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郝明興就來到了作曲部，王默同樣在。

　　今天在正式錄歌前，還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需要做:雙方簽約。

　　按照平日裡其他歌手簽的合同:針對新人，一首歌後續產生的所有收益，公司拿走七成。剩下的三成，歌手再拿走80%，最後剩余的20%才由詞曲人評分。

　　當歌手出名後，每年分成都會逐漸提高。

　　一些歌壇天王、天后甚至最高能夠拿到六七成的收益。

　　畢竟，有實力，才有話語權。

　　但是！

　　作曲人的收益，一直不變！

　　“喪心病狂。”

　　王默如是點評。

　　僅僅從分成就能夠看出來，作曲人的地位是何等低下。

　　這種條件，王默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公司拿走七成不變，但剩下的三成:作詞、作曲、歌手三方平分。因為《無所謂》的詞曲作者都是他，所以他得兩成，郝明興得一成。

　　這種分成，跟地球上類似，算是比較公平。

　　負責簽約的財務部員工聽得膽戰心驚。

　　如此要求，簡直就是讓作曲人凌駕到歌手頭上啊。

　　絕無僅有。

　　“這……”

　　財務部員工看向郝明興。

　　他原本以為郝明興會發怒，畢竟王默提出的分成太荒唐了。

　　然而郝明興只是憨憨笑了笑:“挺公平的，就按默哥的意見來簽約吧。”

　　自己能錄歌就不錯了。

　　還在乎個屁的分成。

　　財務部員工震驚了半響，才讓雙方簽訂合同。

　　他敢肯定，這份合約若是讓聲樂部知道，恐怕整個聲樂部都會翻天。

　　因為這是在挑戰聲樂部的權威。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財務部員工打定主意，將這份合同好好保存起來，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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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財務部後。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錄音棚。

　　不出所料，走廊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吃瓜群眾。

　　大家就想看看，兩廢人到底能錄出個啥來。

　　王默看了眾人一眼，拿出手機給劉正文發了個信息:“劉總，咱們作曲部有不少人上班期間開小差，您要不要管管?另外，麻煩也告訴聲樂部的錢總一聲，聲樂部同樣有許多人上班打醬油，建議嚴查。”

　　然後收起手機，跟郝明興走入了錄音棚。

　　深藏功與名。

　　良好的隔音，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噪音。

　　王默:“要準備嗎?”

　　郝明興搖頭:“不需要。”

　　王默:“那開始?”

　　郝明興:“好的。”

　　讓王默詫異的是，今天的郝明興居然能夠做到脫稿演唱，看來昨晚沒少用功。

　　整個錄歌的過程十分順利。

　　郝明興基礎功很扎實。

　　嗓音在錄音設備的渲染下，果然比昨天多了許多韻味。

　　除了一些細節地方，重複錄了許多次之外，其它不少地方幾乎是兩三次就過了。

　　兩人並沒有注意到。

　　錄歌的時候，錄音棚裡的兩名錄音師從剛開始看笑話的眼神，漸漸變成了驚愕狀態，瞳孔都呈現出了爆炸狀。

　　他們看看設備，又看看郝明興。

　　看看王默，又看看郝明興。

　　看看郝明興，又看看王默。

　　全程都是見鬼了的表情。

　　這和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由於郝明興表現出色，錄製過程很快就結束。

　　“默哥，我唱的怎麽樣?”

　　郝明興聲音滿是忐忑，畢竟這是他嗓子壞了以後第一次錄歌。雖然知道自己沒辦法跟其他歌手比，但內心依然有著期待。

　　王默豎起大拇指:“相當不錯。”

　　“真的?”

　　“真的。”

　　郝明興道:“謝謝默哥，你真溫暖。”

　　在他看來，王默絕對是在安慰自己。畢竟他不認為王默懂得欣賞歌曲，自己唱歌也不可能好聽到哪裡去。

　　“我……”

　　王默深吸一口氣，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

　　他不是暖男啊，就算是……特麽的也不會對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爺們暖好不好?

　　出門後。

　　他發現門口從之前的沸沸揚揚，變成了空無一人。

　　乾淨。

　　清爽。

　　看來自己的短信起了效果。

　　走了幾步，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郝明興:“興哥，接下來發歌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你去跟你們經理溝通。反正我只有一個要求:這首歌一定要跟其他歌曲一樣，在八月一號的凌晨同步發布。如果遇到麻煩，及時給我打電話。”

　　如今，發歌的主動權全都掌握在聲樂部手中，所以王默即使想參與也沒辦法，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郝明興點點頭:“好的。”

　　“哦，對了。”

　　王默想起來一件很關鍵的事:“我現在已經塌房，名字是娛樂圈的禁忌。所以詞曲人一欄你不能寫我的名字。”

　　“那寫什麽?”

　　“無言。”王默想了想，說道。

　　“無言?”

