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間很短。但是等來的卻不是文慧一人,而是言緋,這個神農宗外堂執事總管。
“宋長老,冒昧前來打攪,還望體諒。”隨著文慧親來的言緋,已經是第二次上門,依然一身素衣打扮,神態恭敬,眼神清澈。
“言長老客氣,不知今日為何前來?”宋平存對言緋說不上印象好壞,前次雖然沒有見到,也聽柳依依有過描述。後來在醫道場也見過幾次,只是沒有具體的交集。此時上門,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聽聞宋長老即將遠行,原不該前來打攪。只是有一事,宗門遣我前來向宋長老請教,還望能不吝賜教。”言緋說這話態度誠懇,讓宋平存無法拒絕。
“言長老先請說是何事?小子年少,諸多事務尚在學習之中,不知能做什麽?”拿了別人的供奉,雖說可以拒絕神農宗的要求,但總還是要先弄明白是什麽事。
“宋長老可還記得第一次上神農宗返回時救助的那個大肚病人?”
“當然記得。”
言緋這才將事情說了出來。
當初宋平存救治完人就下山了,文無傷立即安排人根據獵戶所說地址前去查詢,果然在一個小徑旁的雜草叢生堆中找到了那個地洞。
地洞很是隱秘,正常獵戶也不會掉進去,當日那父子追趕獵物,也是不慎,兒子才掉進了地洞之中。宗門弟子查看裡面居然有成群的金線蛭,當即就要滅殺。神農宗最不缺少的就是火系功法,可是一場火焰燒過,連地洞邊緣都乾裂了,卻未曾見到一隻金線蛭的屍體。
外堂弟子冒險進入,順著地洞尋找,深入幾十丈到了底部,依然不見蹤影。事出蹊蹺,宗門又再增派了貫體境的執事前往,逐一搜查,除了找到幾處大約是金線蛭沉入地底的拇指粗空洞之外,沒有別的發現。
深挖了十丈依然不見金線蛭的蹤跡,執事無奈只能拘束火靈力向下探測,奈何孔洞四通八達,最後無功而返。
原本不見蹤跡,宗門弟子封住地洞也算是消除隱患了。可幾月之後,又有同樣的病患出現,有了宋平存黃啖草的處理辦法,神農宗已是醫道場常備,人是救治過來了。
外堂弟子又去查找,同樣詭異的事情再度發生。如此往複,幾月一次,都是在大嶺山脈的支脈出現,地點每次還都不一樣,除了地洞大小相仿,金線蛭的逃跑方法都一樣。有弟子大膽以靈體護體進入地洞再出手滅殺,這才倒是成功了。
可是卻並沒有減少此類事情發生。最近半年,外堂弟子有一半都前往各支脈去探查,但這畢竟不是解決的辦法。宗門估計是地底有金線蛭的老巢,而且金線蛭發生了變異,生命周期延長了。要不然解釋不了這幾月才出現一次的狀況,且洞口大小接近,到底是人為還是金線蛭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言緋所說,宋平存有些疑惑的問道:“言長老所說,我聽明白了,神農宗也算是做得很好了,可是我聽不出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
言緋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道:“聽聞當日宋長老在救治之時,曾以病者父親精血喂養金線蛭來延緩時間。我們也嘗試用動物精血引誘,卻未見成效,最多也就是消除發現的地洞中的金線蛭,依然未能盡數消滅。得知宋長老要遠行,宗門遣我前來,就是想詢問長老是否還有別的方法可以盡數引誘這些在大嶺山脈支脈的金線蛭,否則這隱患不除,
終究是對凡俗百姓的危害依然存在。” 宋平存這才明白真實的原因,可是自己也毫無辦法,延緩金線蛭因為缺少口糧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引誘龐大的金線蛭前赴後繼來送死,就不是精血能解決的問題了。
無奈之下,只能向求助許久不曾詢問的稽山策發出信息。
稽山策的反饋卻是很快“靈石,大量的靈石”。
“靈石?”宋平存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是這麽一個答案。
他這兩字是脫口而出的,卻讓言緋和一直在旁邊的文慧和柳依依
三女都吃了一驚。用靈石來引誘金線蛭?
