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後的柳湘南回頭看了一眼大海,不只是哪位上神相助,隻得對著大海大聲說了一句“謝謝!”
“連哪位神仙救了我們都不知道。”四解說。
“是啊,薑太公封神時期的眾神也不知去向,天門被阻,我也無法到天宮查看。”
遣散了中國人,兩人來到和風縣。
來的路上,他們聽到許多關於當地縣令貪贓枉法的事,於是第一時間逮捕了縣令,便自己變化為縣令的樣子,四姐也化身為他的貼身保鏢。
“我倒要看看這裡有什麽冤案?”坐在公堂之上,柳湘南這樣想著。
“升堂!”柳湘南說道。
隨即進來一個風塵仆仆的婦人。
“大人為我做主啊,我母親被殘忍殺害,弟弟為母親報仇,又被陷害,現在不知去向,請大人一定要做主啊。”
外面圍著的百姓正在看熱鬧,他們等著看這位縣令又會想出什麽貪錢的把戲。
“不要急,本官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這女子把一切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在講的同時,柳湘南施展法術,回到了案發現場。
他能看見眾人,眾人看不見他。
張祖德是一個讀書人,出身貧寒,有一個姐姐,早早嫁人,其爺爺育有兩字,一副一貧窮,張祖德17歲時,父親去世,自己與母親相依為命,其叔叔經商,愈發富裕,張祖德一直在外遊學,突然聽說母親去世,馬上趕回了家。
只見家裡擺好了靈堂,他姐姐哭得撕心裂肺。第二天下葬,無數人圍著墳墓,看著這淒慘的一幕。
“我母親是怎麽死的?我母親是怎麽死的?”張祖德不斷說著這句話。
周圍並沒有人圍著。
“叔父和嬸嬸收斂的屍體,說死狀太慘,直接放進了棺材,並未讓其他人查看,隻說是出意外被滾落的石頭撞死。”張祖德的姐姐說完便大哭起來。
“祖德一直在外遊學,現在不知道有沒有混出名堂,也沒好好贍養母親他母親就去世了,哎!”旁邊傳來一個人歎息的聲音。
張祖德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傷。
他撫摸著母親的棺材大哭起來:“母親啊,母親!我還沒好好孝敬您呢,你吃了一輩子苦,卻一次都沒享受,兒子有出息了,你怎麽走了,你連最後一塊肉都沒吃上啊,你已經三個月沒吃過一塊肉了。”張祖德哭得撕心裂肺。
本在旁邊靜靜看著的人們聽到張祖德說的話再也忍受不住,紛紛掉下淚來。
“母親啊,我還沒孝敬你,你怎麽就死了,母親啊!”張祖德不斷哭著,聲音都沙啞了,幾乎要暈了過去,旁邊的人扶著他。
本是文弱書生的張祖德再也忍不住,他不顧眾人阻攔,打開了母親的棺材,把母親拖了出來,抱在懷裡。
他看見自己的母親臉上有被砸擊的傷口,眼睛閉上,嘴巴微微張開,眼角有流過眼淚的痕跡。
張祖德無法抑製自己的悲傷,他默默地撫摸著母親滿是血的臉,他再也哭不出聲音來了,他眼裡全是淚水。
忽然,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吼起來:“是叔父嬸嬸裝的屍體嗎?”
“是啊。”她姐姐說。
張祖德猛地回頭看向嬸嬸。
他嬸嬸竟被張祖德這突然的回頭嚇得後退一步,但很快又擠出一滴眼淚擦拭了起來。
張祖德眼睛突然瞪大。
他想起來,自己的朋友曾經跟自己有書信往來,多次提到其嬸嬸見其母親家勢弱,張祖德又不在身邊,一直有侵佔其家產兩間平房的事,如今母親忽然死亡,十分蹊蹺。
他再回頭看看母親的臉,更像被木棍打死的痕跡,再看看母親眼角的眼淚,他想到了母親死前是有多麽的無助。
“母親一生老實本分,十分勤勞,沒做過一件壞事,今日竟因你貪圖一點點財產,將她活活打死。”張祖德站了起來,看向自己的嬸嬸,說了這句話。
他嬸嬸臉色大變。
“你,你胡說什麽?瘋了吧你!”他嬸嬸面色緊張。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有人說“就是他乾的。”
“我殺了你!”張祖德向前撲去,被旁人抱住。
“可不能這樣啊,沒有證據不能亂來啊!”周圍人勸到。
張祖德安靜了下來。
他又蹲下來,撫摸著母親的臉。
“我一定會為你報仇!”張祖德惡狠狠地說道。
當天晚上,張祖德心神不寧的叔叔把真相告訴了他:“你母親一直和你嬸嬸有矛盾,你嬸嬸又盯上了他的房子,說要十兩銀子買了,你母親不同意,兩人就爭執起來,你母親生氣,先動手打翻了桌碗,你嬸嬸抄起木棍,不小心打死了你母親。”
“不小心?”
“是……是不小心?”
“到底誰先動的手,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
“吵架就可以打死人?”
