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陸秋魚被困桃花源已經兩年多了。
這一日,張伯躺在木床上,已到了彌留之際。
兩年多來,兩人相處之間,陸秋魚受張伯照顧良多。張伯雖然不會修煉,但是學識淵博,教會他許多。他早已將張伯視為親人。
“咳咳——”張伯越發消瘦,顫抖地握著陸秋魚的手。
“張伯,您沒事吧。”
“咳咳——秋魚啊,張伯可能不能陪你了……我有幾句話跟你講,咳咳!”
陸秋魚看著那張憔悴蒼老的臉龐,心中難過,眼中發酸:“張伯,您說,我聽著。”
張伯勉強笑了笑:“你如今已經煉氣圓滿了,我研究了兩年也沒找到築基方法,但你也不要灰心,我知道你是個聰明堅強的孩子。一定會有辦法的,不要放棄……”
“孩子,有些事不要勉強自己,盡力而為,順其自然。”老人說完,閉上了雙眼。
陸秋魚放下老人的手,對著老人磕頭行禮:“張伯,一路走好!”
辦完老人的後事,陸秋魚將老人骨灰埋在桃花潭邊。
七日後,陸秋魚繼續衝擊築基境。如今陸秋魚早已煉氣圓滿,周身八十一大穴都已經打開,可惜沒有築基的運氣方法始終無法突破。
“嘗試了九種運行路線了,都不能周天圓滿,築基期又稱為煉體期。可不能運氣煉體,我該如何做。”他苦思冥想。
其實陸秋魚現在的煉氣圓滿著實不弱,根基深厚。這跟張伯每天給他喝的桃花釀分不開關系。
張伯跟他說過,桃花釀是桃花潭底那一層厚厚的桃花瓣形成的桃花泥自然發酵釀製的。
張伯之所以能活到這個歲數也跟每天喝桃花釀有關。
日複一日,又過了半年。“又失敗了,看來我得另想辦法。”陸秋魚喃喃道,隨手摸向身邊的葫蘆。“沒酒了,我都快成酒鬼了……”搖了搖葫蘆,再搖不出一滴。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走向一間木屋。在木屋裡鼓搗一陣之後,陸秋魚搖搖頭走了出來。
“去取些桃花泥。”
陸秋魚來到桃花潭邊,對著張伯的墓拜了拜。脫了鞋子下到潭中,潭水絲絲冰涼,水面恰到腰部。伸手挖了一捧紅色花泥,芳香撲鼻,靈氣十分濃鬱。
陸秋魚瞥了眼桃花潭中央,他有些好奇,水線如何能逆天而上,又通往何處。
“不如探一探!”
他腳踩柔軟的花泥,小心控制力道,往潭中走去。走到近前細細觀察,只見水線從花泥中湧出,流速並不是很快。陸秋魚往泥裡摸去。
“有東西!”東西不大,入手有些滑,陸秋魚嘗試將它挖出來。“好像是個瓶子,好重!掏不動。”
陸秋魚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雙腳深深陷入花泥中。撲通一聲,陸秋魚向後仰倒,跌入潭中。天空中的水線消失不見。他從潭水中爬起,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看向手中物件。
在他手中有一個三寸大小的粉色瓷瓶,瓷瓶小口,長頸,圓膽,瓷壁通明,透過瓷壁能看見瓶中有半瓶粉色液體。
挖出小瓶的他興奮非常,以為得到了什麽寶貝。
“既然是從桃花潭裡挖出來的,就叫你桃花瓶,瓶裡的液體,就叫桃花液。”
把玩著瓷瓶,越看越是喜歡,他不禁哼起歌來:“桃花源中桃花潭,桃花潭中桃花瓶,桃花仙人得此瓶,不知瓶中桃花液——哈哈。狗屁不通”
就在此時,
異變突起,桃花潭水翻騰起來,水中不斷冒著氣泡。 陸秋魚趕緊上岸。回頭看去,潭水迅速減少,很快就見了底。底部桃花泥凝固,凝固成土裂了開來。
潭邊桃樹抖動,桃花紛紛飄落,片刻功夫,桃樹枯萎,化為朽木。本是萬裡晴空的天幕,出現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一時間地動山搖,天昏地暗!
陸秋魚大吃一驚,臉色微變,得意個什麽勁,現在好了,樂極生悲。
黑暗襲來,將陸秋魚吞沒。他兩眼一黑,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陸秋魚悠悠醒轉。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看到眼前一幕不由有些發愣,自己又處在一個石室之中。
不過這個石室與先前的石室有所區別,在數不清的明珠照耀下,石室環境一覽無余。
石室中央一副巨大的石棺,剛看到石棺的時候,著實嚇了他一跳。
還好這個石室有出口,陸秋魚不再停留。腳步飛快,順著出口,沿著長長的甬道一直往上走,終於得見光明。
眼前熟悉的瀑布讓陸秋魚熱淚盈眶,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悲傷。瀑布下的水潭旁,曾經的巨石已消失不見。
他對著天空喃喃道:“張伯,我出來了。可也毀了桃源,對不起!”
陸秋魚不知道,為什麽挖出小瓶桃花源就會崩塌。
崇山縣還有他爹娘,還有大飛和小齊的爹娘。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再去糾結這一切。
他將桃花瓶放入懷兜,深深地看了盤山一眼。轉身朝崇山縣縣城方向行去。
“鳳梨——黑鳳梨啦——新鮮的黑鳳梨!”
“糖葫蘆,一目錢一串,五目錢六串啦——”
“算命,上算天!下算地!算因緣前程啦——”
“耍猴,猴戲,大馬猴啦!快來看!”街道兩邊傳來各種吆喝聲。
好久沒回縣城了,走在街道上兩邊店鋪林立,一片繁榮景象,還是那麽熟悉的感覺。
轉過這個街口就快到家了,陸秋魚不禁浮現出一絲笑容,加快了腳步。那麽久沒見爹娘了,娘一定擔心死了。
望著熟悉的門戶,陸秋魚邁步走去。一個家丁模樣的壯漢伸手將他攔下:“這位公子,你可有事!”
陸秋魚有些疑惑心想“我記得我家家丁不是強子嗎。”
“你好,這是我家,我母親可在府上?”
壯漢不解:“我記得董老爺就一位千金啊,沒聽說有公子啊。”
陸秋魚一愣:“這不是陸府嗎?怎麽回事?”
壯漢笑了笑道:“陸府?好像以前是叫陸府,一年多前董老爺買下這座宅院之前確實是叫陸府。”
“不可能!我爹怎麽會賣了宅院,我爹娘呢?”陸秋魚急道。
壯漢收斂笑容,面無表情說道:“我就知道這麽多,都告訴你了,你要是沒什麽事請回吧,別影響我工作,不然老爺看到可要責怪!”
陸秋魚失魂落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