數丈直徑黑環,由中竄升一條漆黑魔龍,反撲練峨眉。
魔界之中,自是精純魔氣叢生。 “獄龍沒午”之招,有別於襲滅天來眾多佛門武學,乃是一門高深術法。因此,襲滅天來縱受斷層牽製,這條黝黑黑龍吸納魔界森然邪氣,亦有摧山斷脈之威能。
然而,雖對練峨眉實力早有預料,天流萍蹤仍將黑龍一氣貫穿。洶湧魔風頓被震散消弭。
初肢接,襲滅天來但覺得一股匪夷所思的破壞性力量,精純無匹侵蝕經脈。
不過,身受衝擊的襲滅天來,口氣卻依舊淡漠的可怕。
“尋常先天練就罡氣並不稀奇……如練峨眉你這般,凝練至極的先天真罡,卻是世間少有。近仙道體,果真得天獨厚。”
第一招試手,魔者遜色一籌。雙足沉重蹬蹬退出數步。初掌佔得上風,練峨眉雙眸卻未露出半分喜色。
概因練峨眉全神動手時所凝之先天罡氣,交手瞬間便會形成一股碾壓破碎的龐然壓力,根本非是一般高手能夠以身接下。面對同樣的招式,縱然是功體特異能快速療愈的閻魔旱魃,至少也要斷上三根肋骨。
誰知,練峨眉之前聚納天地精粹而成的排山倒海重擊,竟未令襲滅天來負上一點外傷。
有這種能力的人,苦境非是不存。但就算是號昆侖,也得靠太極心法卸力化勁,才能抵禦住這股先天罡氣。
但襲滅天來偏偏就做到了……練峨眉神色肅然道。
“先天雙極、佛魔共生之體,如來不毀之身,亦非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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