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蟬明輕聲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逃走,否則早離開西京了,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只是有些話要和你講清楚。”
“就算是世俗中執法,也是需要證據的,你無憑無據,怎麽能夠證明我是殺人凶手,作為修士,如此做事是不是過於草率。”
短暫的沉默後,對方的聲音傳了過來。
“避水環中就是證據!”
柳蟬明等的就是這句話。
“白前輩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剪輯,我可以解釋一下,這是視頻拍攝的一種手法,通過剪輯,是可以塑造某種意圖的。”
“單是一個片段就能夠作為事實嗎?那動手的過程呢,為什麽會沒有?”
“另外,田庸的屍體你有沒有親眼見到,有做屍檢嗎,他是怎麽死的,死亡時間呢,凶器是什麽?”
“這些東西我想白前輩多半是不清楚的,只是嗔怒太盛,仇恨入心,這才把矛頭對準我。”
“難道你就不擔心是遭到有心之人的利用嗎?”
柳蟬明一連串話說出來,白雲棲明顯愣了很久,都沒有聲響傳出來。
眼見有戲,她繼續說道:“田庸找過我,不過和你這位師父不一樣,他心思更細膩,很快就發現了心理煉金協會的問題所在。”
“恰好,我也和心理煉金協會有些仇怨,於是我們決定聯手,一起闖入他們的基地,拿到了避水環,之後就此分別。”
“他可能是在回桂南省的路上出事的,而我一直在學校呆著,前幾天更是去了南洋出差。”
“我的手機上有學校的監控,還有機票信息,這些都可以證明我所說的話,你把時間對照起來就明白了。”
說著,柳蟬明運轉神氣,將手機投向那片綠化帶之中。
等待了幾分鍾,對方果然從那裡走了出來。
來到柳蟬明的面前,他的面色還帶著些疑慮。
“你說的都是真的?”
聽到白雲棲的話,柳蟬明心中松了口氣,隨後說道:“我說假話沒有意義,以我如今的修為,別說是與你對敵,恐怕就算逃走也做不到。”
“心理煉金協會想要借刀殺人,我不能讓他們如願。”
“不管是許冶還是田庸,他們的死都和心理煉金協會有脫不開的關系,我不能背著這口黑鍋。”
“你想查明真相,我就告訴你什麽是真相。”
白雲棲聽著柳蟬明的話,陷入了沉思,過了很久之後才說道:“你有什麽辦法嗎?”
柳蟬鳴聞言點頭。
從白雲飛的口中,她知道了對方所掌握的信息。
通過兩人的交流,這才勉勉強強將完整的事情拚湊起來。
事情還要從很早之前說起。
話說在桂南省海濱地帶,有一個門派叫做滄海派。
滄海派也曾在修真界揚名,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也出過不少六境以上的大修。
但是近幾十年來卻陷入了衰弱,尤其是上代掌門,六境修為的幻空真人在天門山之變中身隕後,滄海派便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
門中經過一番騷亂後,由幻空真人的師弟幻海接任掌門。
白雲棲便是幻海的徒弟,也是他這一代中天賦最佳的幾人之一。
縱使如此,苦修數十載,也不過堪堪四境,其余幾人也相差不遠。
若是沒有其它機遇,恐怕這輩子也很難突破到六境了。
就在門中落寞之時,
年輕一代中卻有兩人嶄露頭角。 其中一位便是田庸,年紀輕輕已經突破三境,是年輕一代中修為最高的弟子,被掌門幻海認為比起那些大派天才也絲毫不差。
另一人則是許冶,因為入門晚,年紀也稍大點,不過也到了二境頂峰。
許冶其人雖說是修士,但入門之前在紅塵沉浸太久,與其他門人都有些差別,通俗來講就是社會氣很重,不像個修士,倒像個混混。
作為他的師父,白雲棲也常勸諫他安心修行,以成道果。
不過許冶這個人腦子比較活泛,對於怎麽生活有自己的理解,他並不甘心在這邊海小派待一輩子。
為了追求突破三境的契機,他借著紅塵歷劫的借口離開了門派。
許多師兄弟都以為他不會回來了,連白雲棲這個師父也都有這樣的想法。
然而他不僅回來了,再一次回來的時候,他不僅成功突破三境,還帶來了他所認識的一個人。
正是這個人,令多年不變的滄海派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人是一名金發碧眼的老外, 卻自稱幽谷山人,而令滄海派眾人驚訝的是,他居然是一名六境的大修。
盡管心存疑慮,但眾人還是請他上了山門。
幽谷山人自稱是來自於海外的一名無名散修,也曾修習過東國法術,所以對於東國修士十分敬重。
此外他還是一名東國通,不止東國語說的極好,對於許多典故和文化知識也是信手拈來,因此眾人之間溝通幾乎沒有障礙。
此外,他還樂於分享自己的修為見解,雖說彼此之間法門不同,但畢竟萬法之間都有共通點,互相印證也是大有裨益。
恰巧這個時候滄海派遇到了一件麻煩的事情,而且是來自於世俗的力量無法解決。
事情很麻煩,但歸根結底兩個字。
缺錢。
這位空谷山人雖然沒有慷慨解囊,但是卻推薦了自己的一個朋友,也就是韓經理。
這位韓經理也就是西京市心理煉金協會的總負責人,也是一名四境修士,知道了滄海派的困難之後,通過自己的渠道,提供了大量的無息借款。
於是這條線就這麽搭上了,而滄海派也與西京市心理煉金協會越走越近,連許冶也以個人身份加入其中。
後來,滄海派的寶物,祖師留下來的避水環失竊,再一次得知消息的時候,就是終南派發過來的通知。
許冶觸犯天門山之約,被斬殺於天門山。
對這件事情,門中大部分人雖然惋惜,但並不感覺到意外,許冶平素的行事風格他們也都清楚,會做這種事情一點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