幾句話下來,其叔叔啞口無言,他突然跪了下來。
“孩子,孩子,我們賠錢吧,求你放過你嬸嬸吧,我也罵了他了。”
“罵了就完了?好,賠錢是吧,一千兩,黃金。”
“你說什麽?你這不訛人嗎?”
“我可以不訛,我要她的命。”
“我可是你叔叔啊,這樣,賠償50兩白銀,你媽媽很長時間都賺不到這些錢的,你可以……”
“閉嘴!住口!”張祖德突然憤怒地吼叫起來。
“原來我母親的賤命隻值50兩白銀啊。”
“叔叔知道你現在也沒錢,這些錢,你可以拿去趕考啊。”
“住口!我餓死,都不會咽下這口氣,一萬兩黃金,我都不會放了他。”
其叔叔很不高興地回去了。
其叔叔張金銀與其妻劉金鳳坐在東窗下,急的焦頭爛額,三更了都沒睡著。
突然,外面陰風陣陣。
“野鬼來了,野鬼來了,不會是姐姐吧?”張金鳳嚇得半死。
“胡說什麽?”張金銀往窗外望去,竟真的看到幾隻衣衫襤褸的野鬼,嚇得變色發白,再仔細看去,並不是自己的姐姐。
突然,張金鳳想出了一個鬼主意:“我找個招魂師,跟這些鬼商量一下,我們多給這些鬼送些東西,讓他們給縣令托夢,就說我這個侄兒在外面搶劫買官,買官不成才回來老家的。”
“不行,你不能害死我的侄兒,你已經害死他母親了,你不能告他的黑狀。”
“你給我想清楚,現在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你……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你糊塗啊,你沒看到他那個樣子,只有這樣才能救我!要麽就你去死,我守活寡!”
“你!你太惡毒了!”
“你給起想清楚。”劉金鳳威脅到。
“好吧。”張金銀居然同意了。
他們馬上找來了招魂師,付了二十兩銀子。
招魂師直接把幾個野鬼召進了屋內,開始做法。
那幾個野鬼看了劉金鳳一眼,說了一句:“你好歹毒啊!”就去給縣令托夢了。
劉金鳳看了那鬼一眼,發現他沒有眼睛,嚇得半死。
在縣令的夢裡,那鬼變成鍾馗的模樣,說了很多張祖德作奸犯科的事,還說他誣陷好人,試圖滅口。
第二天,縣令被嚇醒,想起了夢裡神仙的話,馬上把張祖德抓了起來。
張祖德姐姐講完了,不過沒講惡鬼托夢的事,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這部分。而這一切,柳湘南早已了然於胸。
“你前幾日不是來過了嗎?”柳湘南問了起來,柳湘南知道這人找過以前的縣令。
“是的,但是我今天遇到了一個算命的,他說現在的縣令得到了上天指示,能夠迅速斷案,讓我趕緊過來。”
“看來有其他神仙幫忙。”柳湘南心中暗喜。
“本官已知曉情形,你先回去,三天之後,本官必破此案。”
柳湘南馬上跑到地府要人。
地府管理日趨混亂,閻王爺不知所蹤,各官吏黨派林立。柳湘南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張祖德的冤魂。
柳湘南回到人間。
“莫非?張祖德還活著?”
柳湘南馬上問訊以前的縣令:“老實交代,張祖德到底在哪裡?”
“回稟上仙,我也知道這張祖德是被冤枉的,可我不得不貪啊,上面的人等著找我拿錢呢,但人我可是萬萬不敢殺啊,他現在在一座山裡關押著,那個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
“還不帶我去。”
到了山裡,柳湘南馬上命令人把張祖德放了出來。
柳湘南和尤四姐變回原身,看自己衣服華麗,又變成普通衣服的樣子。
“你們是誰?”張祖德看著眼前的兩個普通人。
“我們……能讓縣令怕的人。”
“縣令怕你們?”
“讀書人,相信我,明天,我們一起去告狀,別怕,我們能把你救出來,就能幫你到底。”
第二天,張祖德突然出現在公堂下,旁邊站著柳湘南和四姐,張祖德的叔叔和嬸嬸也在旁邊。
“有何冤情,速速報來。”
張祖德又把冤情報了一遍
“身旁兩人何人啊?”
“啟稟大人,我是目擊證人。”
“胡說,以前我怎麽不知道本案有目擊證人?”
“大人好好想想。”柳湘南瞪了一下眼睛。
縣令這才看清,原來下面喬裝打扮過的人是柳大俠。
“對,對!是目擊證人,我想起來了。”
外面百姓議論紛紛。
“他,他不是目擊證人啊,我沒見過他!”
劉金鳳看了一眼普通裝束的柳湘南。
“哼,侄兒,你看看你交的什麽狐朋狗友,給你介紹的職位你也不去,天天跟這些窮人打交道有什麽意思。”她看不起柳湘南。
聽到這話,縣令嚇得不輕。
“你……你懂什麽!”縣令拍了一下桌子。
這一拍嚇到了劉金鳳。
“這人是誰啊,看起來不像有錢的樣子,他能給縣令塞錢?”
