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存實在是沒想到自從兩女出現,場面會變成這樣。
老者到現在一直被搶白,看得出來是真的氣得有些憋屈,但都還沒有暴怒,從剛開始到現在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惡意,所以趕緊的說:“老前輩,你問,我不敢保證你滿意,能說的我一定告訴你。”
熬剔也實在是不想再繼續和兩個小女娃打嘴仗,真怕自己老臉掛不住出手,這幾千年的名聲就毀於一旦了。清了清嗓子說:“你剛才手裡的兩件器物從何而來?”
“我自己的。”宋平存一聽是問這個,反而放心下來。就算對方有什麽搶奪的想法他也不懼,木靈的本體對方要搶怕也是搶不去的,至於劍坯並不珍貴,這幾年沒有實戰對抗,滯火烈焰劍也不過是剛剛固形而已。
“你懂煉器?”熬剔心內略為一喜,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更好。
“不懂,但這劍坯鍛造自有方法。”宋平存也不隱瞞,從見面開始就知道老頭不是煉器的門外漢,隱瞞毫無意義。
熬剔此時已經是狂喜,又忘記了剛才被兩女搶白,挺了挺胸膛問道:“小娃娃,你可知我是誰?”
宋平存見對方忽然又換了方向,不過對方是誰自己又真的不知道,也隻好實話實說:“老前輩,小子我年幼見識不多,還請諒解,真不知道您是誰。”
“我乃萬寶宗老祖熬剔。”
宋平存心中一驚,眼前這個老者竟是萬寶宗的老祖,雖然猜想老者會與萬寶宗有關聯,卻還是超出了他的猜測。他恭敬地抱拳施禮,道:“熬前輩在上,小子宋平存見過老祖。”
熬剔微微點頭,然後道:“小娃娃,你可知我今日為何在這裡?”
宋平存暗道:我哪兒知道你為何在此。隻好回答道:“小子愚鈍,不知老祖所謂何事?
“你我有緣,我欲收你為徒,傳你萬寶宗煉器之法。”熬剔也不再廢話,擺好架勢就準備等待宋平存跪下拜師。
好一陣卻沒有動靜,視線看去,宋平存雙眼疑惑,卻絲毫動作都沒有。有些氣惱說道:“怎麽?老祖我還教不了你煉器?”
“不是。我有師父。”宋平存確實沒想到熬剔是這個打算,但也真沒想拜師,對別人而言是潑天機會,對他而言沒那麽重要,甚至並無所謂。
“你師父是誰?”盡管宋平存開始就沒有告訴他,但熬剔也有意料,畢竟這麽一個天才怎麽可能沒有師父。但就算是任何宗門的弟子,他熬剔要收一個徒弟,怕是宋平存的師父都要跟著拜師,高興還來不及。
“似乎已經身故。”宋平存雖然在破元宗知道自己師父叫宗華,也聽三位師兄說了是代師父收徒,但到底是真的身死道消還是什麽他並不確定。
“什麽叫似乎?”
“就是我也不知道,是三位師兄代為收徒。準確說他們應該算我師侄。”宋平存老老實實的回答,這並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對方既然是萬寶宗的老祖,真要查自己不是問題,當初自己在神農宗不就是被查出身份來了嗎。
熬剔一聽大約也猜出幾分,估計是這個宋平存天資太好,他所在宗門無人敢收他為徒,就借前輩之名代為收徒,以免日後自己尷尬。
“那你總應該知道你師父叫什麽吧?”熬剔心想如果真是什麽大能的隔代弟子,還真不好強人所難了。
“先師破元宗,宗華。”
“破元宗?宗華?”熬剔初聽是破元宗大感意外,
這不過是個不入流的三等宗門,多少年都是處在邊緣,就算這幾百年他不問世事,也不至於有多大成就。至於宗華,想了好久都沒有想起,破元宗和他同輩的也沒這個名字,而且早就不知道死了幾輪的輩分了。“還真沒聽過,要嘛時間太久,要嘛你師父名聲差點。” 熬剔不好說他的猜測,只能是比較委婉,想了想又說:“你那兩件器物是你師父留給你的?”
