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彩城的丹殿,宋平子並不知道具體在哪兒,也忘記去問了。記得在任務殿裡除了鳯扈當日所在的出行登記,還有丹殿、器殿、陣殿,宋平子在當眾煉丹後的十日,來到任務殿裡的丹殿櫃台處。
櫃台後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模樣的工作人員,看見宋平子前來,連忙起身問好。十日前宋平子當眾煉丹,丹殿的人都去了,自然識得這個被雲梓大人看重,統領韋沂州親自任命的新晉丹師。
“宋丹師,有什麽吩咐嗎?”男子首先開口,他只是一個工作人員,並非丹殿的丹師,態度非常恭敬。
“董總管約好今日前來丹殿報道,不知道是否在此。”別人客氣,宋平子自然也不會倨傲。
“宋丹師,此地只是丹殿的一個對外辦事櫃台,丹殿不在此處。”男子恍然,宋平子應該不知道丹殿的具體方位,才會到任務殿來。
經過男子解釋,宋平子才明白,任務殿相當於是防衛軍的各自職能的匯總地。董澤坤偶爾也在此地的二樓辦公,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丹殿,或許是因為今天宋平子要去報道,他也沒有到此地。
男子很熱情的帶著宋平子離開任務殿,走過兩個街口,才看見了真正的丹殿,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戶的宅邸,不知道是為了隱藏真實功能還是別的原因,連大門上都沒有一個標注。
到了此地,男子才告辭走了。
宋平子跨進這個外面看似正常的大門,門房的位置一個老頭伸出頭,“大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滾出去。”
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是居高臨下。
宋平子沒有生氣,別人不認識自己很正常,不過從這老頭的態度也看得出來丹殿在防衛軍系統內的地位。
“我是宋平子,前來......”宋平子正準備老老實實的介紹自己,話沒說完,再次被老頭打斷,“我管你是誰,滾出去!”
第一次,宋平子給對方理由,讓自己不生氣,可是第二次話都沒有說完,這老頭又粗暴無禮的打斷,宋平子就有些不悅了,“我是丹師宋平子!”
“丹師?哪裡的丹師?”老頭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年青人居然是丹師。在溢彩城的丹師個個看上去都仙風道骨,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年輕人。
宋平子簡直要被對方氣笑了。
正在此時,從外面走來一人,看見宋平子和看門老頭對峙,連忙向老頭解釋道:“鄔老,這位宋丹師應該是今天來報道的。您不認識也很正常,不過他確實是我們溢彩城的丹師。”
在老頭疑惑的眼神中,這個外面進來的人才把宋平子的來歷簡短的說明了一下。
“進去吧!一個小年輕真能煉製隱身丹?碰運氣的吧!”老頭此時的話倒不再針對,語氣也和善了許多,但依然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
“宋丹師,您今天是來報道的吧!我是鄭可,董師的丹徒。”男子這才轉向宋平子解釋自己的身份。
宋平子前幾天在鳯扈處已經知道了一些溢彩城的丹殿構成。
總管之下沒有別的分支,除了後勤輔助之外,丹師一般都會有幾個丹徒。丹徒可不是說是丹師的徒弟,更像是雜役,負責丹師的各種雜物事項,收購藥材、甚至是在有些地方丹徒還要負責丹師自己煉製的丹藥對外銷售。
煉丹高超的丹師所轄的丹徒地位也會因為丹師的地位不同,當然那是對外。在丹殿內任何一個丹師的地位都不是丹徒能比擬的,包括總管董澤坤的丹徒,看見宋平子也是態度謙恭。
