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船也有三斤釘。殷末簫,你之能為猶原令人讚歎!”
窒息魔氛籠罩法門,濤湧殺意彌漫全場。大軍壓境,魔焰焦土,襲滅天來氣勢逼戰,堵截法門一眾生路。
拳掌來往皆是上乘之式,縱讓沉傷未愈,殷末簫亦不得不勉力應敵。所幸尚有無名陪護,加上天踦爵率人援手,魔界雖是兵多將廣,亦難覆滅法門於一時。
“襲滅天來,只要吾活一日,縱使粉身碎骨,亦不容魔界為禍!”
一脈相承的法篁絕式,齊戰佛魔雙極之功。奈何法門宗師重創未複,無名失之爭鬥經驗。戰意高漲的魔者,左右拆擋雙面來招,猶然遊刃有余。
“那就用雙眼見證,法門的末路吧!”
分化雙體,善身一步蓮華沉默無聲,蓮華聖功攔截無名。惡體天來狠向殷末簫,上層魔式應聲而出,蟠龍出淵天墜,頓令兩人倍感壓力。
“極法無私。”
“獄龍沒午!”
有心畢其功於一役,襲滅天來初展獄龍三層,漆黑魔龍長吟盤旋熾焰滾滾,登令法篁劍指為之一挫。
道消魔漲,正法敗避。凶狠獄龍擦過體表,造成劇烈疼痛,衣袍碎裂的殷末簫,卻知此刻不容放棄,足下猛力一跺震破數丈深坑,先卸雙極魔流。
下一瞬間,但見殷末簫雙掌相對,渾厚功力隔開侵身一擊,旋即不顧內傷飽提雄勁,欲退天魔極威。
法威震天關,襲滅天來卻是渾不在意,寧進不退再讚蓮華聖功。聖魔相融之力驟破法篁之式,殷末簫體內元功一滯,連退數步俯身嘔紅。
“師尊!”
“看牢你自己的對手吧。”
善身聖功雖不完全,但以一步蓮華之能,牽製無名一時並非難事。
場間魔威大漲,襲滅天來定視著咳血不止的殷末簫,冷漠歎道:“你早該明白,千年一擊之後,將會迎來怎樣的結束。”
“抵抗魔禍,殷末簫死而無憾!”
“令人敬佩的意志,可惜阻擋不了魔之征途。”
襲滅天來雖存欽佩讚歎,但用言語動搖勸降之舉,不僅是對殷末簫的侮辱,亦是自降格調。此時此刻,唯有全力一戰,用血的犧牲銘記最真實的尊重!
心思一沉,襲滅天來掌運至極魔功,地獄凶焰平地生,法威神赫擋魔災,雙招震驚百裡,立足之地無一完整!
撼天動地的交鋒,直教日月星墜。奈何傷勢逐漸加累,殷末簫又終力遜一籌,片刻之後已落下風。
而在他處戰場,戰鼓擂動,銀鍠黥武銀邪揮灑,再戰紫宮太一。螣邪郎邪剃長鞭交叉運用,已使武聯會群俠顯現支絀。魔界雙槍實力不俗,合攻默契。縱然天踦爵早率武聯會來援,面對魔界凶惡攻勢,不久便已傷亡慘重。
朱厭織魔魘,吞佛童子主動挑上天踦爵,劍鋒過處寸草不生,反手一揮又現劍靈,纏戰四非凡人。
“弱者缺乏力量,改變不了隕落的終末。”
“天地萬物,自有生滅之道。就算襲滅天來能夠逞凶一時,也逃不過衰亡的一日。”
“你能活著見證嗎?”
“只欠一股東風助力。吾這樣說,是否會令魔恐懼?”
表面的言語交鋒,卻在四目相對間,傳達外人難知的信息。耳聞天踦爵反問,吞佛童子手中朱厭赤炎蒸騰,神情玩味。
“哦,吾對你口中的東風好奇了。”
“對此,吾雖有興趣了解。但在那之前,你們又要如何脫離死關?”
朱厭在話聲未盡之刻飛速襲進,天踦爵卻是不慌不亂,手中玉晶杖晶芒綻放,聖潔之氣頃刻消弭魔焰。
熟料刹那之後,魔方又來奧援。伏嬰師潛藏暗處操控傀儡,霸烈一刀立讓武聯會秋聲高絕命。再見量子刀流奔襲刖俠遊患,螣邪郎趁勢猛運魔功,邪剃刺破心臟,又是忠肝義膽歸塵土。
“死在高手槍下,遊患……無悔!”