“你剛剛說,你沒見過他,他沒在現場?”
“我說的是他不是目擊證人,沒說他沒在現場,大人。”
“他不在現場你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是目擊證人?”
“我當時沒看見他。”
“哪個當時?”
“我姐姐被砸死的時候。”
“你姐姐被砸死的時候你看見了?”
“我……我……”
這一連串的提問讓劉金鳳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沒在現場。”
“那你怎麽知道他不是目擊證人?”
“你快說話啊,你也沒見過他!”劉金鳳對張金銀說。
焦急的劉金鳳正在帶自己走向死路。
“我什麽都不知道!”
“叔叔,到現在為止,你還不說真話嗎?”張祖德說。
“你胡說什麽,我姐姐怎麽生出你這個逆子!”張祖德氣得想打人。
“叔叔,你會遭報應的。”張祖德說。
柳湘南一生氣,施展法術,把張金銀的嘴合了起來,張金銀發現自己突然不能說話,忙看向周圍的人求救,他看到柳湘南的眼神,知道是柳湘南搞的鬼,他突然意識到柳湘南可能是妖怪,嚇得“嗡嗡……哇哇”的亂叫。
“嫌犯住口!”縣令說。
“你這個廢物,你怎麽不說話啊!”劉金鳳說道。
“說不了話是吧,這樣,接下來我問什麽,你點頭搖頭就行。”縣令對張金銀說道。
“我問你,你說你夫君知道,他怎麽說不知道呢?”
“他那個時候確實沒看見這個人。”
“哪個時候?”
“我姐姐被石頭砸死的時候。”
“他在場?”
“他沒在場。”
“到底在不在場!”縣令大喝一聲。
“在,他在場,他親眼看見姐姐被砸死,回來告訴我的啊。”
張金銀一下子點頭,一下子搖頭。
“傳門外百姓!”
門外進來一個百姓。
“本官問你,這劉金鳳跟你們講了多次案發經過,可曾說過是他夫君看見的?”
“沒有,一次都沒說過。”
“大膽劉金鳳,膽敢在本官面前撒謊,還不如實招來!”
劉金鳳著急地看向其他官吏,手足無措。
“是……是我親眼看見姐姐被砸死的,我剛剛著急,忘了當時只有我一個人。”
“這麽說,案發現場不光有你姐姐,還有你?”
“是……是”劉金鳳說話顫顫巍巍。
門外百姓更加議論紛紛。
“他被哪裡的石頭砸死?”
“路邊小山。”
“東邊還是西邊的路?”
“東邊。”
“一派胡言,東邊是一片湖泊!”
劉金鳳一頭霧水,她知道東邊明明有路,湖泊是在西邊。
“西邊,我記錯了……”
“胡說,西邊也是湖泊!”縣令說。
“她在撒謊。”人群中傳來一句話。
“好你個劉金鳳,連東邊西邊都說不清楚,本官隨便試探,你就變來變去,老實交代!”
“反正是被石頭砸死的,我親眼看見。”
“為什麽不救?”
“來不及”
“為什麽不馬上報官?”
“死狀太慘,沒反應過來。”
“為什麽不醫治?”
“我當時在想……”
“你在想她的兩間平房怎麽分配?”
“對,對,所以沒來得及報官。”
“這麽說你惦記她的房子,才殺了她?”
“不是的大人,我雖然惦記房子,不,我不是惦記房子,我只是想她死了房子怎麽辦,反正我不會親手殺了他。”
“所以你扔石頭砸死她?”
“不, 我沒有用石頭!”
“你用的是什麽!”
“我沒有用什麽殺了她,我殺她用的根本不是石頭,是……”
全場鴉雀無聲。
“來人啊,將兩個犯人打入大牢。”縣令說。
兩邊的人把張金銀和劉金鳳抓了起來。
劉金鳳癱軟在地,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文弱書生張祖德是怎麽打敗她的。
劉金鳳被判秋後問斬。
這天,張金銀一個人坐在東窗發呆。
突然,窗戶上的金花動了起來,進而變成一張人臉,是他姐姐的人臉,又變成惡鬼樣,即將從窗戶上爬出來。
兩道金光閃現,柳湘南和四姐出現在他面前。
柳湘南製止住了他姐姐的冤魂。
“不要破壞人間和地域的規則。”柳湘南對冤魂說。
張金銀認出柳湘南,便跪了下來。
“救苦救難的神仙,求你放了我吧!”他祈求到。
張祖德走了進來。
“說吧,你想怎麽處罰你的叔叔?”柳湘南問張祖德。
“你身為我叔叔,沒有監督好自己的妻子,讓她犯下大錯,事後不知悔改,還誣陷我,我現在就給你報應,讓你疾病纏身。”
“好主意,公平。”
柳湘南召喚了一個地域魔鬼,那魔鬼張開嘴巴,一絲黑色煙霧進入張金銀口鼻,張金銀馬上患上三種慢性疾病,每天腰酸背痛、呼吸困難,雖不至死,但足夠痛苦。
安撫了張祖德和其姐姐,柳湘南和四姐繼續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