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陸秋魚身著夜行衣疾行。他來到城北宅院,憑著記憶,很順利就摸到白天來過的大殿。
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緊貼殿門,靜靜聽了一會兒。“奇怪,沒聲。”他輕輕推開一絲殿門,往裡望去。殿內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他不知道的是,黑市分黑白殿,夜裡的黑市是在另一間黑殿舉辦。
“腳步聲!有人靠近!”陸秋魚急忙躲入殿內,透過門縫觀察殿外情形。
腳步聲漸近,是一隊人,其中帶頭的豬臉面具人,正是白天見過的胖子朱斂。
朱斂走在前面,四個隨從帶著兩個被五花大綁的年輕女子一路跟隨。一行人沉默不語,漸行漸遠。
陸秋魚悄聲走出大殿,氣息內斂,遠遠吊在後面。朱斂非常謹慎,時不時轉頭看看。嚇的陸秋魚滿頭大汗,一度懷疑自己是否暴露。
他控制全身肌肉,幾乎做到了落地無聲。一行人來到一座假山旁,朱斂左顧右盼,環視一周,確認安全之後雙手拍打一塊山石。
假山動了,悄無聲息,一分為二,露出一個漆黑門戶。
“你們兩個守著,你倆跟我下去。”朱斂手指兩人,轉身消失在門戶之中,那兩人牽著拴在女子身上的繩子跟了進去。
守在外面的兩人陸秋魚都認識,是朱大和朱二。
“要不要進去看看。”陸秋魚內心掙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下定決心,悄悄摸到兩人周圍。一陣秋風吹過,枯葉落地聲傳來。
就在此時陸秋魚動了,他一躍而起,一拳砸出,竟無聲無息。朱二撲通倒地。朱大大驚,正要呼喊,後腦杓突然挨了一拳,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穿過狹長的石道,前方出現一道石門,石門敞開,陸秋魚緊貼石壁,步步靠近。
“朱公子,這次怎麽才兩個?”
“回大人,最近通幽縣周邊已少見有化形之妖,我們費盡心思在崇山縣附近的大山裡才抓到這兩個。”
“抓緊些,這批訂單就差五個了。七日之內我要聽到好消息!”
耳邊傳來對話聲,陸秋魚靠在石門邊,向裡望去。眼前一幕讓他非常震驚。這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燈火通明,石室周圍重兵把守。
地面上放著許多精鋼打造的牢籠,一個個化形妖族被關在牢籠中。這些妖族有男有女,似乎都被下了藥,看起來軟弱無力,癱坐的鐵籠之中。
胖子朱斂正和一個黑袍男子說話,黑袍男子身形高大,背對著陸秋魚看不見長相。“原來他們乾的是販賣奴隸的勾當!”陸秋魚心道。
販賣奴隸在仙朝是殺頭大罪,特別是妖族奴隸,一旦被妖族人知道,這些人難逃一死。妖族睚眥必報,世人皆知。
一陣微風順著石道吹進石室,胖子鼻子聳動,驚道:“有汗味,不好!有人進來了!”
陸秋魚一直密切注視兩人,朱斂鼻子一動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壞,顧不上掩飾,全力向外閃去。
“這胖子屬狗的?”
“追!”黑袍男子速度極快,瞬間出現在石道中。胖子竟也不弱,緊跟其後。
“陸公子!我知道是你!你走不掉!”陸秋魚身形一頓,差點被黑袍男子追上。
“糟了,死胖子詐我!”
朱斂眼前一亮,心中已有數。門戶中陸秋魚快速閃出,使出幻影步,身影一分為二,一道身影繼續往前消失在夜色中,另一道身影隱入假山。
黑袍男子緊跟著衝出,
不假思索往陸秋魚身影消失處追去。 瞬間,朱斂也跟了出來,他沒有追擊,站在原地眼珠亂轉,突然大聲道:“陸公子,出來把,我看見你了!”
陸秋魚躲在假山中,呼吸心跳都被他暫時停止。
“還想詐我,胖子好生狡猾!”他看破朱斂奸計,隱伏其中,一動不動。
“看來,不在此地。”朱斂喃喃道。他一手一個,拖著暈過去的朱大、朱二往石室行去。隱伏在假山之中的陸秋魚沒有妄動。
果然,沒一會兒朱斂轉了回來,陰沉著臉來回走動。這時,黑袍人返回。怒氣衝衝罵了朱斂一頓,帶著朱斂回了石室。
趁此機會,陸秋魚趕緊離去。
石室中黑袍人大發雷霆,怒罵朱斂:“你是怎麽辦事的?此事若傳出去,誰也別想活!”
朱斂滿頭大汗,唯唯諾諾:“大人息怒,小的願意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說得輕松,陸秋魚躲在大學府中,你能奈他何?!”
“大人,我有一計……”朱斂思考片刻後說道。
黑袍人聽了他的計劃,緩緩說道:“這事就交給你去辦!拿著這塊令牌,所有人歸你調度,如果還辦不成,我殺你全家!”
“是!大人,我這就去布置。”
密室中。會長聽了黑袍人的匯報,臉色鐵青。
“該死的!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這個陸秋魚,針對他的計劃還沒完成, 反被他知道了我們最大的秘密,該死!此人留不得!”
“會長放心,屬下已有詳細計劃,保證天衣無縫!屬下已經吩咐下去,最遲明日就見分曉。”
“最好如此!否則,哼哼!”
大學府,陸秋魚住處。陸秋魚坐在床沿,心有余悸。
“差點出事,我還是太不小心了。現在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最近幾天先不要出大學府,等老師回來再說。”
他不是沒有想過去告官,斟酌再三,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一夜有驚無險。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陸秋魚打開門,眼前是一個陌生的學子。
“請問是陸秋魚,陸學子嗎?”
“是我,有什麽事嗎?”
“這有你的信。”那學子遞上一封信,信封上沒有署名。陸秋魚接過:“這位學兄,請問是誰送來的?”
“我不認識那人,那人只是給我這封信,以及二十目錢,說是務必送到你手上。信已送到,在下告辭。”
陸秋魚關上房門,打開信封。信上有一行字:“陸兄,酉時古家一聚,古風呈上。”旁邊還有一副畫像,畫的是蘇蘇。
“蘇蘇!”陸秋魚大驚失色,心煩意亂。雖然知道此事疑點重重。但事關蘇蘇,他還是決定赴約,哪怕只是為了求個心安。
何況古家位於鬧市區,也算是大世家,他不信對方敢在古家出手。
“酉時,最熱鬧的時候,真要鬧將起來,眾目睽睽之下又能如何?”陸秋魚自信此行必然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