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催山河崩毀,腿掃乾坤翻覆。天荒山頂,梵天親會匃皇,一為元,九為極,正是無可妥協的天數之爭。
山脈地氣異變不止,縱然功體遭受皇龍之氣衝擊,一頁書根基猶是遠勝常人,五蓮救世之功沛然運轉,一變一化均是深淺莫測。
招來式往,彝燦天雖是邪威凶煞,霸威掌勁縱橫天地,卻是始終難破金色蓮華!
“血邪令·人燦毀象!”
驚心卻無畏懼,九章伏藏功運巔峰,血燦之功震天蕩地,沿途飛沙走石,向著百世經綸疾而去。
強,強的無可動搖。拳掌招式變化難料,神下第一人修為早臻返璞歸真,信手運起大梵聖掌,平凡無奇的掌風,卻帶無堅不摧之蘊,昂然擊出,正對來招。
深知良機稍縱即逝,一頁書前招方消血邪之氣,兔起鶻落,又見七旋指銳勁上手,氣流旋化更勝刀劍凌厲,分山斷嶽,勢不可擋。
巨勁衝突,余氣四射。粉碎的巨岩,猛然倒飛而回。面對不利之局,九章伏藏更燃戰意,凶招迭出,變化無端,去勢莫名。一頁書夷然無懼,見招拆招,正欲乘勝追擊,卻受皇龍之氣干擾,真氣一時滯澀。
“地燦滅方!”
意外爭得一線喘息之機,九章伏藏不退反進,立足之地猛然邪氣狂湧,血邪令再上一層,虺蟲邪流蔓延無際,雷霆電閃般殺向梵天。
“休想!”
先有邪祟侵身,又逢龍氣干擾,腹背受敵之下,一頁書當機立斷,躍身九霄佛元滿提,背現金光聖印,大乘一帆引強勢轟落,抵住血邪衝擊。
“天燦毀元。”
心知常法難勝一頁書,又怎能任機會消逝?九章伏藏元功盡展,邪流激揚,別開生面,氣吞十方皆毀!
“笑盡英雄!”
皇龍咆哮,梵天嘔紅,眼前卻仍存有不可放縱的大敵,拂塵決然掃動,一頁書不顧傷勢,挺胸鯨吸一口,佛門禁招悍然而出。
“你是橫亙在吾面前的天。你若不死,長生無用,不死癡妄啊!”
極速老化的面容,預示舍棄不老精元賭注一擊的覺悟。彝燦天氣勢驟然飆升,浮空之姿霸威盡展:“一頁書,吾要以天鋪路,踏出雄途!血邪令·三燦歸元!”
“啊,蓮華聖路開天光!”
最終一招、最後一式,即將決定天荒之戰勝負生死。然而,長生傳說、不老神話,在這蒼龍飛升的關頭,卻已無足輕重。
臥眠荒山蒼龍儀,鳴嘯九天雷掣馳。蟄伏玄機藏六禍,日月同臨梵天危!
注視不遠之處,無能接近的巨門。三蓮同催功力至頂,赤藍黑三色蓮華熔煉一體,意欲救人為先。真元卻是恰中機關布置,竟轉三青龍氣再現塵寰,緩慢拉開玄機巨門,開啟皇龍飛升之局。
識能龍爆體而亡,靈識盡歸六禍之身。本該驚愕的靛羽風蓮,卻似視若無睹,片刻不待拖延,四人刀、劍、掌齊發,砍破紫晶雲棺,萬年果亦隨之飄落談無欲之軀。
“葉小釵,勞你守護在外,切忌對內中之人出手!”
靛羽風蓮一言落定,三蓮同化靈識,回歸素還真之軀。長吟的龍影,盤旋玄機門上不去。
“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
“真神真聖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賢;腦中玄機用不盡,統轄文武半邊天。”
清朗詩韻聲中,降下暌違已久的人影。然而,門外門內,雙重生滅。沸騰的龍氣裡外交輝,正是重生皇者逐漸蘇醒之奇象。
兵、澇、旱、風、炎、妖,六災之禍,是為六禍,百十年沉睡而醒的第一口氣吐出,隨即而來的,更是天荒山脈皇龍之氣的劇烈呼應。
“六禍蒼龍,今日素某,不能讓你踏出玄機之門。”
“呵,耳聞日月才子之威,六禍蒼龍正可領教。”
披散凌亂的長發,不掩武林霸主威嚴之態。六禍蒼龍輕笑以對,是對自身的極度自信,更是再展雄途的野望雄心!
