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秋魚寫了一封信留在蘇蘇房間,信是寫給蘇蘇的。他怕自己不在青州城這段時間,蘇蘇回來找不到他。
東廂房房門緊閉,陸秋魚不再多管閑事,出門找了輛馬車往城外而去。
青州城最近非常熱鬧,有傳言陸秋魚並非古家滅門的凶手。
官府貼出告示表示此案疑點重重,所有證據都不足以證明凶手就是陸秋魚,將重新調查此案。
又有消息稱陸秋魚得了文王親自頒發的學士學位。
前段時間還傳出,崇山縣周圍有僵屍作亂。而就在今日陸秋魚將代表青州城支援崇山縣,平僵屍之亂。
青州城百姓議論紛紛,最近的消息太過勁爆,他們本就不太信大學府考試第一的人,會酒後衝動滅人滿門。
如今先有學士學位,後有領兵平屍亂。一時間,陸秋魚名字再次傳遍青州,風頭一時無兩。
秋風蕭瑟,大地蒼茫,城外六萬士兵排列整齊。一個個黑色方陣,矗立在天地之間。灰色的天壓在黑色的大地上,使人喘不過氣來。
馬車緩緩而來。
城牆上不少圍觀的百姓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陸秋魚,紛紛驚歎,如此年輕的少年就要出征了嗎。
秦遠也看到了陸秋魚。他轉身對著士兵們喊道:“出發!”聲徹九霄。
青州城離崇山縣足足幾千裡遠,走路顯然是不可能的。
兵貴神速,青州城緊急調派大型官禦車二十余輛,分兩批送士兵去通幽縣,再經通幽入崇山。
通幽縣不僅是荒古山脈進出門戶,同樣也是出入崇山縣的必經之路。陸秋魚、秦遠、寧風等人先行。
兩日後,通幽縣。眼前的通幽縣城門緊閉,城牆上的士兵精神萎靡,疲憊不堪。
等待援軍的這幾天,這些士兵整日提心吊膽,夜裡更是人心惶惶。精神時時緊繃,害怕僵屍大軍攻來。
如今終於盼到援軍趕來,黑壓壓的軍隊,排在城門口。守城校尉松了一口氣,命人打開城門。三萬士兵在城外安營扎寨,等候命令。
城樓上,陸秋魚、秦遠等人聚在一起。秦遠正在詢問守城中校尉夏松。
夏松恭敬回答道:“回稟上校尉,崇山縣失陷後,在下守城這幾日僵屍並未來犯。目前崇山那邊的情形,尚不知如何。”
秦遠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先派人探探,等第二批兄弟們到了再說。縣令可在府中?我找他有事相商。”
夏松一怔,神色變化,不知如何開口。秦遠看在眼裡,臉孔一板,嚴肅道:“如實稟報,不得有誤!”
“縣令前幾日舉家前往西門縣,說是探親去了。”夏松苦笑道。
秦遠聽完怒不可遏:“一縣縣令,貪生怕死,棄城出逃!探親?好一個探親!待回去再與其清算!”
陸秋魚心中有數,朱斂父子不僅貪生怕死,還怕與自己碰上。出去探親,借口甚好,一舉兩得。
僵屍晝伏夜出,當下還是白天,秦遠立刻派了兩支小隊,前去查探。通幽縣離崇山縣五百余裡,兩日即可回返。馬上就會有消息。
苦等兩日,一直到第三日黃昏,派出的小隊還未歸來。在自己的統領下,軍紀嚴明,從未有過延誤。秦遠意識到,這支小隊恐怕遭遇不測了。
秦遠當即下令,點出三千兵甲,準備親自前往查探。
陸秋魚感覺不妥,勸道:“秦校尉,我認為,等大軍集合一起去較為妥當。”
秦遠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他認為陸秋魚過於膽小。那支小隊的弟兄說不定還等著自己去救,沒時間在這磨磨唧唧。 他拎著一把黑色長槍,帶著三千甲士就往崇山縣趕去。陸秋魚見勸說無用,也跟了上去。
秦遠看到陸秋魚跟了上來,眼中詫異閃過。崎嶇山路難行,城衛軍訓練有素,半日間就走了三百多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茂密的樹林中,三千兵甲生火燒飯,各自休息。臨近冬季,山風有些冷,眾人縮著脖子靠在一起烤火吃飯。
陸秋魚與秦遠坐在火堆旁,寧風留在軍營沒有跟來,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火苗。
月亮升起,清白的月光灑下。林間傳來沙沙聲響,一道道影子,出現在密林中,若隱若現。“呱呱——”驚起幾隻烏鴉。
“有人!不好!是僵屍!好多白毛僵屍!”
“我們被包圍了!”
有士兵驚叫。隨即一陣緊密的敲鑼聲響起。三千甲士瞬間起身,拿起武器,擺好陣勢慢慢往中間聚攏。
近了,一具具白毛僵屍,衣衫襤褸,青面獠牙,浮現在眾人面前,遠處人影幢幢,不知還有多少僵屍。
士兵們雖然訓練有素,但此等情形皆是第一次見。此時人人面色如土,膽戰心驚。
“不要慌!列方陣,外圍弟兄防守,長槍手攻擊,緩慢移動,突圍!”秦遠大聲喊道。
士兵們聽到秦遠的聲音,仿佛有了主心骨。紛紛鎮定下來,執行命令。
無數白毛僵屍撲了上來,外圍士兵舉起長盾防守,長槍手透過盾牌之間的空隙,飛速突刺。
一些僵屍立馬被長槍貫穿,可依舊張牙舞爪向前衝來。有士兵躲避不及,被漆黑的長指甲滑破喉嚨倒了下去。
秦遠抽出長槍越過士兵頭頂,衝了出去,槍花舞動間,數具僵屍被貫穿頭顱,擊個粉碎。
“攻擊頭部!將倒下的弟兄拉進陣中,後面弟兄補上位置。”
白光閃過,陸秋魚提著秋水劍也衝到陣外。他的劍氣鋒利無比,碰上的僵屍全都四分五裂碎成屍塊,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毛僵屍成片成片倒下,越來越多的僵屍撲了上來。
青白劍光劃過,一具僵屍竟然沒有裂開,只是被斷成兩截,僵屍上半身猶自揮舞。陸秋魚定睛一看,驚道:“有綠毛僵屍,大家小心。”
話音剛落,斜裡跳出數十具綠毛僵屍。綠毛僵屍,彈跳驚人,輕易就跳進陣中。數柄長刀砍在僵屍身上,只是砍進半寸。被屍體卡住,再也抽不出來。
綠毛僵屍開始屠殺。面對這些綠毛僵屍,士兵們毫無辦法。砍不死,捅不透,瞬間死了幾百人。
秦遠目眥欲裂,憤怒的他衝回陣中,一槍將綠毛僵屍穿透,挑在槍上。
槍頭一轉,接連穿透四具僵屍,串成糖葫蘆。他真元鼓動,手腕發力,四具僵屍頃刻震碎。
陣中士兵壓力大減,局勢剛有好轉。不料先前倒下的士兵,開始屍變,全部化作白毛僵屍,對昔日的同伴狠下殺手。
“散開!變陣!組漫天星羅陣!”秦遠急忙下令。
士兵們分散開來,十個一組,聚在一起。還是盾在外,長槍手或刀斧手在內。
二百多個小型移動堡壘組成。士兵們且戰且退。漫山遍野的血氣,經山風一吹,四處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