鄭可帶著宋平子朝裡走,一邊介紹著丹殿的狀況,宋平子也一路觀察著真正的丹殿是什麽狀況,這裡沒有敘事的大殿,想來有事應該都在任務殿二樓處理。
這裡各種房舍都像是沒有規劃,相隔也有距離,似乎各丹師都是自己有一處獨立的房舍,想來是為了方便丹師煉丹和保密。
但是各房舍與任務殿所見卻是大不相同,看上去雖然古樸,可建材一個比一個名貴,可見丹師的身價不菲。樓宇錯落分致,偶爾雲霧繚繞,路過幾處人工湖泊,水質碧綠清瑩,湖面蓮花點綴,景色怡人。
淡淡藥香撲鼻,這才讓人覺得此處是溢彩城神秘的丹殿。
“如果宋丹師在丹殿中煉丹,也會有這樣的房舍,但大部分丹師來此也都只是為了交付丹藥,更多的是丹徒。”鄭可的介紹讓宋平子明白所謂的丹殿不過是一個形式,大多數的丹師都在溢彩城內有單獨的府邸,否則煉丹、授徒、交易丹藥,甚至用試丹人試丹都無法隱秘了。
“不過,今日董師召集了溢彩城37位丹師都來了。現在應該都在董師的居所等著宋丹師。”鄭可的話讓宋平子有種不好的感覺。
剛才聽鄭可的介紹,這些丹師應該不會經常來此,管理也很松散,偏偏今日全部到齊,說是歡迎他宋平子加入丹殿是絕不可能的,當日董澤坤出手的狀態,就不是很友好,今日把所有丹師都叫來,其目的可不會簡單,心中暗自給自己提了個醒。
大約一刻鍾之後,鄭可才帶著宋平子走到一處五層樓房,不單是丹殿最高的建築,其規模看上去和路過的樓宇也要大上不上,二樓對外的廊道下掛著“坤時閣”三字,力道輕盈,似書寫之人灑脫隨性一般。
門口站著兩個門童,看見鄭可和宋平子到來,其中一人迎了上來,另一人卻走向了樓內。
“宋丹師,董師已經在裡面恭候小半個時辰了。”迎上來的人聲音恭敬,但語氣中宋平子分明聽到了一種狗仗人勢的奴才聲音,而且並沒有讓開迎宋平子進門的意思。
“宋丹師,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鄭可一看大致明白,馬上找個借口就離開了。
宋平子對於鄭可的印象還不錯,至少從大門外進來一直到現在,鄭可的語氣中都是恭敬,也沒有流露出一點鄙視或者“居高臨下”的感覺,與這看大門的人相比完全是一上一下兩種態度。因此,宋平子還特意一拱手,與之告別。
這一幕讓“阻攔”宋平子的門童眼裡閃過一絲鄙夷。一個丹師如此禮遇丹徒,只能說明丹師自身能力有限。
鄭可離開,宋平子正欲前行,那門童依然未曾讓開,而是恭敬的說:“宋丹師稍後,已經去稟告董師了,您稍等董師傳喚。”
簡單的一句話,讓宋平子也感覺到了丹殿的等級,恐怕還不止鄭可所說的僅僅只是丹師和丹徒那麽簡單,這恐怕還有更深的水。
約莫站在樓外半盞茶的時間,才聽見裡面董澤坤的聲音傳來,“是宋丹師來了啊!請恕接待不周, www.uukanshu.net 剛才和眾位丹師商議事務,耽誤些時間。”
少見修真者佩戴的冠帽下,董澤坤的臉上似乎真的有歉意,但手上一個見禮的動作都沒有,讓宋平子本已抬起的手臂又再放下。“董總管日理萬機,是我不識丹殿所在,去了任務殿再過來,耽誤了些時間才對。”
宋平子的話,讓董澤坤臉上表情一滯,宋平子把晚來的理由說得清清楚楚,待會這個理由自然不能再拿出來說。一閃而過的表情在宋平子眼裡被看得清清楚楚,內心也是暗笑,連假話都說得那麽“誠懇”,這董澤坤以後恐怕沒那麽好相處。
董澤坤的腳步卻是一點也沒有停留,從門內走出徑直來到宋平子面前,並沒有責怪門童的阻攔,也沒有伸手挽住宋平子,而是對著剛走出來的門口說道:“今日正好是丹殿敘事的時間,正好宋丹師也來了,一會兒也希望能給點自己的建議。會後我再安排人將相關事宜告知宋丹師。”
一前一後,各懷心思,走進去。
底樓的室內像是議事大廳,陳設很簡單,不識貨的一定會覺得很寒酸,但宋平子卻從每一張矮幾處感受到了濃濃的奢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