　　“沒錯。”

　　只有王默知道“無言”兩個字的特殊含義。

　　因為其實王默只是他的藝名，他真名叫王言。

　　在出道前，袁雄帶著他去一個算命大師那裡算了一卦，因為娛樂圈很信這個。

　　算命先生稱，王言最好改一個名。因為他命中有一劫，發生於言多必失。

　　大師說:“王言，寓意多言多語。但你不能多說話啊，你要沉默啊。”

　　然後他的藝名就改成了王默，本意就是少說話，因為禍從口出。

　　誰能想到，即使改了名字，大師的話還是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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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錄完歌後。

　　王默心中舒暢了許多。

　　現在等同於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就等著《無所謂》發布，然後順利得到系統的獎勵。

　　“系統，調出面板。”

　　隨著他內心一動，眼前浮現出透明屬性面板:

　　【姓名:王默】

　　【年齡:22】

　　【身高:179cm】

　　【顏值:90】

　　【聲望:-26018200】

　　【道具:無】

　　【抽獎:無】

　　【商城:暫未開啟】

　　【任務:將《無所謂》發布到音樂平台(進行中)】

　　“身高是一米八，謝謝。”

　　王默內心咆哮了一聲。

　　然後看向聲望一欄。

　　在狂跌了差不多一周時間後，目前他的聲望終於穩定在了負兩千多萬。

　　“負兩千六百多萬的聲望，太壯觀了。”

　　他感慨一聲，心中暗道:“系統，聲望有什麽用?”

　　系統:【聲望可以用來抽獎、在商城中購買道具。所以請宿主努力，讓您的聲望早日變為正數。】

　　瑪德！

　　這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讓聲望變為正數?

　　王默吐血。

　　正當他一邊走，一邊心中碎碎念的時候，便見到袁雄迎面而來。

　　見到王默，袁雄眼睛一亮，連忙上來拉住他:“王默，我聽說伱去寫歌了?”

　　王默:“嗯。”

　　“你……”

　　袁雄歎了口氣:“其實你不必真的去當作曲人，畢竟……”

　　王默笑了笑:“雄哥，你是說我當作曲人有失身份?或者說怕我受不了這種心理落差?其實現在我什麽都沒了，寫歌有什麽不行的?

　　生活總得繼續是不是?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袁雄咦了一聲，拍了拍他肩膀:“好樣的。”

　　許多明星在塌房後，基本上都是一蹶不振，要麽自暴自棄、要麽抑鬱孤寂、要麽跳樓，沒幾個人能看開的。

　　但王默居然有這等心態，讓他似乎重新認識了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小男生。

　　頓了頓。

　　袁雄才道:“雖然你心態良好，但以後還是別寫歌了，沒出息。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寫歌沒出息?

　　王默眉毛一挑，沒有辯駁。

　　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只能用事實來打破。

　　他說道:“那我先聽好消息吧。”

　　袁雄道:“壞消息是:雖然你沒有被官方封殺，但口碑徹底崩塌了，所以未來基本上沒有復出的可能。”

　　“哦。”

　　這個結果在王默預料中，所以他並不意外。

　　“好消息是。”

　　袁雄接著道:“因為官方沒有封殺你，所以我們可以另辟蹊徑。公司經過研究決定，準備讓你去做直播。”

　　王默愕然:“我這種情況，還能做直播?”

　　在這個互聯網大時代， 直播風靡一時。

　　哪怕是天王、天后，也無法拒絕直播帶貨的巨大利潤。

　　其實在王默還是頂流的時候，公司也想過讓他直播帶貨，但覺得還不到時候，準備過一段時間再籌劃。

　　沒想到直接塌房啦。

　　袁雄笑道:“當然可以，官方又沒封殺你，為何不行?不過你不能用你的真實樣貌直播，否則輿論扛不住。公司的打算是，你戴著面具做一檔網絡直播，然後用你真實的聲音。畢竟雖然你已經塌房，但死忠粉還是有特別多。

　　所以只要你戴著面具，不承認你是王默。那麽以你的身材和聲音，依然能夠吸引到巨大的流量。”

　　王默瞪大眼睛:“用我的聲音，這不是找罵?”

　　袁雄無所謂道:“剛開始，肯定有人猜疑、有人謾罵。但只要你不揭開面具，誰敢肯定你就是王默?只要有流量，就能賺到錢。”

　　王默:“可是。”

　　袁雄:“別可是了，現在的你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即使到時候你會被黑粉懷疑、謾罵。但哪怕是黑熱也是熱，對不對?熱度在，就能夠創造價值。”

　　“……”

　　王默無奈道:“但這個熱我不喜歡。”

　　袁雄:“那你喜歡什麽熱?”

　　王默:“東京。”

　　袁雄:“……你是藝人，以後還是得注意一下言行。”

　　王默:“我這個樣子，還要注意嗎?”

　　“也是。”

　　袁雄深以為然。

　　半響後。

　　袁雄出聲:“其實，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