“不是,黑棍是我從小就有。劍坯是我讓宗門薑工坊替我打造的,欲要用先師所留功法逐漸鍛造洗練,這才剛開始。”宋平存既然說了也無所謂,劍坯今後不會是秘密,說了也無妨。至於黑棍,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麽器物,也懶得解釋。
“你隨我過來。”冷靜下來的熬剔做事說話恢復了正常,走到那個鐵架前。這小子既然尊師,那就讓你看看我到底和你已經不在的師父差別在哪兒。
宋平存此時已經放開,對方語氣神態都屬正常,也不介意走了過去。
“把你那個劍坯給我。”熬剔眼睛都沒再看宋平存,而是把火爐打開,一團灼熱的氣流瞬間就衝了出來。
“前輩,您這是要……”宋平存不解。
“老祖豈能言而無信,既然說了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就要給你一場造化,先讓你看看老祖有沒有資格給你造化一場。”熬剔此時無比自信。藍星上要說煉器,他還真的無懼任何人。
宋平存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劍坯遞了過去。
熬剔接過來,手掌在其上從劍尖到後面全部撫摸了一遍,因是劍坯還未包裹劍柄,此時完全就是一個整體。如若不是材質特殊,和小孩的玩具劍沒多大區別。
“嗯,元石不錯,可是還不夠純淨,剛開始鍛造,你應該是想要在戰鬥中煆燒雜質,用敵人的精氣神來填充雜質去掉留下的空間。如果這是你那個師父所創功法,還算有些見識。可是據我所知,此法早已淘汰,因為敵人的精氣神太多,會讓你劍坯駁雜,與你心神相連之後,心智不夠還容易被劍影響。花在壓製劍體上的時間比鍛造的時間更長,得不償失。”熬剔僅僅只是撫摸了一遍,就已經把宋平存這柄劍坯的鍛造和未來的問題說得清清楚楚。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宋平存有稽山策,到時候可以用稽山策將這些駁雜的精氣神洗禮。僅此一項,萬寶宗的老祖就名不虛傳。
熬剔撇了一眼宋平存,見他神色正常,僅僅只是有些微微動容,內心也是莫名的覺得這小子也太傲慢了,老祖耐心給你解釋,不只是讓你聽的,聽完就沒一點表示?
可惜宋平存就是沒表示,因為熬剔雖然說的很準確,可是他擔心的結果在宋平存這裡根本就不是問題。
熬剔一狠心,指著旁邊鐵架上宋平存最開始就看到的一根細若筷子的“繩索”說:“你能不能看出那是什麽材質?”
宋平存那那軟軟的繩索拿起, 仔細辨認,其實還真不知道,但有作弊神器稽山策在,很快他就知道了。開口說:“萬年深海寒鐵。”
怪不得有寒光四射,本身材質就是冰冷刺骨的。可是怎麽堅硬的材料,現在卻成了彈簧一般?
“哦!你還真是有眼光。”熬剔很意外宋平存這麽快就認出來了,除了欣賞之外,又接著說:“你的劍坯過剛,未來極易受硬傷,殺敵也未必能補足劍坯本體確實,或許以後能成一代名劍,但卻不是一個完美的劍體。”
宋平存點點頭,這個的確是個不可避免的事,但是劍體只要存在,就連斷劍也未必就不是大殺器。
“你再看這個寒鐵打造的飛天索。”見到宋平存終於點了點頭,熬剔將那個深海寒鐵打造的他稱為飛天索的東西拿過來,對著空中一揮,剛才一圈又一圈的狀態完全消失,只看見一根堅硬的繩索直接就插入上空。
從柔軟到堅硬僅僅只在一揮之間,這種變化的確很神奇。熬剔將這足有一丈多長的寒鐵,放低一揮,只聽破風聲帶著尖嘯聲,說明了寒鐵的硬度還在不遜色於原始的材料。
“你攻擊試試!”熬剔指著寒鐵飛天索得意的說。
宋平存也不扭捏,手中握著的木靈本體都不用宋平存揮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著寒鐵飛天索就是一下。
“哢嚓”一聲傳來,除了爐火火焰的滋滋聲,頓時場面完全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