“能在大爺手下支撐許久,你也不差。”
情勢急轉直下,岌岌可危之際。襲滅天來正欲施展極招斃敵,霍見包羅萬千的劍影由背殺至,迫使魔者中途收手。
“你還是來了。”
“聽你口氣,好似一點都不意外。”
“吾只是略有遺憾,你早來了一步。看來伏嬰師的計劃出了不小差錯。”
比起伏嬰師,襲滅天來對聞人然認識更深。魔掌神劍迅影交錯,短短一句對答,爆散八方的劍氣魔流,摧殘現場千瘡百孔。
收回蓮華善身,襲滅天來仿佛與聞人然達成默契,須臾形成單對單之戰局。
然而魔界又來強援,無名頓為閻魔傀儡牽製。放開手腳的螣邪郎,亦對剩余武聯會人士造成巨大威脅。若非赦天琴箕琴掃全場,敗局亦只在一瞬之間!
“昊宇三陽!”
念及此處,內傷複發的殷末簫心下決意,劍指凝聚浩然正氣,不顧傷勢拖累施展豁力一擊,直撲吞佛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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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飄霜,凍寒急降。氛圍急冷,渺天下內,六禍蒼龍察覺來人非同小可,心頭頓時為之一凜。
血月槍響,疾馳的子彈射向六禍胸膛,卻是失準射在空處。起身而立的六禍蒼龍,掌勁輕撥信手揮退來敵。而雖力屈遜色,月漩渦殺意不減,持劍凶戾再進。
“六禍蒼龍,是你償命的時候了!”
“月漩渦,你先住手。”
霜寒之劍截下月漩渦,簫中劍無奈勸停。月漩渦卻是毫不領情,冷聲厲道:“你不報城主之仇,我來報。但你若再執意阻撓,從此兄弟失情!”
“爹的仇,我會報。但你不能忘卻荒城祖訓,投入魔界助紂為虐。”
“魔界能助我報仇,你呢?”
“三弟,不可為魔界蠱惑。”
“哼,只要你殺了六禍蒼龍,我就隨你回歸荒城。你做得到嗎?”
冷藐一笑,月漩渦定視著簫中劍,意欲逼迫簫中劍即刻回復。然而未待簫中劍作答,乍聞冷醉中途插話:“簫中劍想要殺人,問過我了嗎?”
“冷醉……”
故人重逢,卻是難解之局。心亂如麻的簫中劍,手中鬼螢舉也不是,放也不是。月漩渦瞥了一眼冷醉,低沉發問:“你是傲峰那人?”
“如何?”
“哼,無論你與簫中劍有何關聯,今日我非殺六禍蒼龍不可!”
壓下動搖與不解, 月漩渦定視著簫中劍,續又再問:“我不介意替你攔下此人,你究竟作何決定?”
“吾認為父親不會希望在這種情況下替他復仇。”
“再問你一次,你是選擇絕情,還是讓六禍蒼龍血債血償。”
“三弟……唉,仇恨難解,得罪了。”
雖是有心調解,但在兄弟故友逼視之下,簫中劍迫不得已,亦僅有劍指六禍蒼龍。
雖覺天劍之威,六禍蒼龍亦無分毫畏懼,道貌岸然地搖頭歎息:“每每思及荒城遺憾,吾便歉疚自責不已。蕭無人,你果真要與吾為敵?”
“父仇不共戴天。六禍蒼龍,就算不是今日,你吾之間,也終究免不了一戰。”
早有尋仇之意,但因性情之故,簫中劍始終不曾付於實際行動。無奈月漩渦孤身挑仇,簫中劍亦只能值此之機,與六禍蒼龍一決生死。
夜瀧斬斷天霜刃,月漩渦擋下冷醉。霜飄凍寒,大地平滑凝鏡,為仇為親的劍神,天之劍式瞬時上手,先手示警六禍蒼龍。
“簫中劍,與吾交手,你若敗,吾會盡力彌補荒城。你若勝,吾死無怨,隻往仇恨就此了結。”
存心一試劍者能為,六禍蒼龍場面話撂下,背負雙手冷然應敵。
“荒城無須你之彌補。殺父之仇,三招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