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寡人只是想寧兒,又政務繁忙。”秦王政笑著從王座上起來,朝著趙太后,道:“故而,讓蒙毅帶過來!”
“怎麽蒙毅,沒有請示母后麽?”
秦王政眼睛都不眨,便將鍋甩在了蒙毅的身上。
“王上,太后,臣疏忽了!”
這一刻,蒙毅一臉的尷尬,朝著秦王政與趙太后,道:“臣一入甘泉宮,便見到了小公子,一時間,隻想著王上思子心切......”
章台宮中,還有渭陽君與蒙毅,趙太后為了秦王政的面子,沒有打算深究。
“政兒,現在我可以帶走寧兒了麽?”
趙太后雖然是個戀愛腦,但她絕非是傻白甜。
她對於政治不敏感。
但,她也在第一時間了解了學室中發生的事情,自然清楚,秦王政見贏寧,絕非什麽愛子情切。
“嗯,母后請便!”
見到趙太后沒有鬧,秦王政也是松了一口氣,任由趙太后將贏寧帶走。
等趙太后與贏寧走後,秦王政看向了嬴高:“高,告訴寡人,甲字號中發生了什麽!”
“一字也不要遺漏,寡人不想聽那些謊言!”
“你們雖小,卻也清楚,欺君之罪!”
這一刻,嬴高與嬴敖嚇壞了。
於是,兩個人被秦王政一番恐嚇,將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然而,得到這個消息。
三人都有些沉默了,甚至於他們三都覺得天方夜譚,太過於荒繆。
渭陽君眸光流轉,低聲,道:“衣衫?”
秦王政朝著蒙毅,道:“那件衣衫去了何處?還在甲字號麽?”
聞言,蒙毅連忙回答,道:“稟王上,甲字號之中沒有!”
“當時公子長歌昏迷,渾身帶血,魏夫子等人連忙將公子長歌送往太醫署......”
“後面去了學室,沒有見到任何衣衫......”
最後,渭陽君帶走了嬴敖,蒙毅送走了嬴高。
秦王政站在章台宮中,神色複雜。
有欣慰,也有驚訝,更有擔憂!
挑撥離間!
拉攏分化!
毀屍滅跡!
適可而止!
這是秦王政此刻心頭出現的詞匯。
在這件事上,贏寧發揮的作用,才是最大的,甚至於這件事,就是贏寧主導的。
然而結果就是,甲字號中,贏寧成為了好人。
嬴高與嬴敖離去之時,臉上滿是愧疚。
嬴長歌覺得贏寧救了他,對於心懷感激。
這一場打架,只有贏寧一個人有收獲。
才兩歲出頭,這種手段與計謀,就算是秦王政都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就算是他還原了當時的場景,但秦王政沒有多言。
這件事,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畢竟,贏寧是王族中人,而且還是他的兒子。
有這樣的手段,會活的更好!
......
甘泉宮。
趙太后板著臉:“打架的人時候,怎麽不告訴祖母?”
“東窗事發了,知道求救了?”
“祖母,我救了長歌堂叔,孫兒當時不是嚇蒙了麽?”贏寧小臉上滿是委屈與可憐:“蒙大叔,我都不認識,一上來就要帶我走!”
“孫兒以為是壞人,就讓老黑通知祖母!”
抱著趙太后的腿,贏寧可憐兮兮:“祖母,孫兒錯了!”
“不!”
這一刻,
趙太后搖頭,彎腰拉住贏寧,道:“你沒有錯!” “打架是小事!”
“能夠讓自己不吃虧就行!”
對於學室事件,趙太后沒有在意。
她在意的只是贏寧有沒有吃虧!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雙標,偏愛。
在趙太后看來,她對於贏寧的期望,遠遠沒有當初對於秦王政那麽大。
如今秦王政已經長大,可以遮風擋雨了。
贏寧只要健康的成長起來,不受他人欺負,可以一直陪著她,就足夠了。
......
甲字號。
贏寧伏在案頭,雙眸微眯,一副無精打采。
“寧,你怎麽了?”
看了一眼嬴敖,贏寧唉聲歎氣:“我才剛上學室,字都沒認全,私鬥律......”
一提這茬,嬴敖也沉默了。
他可是還要抄金布律以及什伍律呢!
“寧,我給你寫!”
一道聲音傳來,嬴長歌低聲,道。
這些天的休養,嬴長歌也恢復好了,他在府中,便已經抄寫完了。
“長歌叔父,這會不會麻煩你,你傷還沒有好呢!”贏寧小臉上滿是猶豫,一臉為他人考慮。
“不麻煩!”
嬴長歌搖了搖頭。
一臉的自信。
他已經決定了,要與贏寧交好。
對於嬴長歌的示好,贏寧快快樂樂的接受了:“那就多謝叔父了,等有時間,我請伱吃點心!”
“好!”
從這一次開始,嬴長歌便成為了贏寧忠實的跟班。
於是,甲字號中明面上,以嬴高與嬴敖為主。
實際上,卻是贏寧說了算。
伏在案頭上,贏寧翻看著秦法,相比於詩書禮樂, 他對於秦法與弓馬的興趣更大。
“寧,你為何一直在看秦法?”
嬴敖有些不解,轉頭看著贏寧,道。
“哦,我打算將它背下來,防止自己觸犯秦法!”
贏寧說到這裡,咧嘴一笑:“看能不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卻又讓廷尉府無可奈何!”
“不可能,當年惠文王是太子的時候,都流放三千裡......”
嬴敖搖頭,他一點也不信。
要是有漏洞可以鑽,早就有人鑽了。
“哈哈,我讀著玩,其他的沒意思!”
贏寧臉上浮現一抹無奈:“對於其他的,我不感興趣!”
“弓馬,連木劍都不讓我玩,更別提戰馬了!”
.......
每日除了上學,便是訓練宮女以及內侍。
經過一月的時間,終於是有了點樣子,但是,他們都不能帶劍,殺傷力小的可憐。
甲字號的眾人,雖然也在訓練,但都是最基礎的講解。
真正的訓練,並未開始。
魏夫子也只是讓他們了解軍事,為他們將來從戎做準備。
沒有辦法,贏寧隻好抱著竹簡啃。
秦法,他必須要學好。
贏寧清楚,最好的方法,無疑是在規則中殺人,而不是胡亂殺人。
所謂政治鬥爭,便是利用規則將人整死。
在這一點上,贏寧有些造詣,而他現在做的便是熟悉大秦最基本的規則。
自從商君變法以來,秦法便是大秦運轉的最基本的規則,也是最強大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