蒼龍蘇醒皇龍之氣破土而出,亦是遠方決勝之刻。陰陽雙極解功體,皇龍之氣斷天運。
心憂梵天處境,亦是對重生不久便得再度搏命的無奈吐槽,談無欲啐道:“素還真,和你一夥,太不劃算。此番過後,吾要和你拆夥!”
“是啊,蒼龍飛升之關,確實難過。”
天荒山外,黑彝族人馬與六弦相互牽製。情勢瀕危,山道之上,又來三道來意不善的人影,更使危境雪上加霜。
毘非笑在前,太輔、太師在後,來勢洶洶。感應到熟悉氣息,毘非笑遠望著門外守護之人,狂笑開口。
“葉小釵,憑你一人,也想攔阻嗎?”
滄浪九霄並運,刀劍劃下生死界限,葉小釵寸步不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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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如沙漏,點點流淌。年紀散發著黑色的玄光,籠罩淒綠的元史,無聲爭鬥。空幽的大殿之上,兩本書,兩個人,冷冷對立。
為仆數十甲子,心性扭曲的鬼覺神知,死死盯視著中央止戰之印,陰森詭笑道:“呵呵呵,若有本事,你就來殺吾啊。”
“我又不是殺人狂,為什麽非要殺你?”
此時此刻,梵天之厄才是重中之重,一切自該以穩妥為先。
不知半人半蟲的醜陋老者來歷,重創未愈的風隱仙自不願暴露根底,更不會在不明對方深淺的情況下,冒然行動。
“哦,那你是如何來到此地?”
早已泯滅了內心良知的擊楫中流,如今的鬼覺神知只在意自身的自由利益。
聖魔元史近乎萬能,折服了貪心的鬼覺神知。現在碰上莫名來客,鬼覺神知頓生警惕忌憚,轉口怪笑問道:“要進哭戰天閣,需配止戰之鑰。你能進入此地,定非泛泛之輩,著實使人好奇啊。”
“苦境奇人異事多了去了,你管的過來嗎?”
打定了主意一點消息都不吐露,風隱仙顧左右而言他:“反正只要你再近一步,便休怪我不講情面。”
“哈,難道你不想知曉如何運轉止戰石約?”
“止戰石約?”
“不錯,只要你說出來歷,吾就告知你它之作用,如何?”
“讓我考慮考慮。”
裝模作樣地考慮了許久,風隱仙吊足了胃口,最後卻在鬼覺神知瞪視的目光下,點了點頭回道:“我是苦境人。”
“嗯?”
“什麽都不說就想讓我自報家門。空手套白狼啊,你當我是傻的嗎?”
“呵,你想聽聖魔的故事嗎?”
“聖魔的故事?你肯說,我就聽。”反正天時未至,風隱仙亦不推拒,權當拖延時間……
“哼,聖魔的遺跡,不容無關者褻瀆。 ”
只可惜,老狐狸一眼看穿對方毫無誠意,立即閉口不再提及,轉口又道:“一念之間,由吾做主,此地亦不例外。”
而好歹活過千年,鬼覺神知裝腔作勢起來,自不會露出多少破綻,悶哼不悅,有意勾·引道:“你若不說,就請速速離開!”
“我說過,今日要走的人,只能是你。”
搶上半部身擋止戰之約之前,風隱仙周身刀風銳勁隨之升騰,蓄勢待發道:“再動一步,刀鋒無情。”
套不出話就先引人上鉤,一旦風隱仙下了殺手,鬼覺神知便能借體重生。屆時再怎樣的機密,也逃不過他之探查。
因此,眼見風隱仙一改悠閑之態,鬼覺神知不驚反喜道:“那就手下見真章了。”
聲甫落,聖魔之氣同聚蟲人雙爪,千年根基終非紙上得來,雖無毀天滅地之能,卻帶陰邪吊詭之氣,鬼魅化影撲向風隱仙。
“滅刀訣!”
忘心無我之刀信手拈來,風隱仙毫不拖泥帶水。熟料,就在近身瞬間,鬼覺神知周身凶戾之勁驟然瀉盡,任由絕世之刀戮身。
雖知情形不對,風隱仙收刀終究遲了半步。刹那間,但見巨大蠕蟲爆成綠色的粘液,落地之後便化無形。收刀斂式,連忙查探起自身功體,風隱仙並未發覺異狀,莫名其妙地自語道。
“自殺,這人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