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單憑魔魁之女你一人就想要了我的命,未免太看輕了我。”
說著,聞人然把楚君儀護在身後,天督地宰或許武功不弱,但與二人相比卻還差了太遠。魔魁之女不可能做沒把握的事,就算僅是試探,想必也提前備好了退路,暗處未必沒有更多的伏兵。心頭一沉,肅然戒備,聞人然語氣凝重道:“若是我所記不差,第四魔域與冷夫人你的關系並不融洽,這樣多面樹敵,當真好嗎?”
“你,知道很多魔界之事,那就更不能留了。”漂亮的雙目閃過一絲詫異,魔魁之女的口氣卻是淡冷如初。
“呵,魔魁之女是個聰明人,我想什麽時候該怎樣做,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雙眼分別掃視了天督地宰,聞人然沉聲答道:“這兩個人威脅不到我,當然暗處或許還藏著誅心斷邪,不過他們四人就算同上,最多也就能拖住我而已。光靠冷夫人你一人,未必能穩勝君儀。我若拚傷速殺四人,你恐怕討不到任何好處。”
知曉誅心斷邪的存嗎?這人對魔父部署的了解……鳳眉輕掀,魔魁之女停下手中動作,溫吞說道:“這還不夠成為吾放過你們的理由。”
“放過我?誰吃下誰還說不準。況且此地離世外書香不算太遠,短時間內你我分不出生死,說不準夫人還會將自己陷入困局。我之所以沒有現在動手,只是因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七重冥王,不想讓他得利而已。”
“區區第四魔域,怎可與魔魁相提並論。”眸帶不屑,是基於自身實力的藐視,瞳如寒星閃動,魔魁之女冷哼道。
“魔魁的敵人不僅僅是第四魔域吧?魔界不希望魔魁複生之人,應該大有人在才對。”
“嗯……你話中有話。”
“魔魁的下等血統,一直飽受玄都詬病。無論冷夫人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若非魔魁戰功彪柄,異議之人畏懼其雄威,早就設法將之除去,又怎會樂見魔魁複生?”
第二魔界靈魅殿之人確實對魔魁複生表現得不大熱衷,反而一再推諉其事,態度使人生疑。若非巧合得了長生不死藥,魔魁恢復功力僅需時間彌補,己身與非凡的處境怕是會愈加艱難……短時間內思索了許多事情,魔魁之女舉手投足盡顯雍容貴氣,從容問道:“你想要如何呢?”
“第四魔域的危害解決之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理由。”
“迫使非凡公子回到你身邊,本就是你一直在做得事情。三教之人越是將他排除在外,應該越符合你的心意才對。二來,七重冥王當年背叛了魔魁,說到底他才是你們首要的敵人。”
“魔魁之死,三教教主是最直接的凶手。想讓吾放下此仇,你也小看了魔魁之女的能為!”
“爛船還有三斤釘,更遑論三教?況且有我在,你想要陰謀顛覆三教的計劃,絕對行不通。”
見聞人然說得信誓旦旦,魔魁之女面露不悅,悶聲問道:“哼,如此關心三教之事,那三個老匹夫是你所救?”
“怎會是我。我還以為是夫人得了魔魁之助,看不上三教主助力,故意將其放回的呢。”
雙方各有敷衍,聞人然說完,疑惑更勝。解開血烙魔氣,真的不是魔魁之女算計,而是七重冥王所為嗎?這女人智勇雙全,所說的話未必可以相信。聞人然眼珠一動,說道,“先前在世外書香,聖夫子說是七重冥王貢獻了藥草,我還不信。血烙何等厲害,除非懂得《神農琉璃功》,否則無法可解。不過既然不是冷夫人所為,在下就姑且相信七重冥王有此能力罷。”
“這種挑撥之詞對吾無用。”
輕嗤一聲,魔魁之女對天督地宰使了個眼色,二人同時收勢站回。聞人然見狀,退後數步與楚君儀並立。雙方各退一步,暫歇刀兵,為日後留下余地。但聞人然深知魔魁之女心機深不可測,絲毫不敢大意。能被一頁書和素還真聯手破功,世上又有幾人?如果輕易相信了她的話,恐怕會死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抿了抿豔紅的嘴唇,魔魁之女眼皮下斂,低緩說道:“你對七重冥王有何看法?”
“七重冥王非死不可,但我不希望三教死傷過重。”
“這就難了,吾可不會令三教置身事外。”有了魔魁作為後盾,魔魁之女雖是不明究竟是誰破壞了魔化了三教教主的計劃,卻也沒有絲毫動搖退縮。三教授命者的身份沒法利用,那就不去用它。合理利用身邊一切資源,才是身為女智梟的強項所在。
“此事談不攏,那我們以後各憑本事。我可以答應絕不會對非凡公子下重手,若有必要甚至可以救他一命。”
事關愛子,冷夫人眉目微微顫了顫,心中有了決定。魔魁之女手心化出一塊方巾,櫻口輕啟:“正合吾意。這是第四魔域的內部路觀圖,你敢信否?”
“冷夫人可與君夫人同列東瀛三夫人,相信就算要利用我,也沒必要在這上面做手腳。”
“那就接住吧。”
方巾之上暗運真力,魔魁之女淡漠輕笑,迅猛投出。破風聲響入耳,聞人然神色一動,伸出右手,大拇指與另外四指上下合捏,將之穩穩拿在手中。魔魁之女見狀,瞳孔一陣收縮,意味莫名地笑了笑說道:“今日到此為止,來日再會。”
“希望非是刀兵相見。”
“呵!”
不明含義的笑聲過後,魔魁之女淡定從容地轉身,血蜪小獸安靜地貼在冷夫人懷裡,帶著天督地宰消失在漆黑夜色之中。
“此女不易對付。”
“好對付才比較奇怪,這張路觀圖明知是她要借刀殺人,我們卻偏偏沒有拒絕的理由。”目光凝重地投向人影消失處,聞人然忽又松下氣來,看著楚君儀笑了笑說道:“不過七重冥王本來就是必須除掉的敵人,梵天前輩之事更是時不待人,總體來說我們也不吃虧。只要魔魁之女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也沒什麽好怕的。”
“吾自保有余,不必擔心。如今第四魔域內中布置既知,汝準備怎樣做?”
“靈嘯月不在,我一個人闖魔域,以一敵眾太過無智,你也不會答應,肯定不行。不過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到了西丘那位前輩入世的日子。丹青見發生了變化,未免產生意外,我準備擇日走一趟西丘。”聞人然思考過後答道。談無欲不知蹤跡,也不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麽變化。關於海殤君,聞人然亦只能一步一慎了。
“汝有準備就好。對了,沐靈山似是要見聖僧,汝回去準備如何對他講?”
“沐靈山?”
不提還好,一提聞人然頓時楞了一下,心下莫名一寒。抬頭往感應方向看去,赫見一輪血月好懸,歸途半路彌漫著隱能察覺的詭異殺氣。
“哎呀,君儀我們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