神農宗為了引誘出所有的金線蛭,甚至動用了宗門長老用神識探測,怎奈這金線蛭是無腦生物,根本沒有任何精神波動,而地底各種小生物實在太多,金線蛭也不屬於群居生活,都是出於本能,怎麽會要靈石來引誘。
三女驚訝,宋平存也同樣驚訝,趕緊追問,才知道原因,於是向言緋解釋道:“後面你們查到的我不知道,但我救治的病患體內的金線蛭,的確是可以吸收靈石中的靈氣,不知道是怎麽變異的,也難怪能打破生存周期而存在。神農宗追查滅殺了接近三年,數量肯定已經不少,沒人找上門或者收斂,這或許並非人為,而是真的異種,至於原因我就不太清楚了。”
別說言緋不信,就連說出這話的宋平存自己也半信半疑,如果不是稽山策給出的答覆,換成任何一個人說出來他都不會信。
言緋是保持著一貫的冷靜,且身為神農宗外堂執事總管,事務處理還是很有經驗。
聽了宋平存的解釋,神色稍稍一變,就恢復了正常又追問道:“既然金線蛭可以吸收靈石中的靈氣,那是否可以以此為餌,布下陷阱引誘金線蛭出現呢?”
宋平存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不確定,但可以一試。而且數量太少,恐怕也不行。”
言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叨擾宋長老了。”
宋平存微微一笑:“言長老客氣了,不知道這次是否需要我出手?”
言緋搖了搖頭:“不必了,宗門並不敢耽誤宋長老行程了。言緋此來,已是強人所難了。”
宋平存連忙搖頭:“其實也未必真管用,只是直覺。此法若是無用,我也想不到別的方法。”
送走了言緋,文慧卻是留下來了。平價丹房並無可留宿之地,反而弄得宋平存隻好安排馬上動身。
此行並不著急趕路,且宋平存境界也需要時間穩定,柳依依購置了一輛大型馬車,讓路上不至於顛簸辛苦。而且路途遙遠,也沒有雇傭馬夫,紅翠和綠衣換了男裝扮成了男性侍從。
看著這凡俗馬車,文慧奇怪的問:“我們為什麽不坐飛舟而去,既平穩又不浪費時間。到破元宗就算慢慢走,也不用五日就可以到。”
宋平存這才明白為什麽文慧想要同行了,敢情這大小姐覺得人人都應該有飛舟、飛船這些高等級靈器。木靈在心裡暗地嘀咕:還飛,和遊船差不多,哥哥我隨便拿一個飛行器出來,都要嚇死你。但是這話也只能在他自己心裡想想,宋平存卻只能無奈的將他的“窘迫”說了出來。
盡管從開始修煉至今,他從未遇到過修煉資源不足的問題, 可似乎他自己並未有過多少努力,全是柳依依給他安排。忍不住說完還對柳依依看了一眼,滿眼的感激。
這一眼,讓原本打算沉默的柳依依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畢竟公子能在這藍星上獲得更多的認可,所獲得的資源就會越多,未來的助力也更多。 “公子,會不會是你在密室下修煉,將這些金線蛭的食物耗盡的關系?”
宋平存已經有自己的神念種子,又有了意外的紫府開放,雙重的精神與神念加持,讓他已經可以神念對話,只是還很吃力。所以他並未和柳依依在識海之中詢問,而是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關上房門的平價丹房。
丹房靜靜的在哪裡,可是宋平存卻有一種感覺,這裡會有大事發生,只是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麽。
“依依,幫我看看,我的發髻是不是有點亂?”宋平存轉身背對柳依依,卻趁機抽出了自己的發簪,這次他用神念對木靈傳出了信息:守三天后再追來。
手中的發簪一顫,從他手心消失。柳依依一看就明白了,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了一根最簡單的玉簪仔細的插進了宋平存的發髻之中。“公子,這樣也很好。”
旁邊正自責的文慧,終於找到個機會來掩飾自己剛才的“無知”,接話道:“公子用玉簪更顯高貴,符合你的身份。”
已經附在平價丹房招牌後的木靈,聽到這話差點掉下來:哥哥我就那麽不配嗎?女人啊!嫩的未必好,啥也不懂!還是花花好!不對,花花也粉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