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崖嚇得不輕,雖然宗門不干涉世俗管理,但是在名義上大家都約定成俗靠近宗門的城市,別的宗門最好不要進入其中,無論是針對凡俗的丹藥還是修煉者的需要,都需得遵循世俗管理。
可是,靠近宗門的城鎮自己很清楚,只要修煉宗門願意,換個管理者是很容易的事,只需要給一些大家族簡單的一些支持就足夠了。
女兒年幼,不知輕重,通天宗畢竟在北,離南都城近千裡之遙,還不屬於蘇國境內,這次女兒得以回來,也是因為自己即將五十大壽,宗門特許。其實說得更直白,通天宗就是真的有打算要南下,搶佔南都城的商貿。要不然去年自己女兒才進入通天宗,今年就可以“請假”回家探親,也是帶著通天宗的想法來的。
但事未開始,自己女兒就先搞起了對立,這讓他如何應對?!
“宋公子,是我教女無方。看在城主府一直也暗中支持宋府,還請千萬莫要計較。”薛定崖此時只能低頭認錯。
“父親,幹嘛要認錯,一個小小破元宗弟子有什麽好怕的!”薛寶兒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犯了多大的錯。
宋平存的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薛城主,通天宗有無向你通告有弟子進入南都城?”
薛定崖尷尬無比,黑袍人的事還沒解決,這又多出一事,還是自己主動帶出來的,此時也不顧城主身份,再次一躬到底:“宋公子,小女實在是不懂事,您大人大量。”
薛定崖放低身段向宋平存道歉,薛寶兒在一旁聽了心中十分不滿,她從小被寵慣了,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
“父親,你為什麽要向他道歉?我是通天宗的弟子,我可不是怕他。”薛寶兒不滿地說道。
“住嘴!你還想繼續惹事嗎?”薛定崖斥責道,心中卻是暗自歎息,自己的這個女兒,實在是太任性了。
宋平存淡淡地看了薛寶兒一眼,然後說道:“薛城主,我不怪你,只是希望您能夠好好管教一下您的女兒。”
說完,宋平存已經不想再廢話,準備離開,從窗口位置走了出來。
偏偏有人還不讓他離開,薛寶兒幾步過來,伸手就是一個耳光向宋平存臉上揮來。她本身個子高,此刻更有種氣急敗壞的囂張和居高臨下之感。
對於這等剛開始調理身體的人,別說打傷宋平存,宋平存就算沒有加入破元宗,不還手也會讓薛寶兒自己痛得受不了。柳依依跟在宋平存身後,連步履的速度都沒有改變,也根本沒出手的打算,這時,兩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薛寶兒和宋平存之間,僅僅只是一推,薛寶兒不受控制的就倒了下去摔得四仰八叉,極其難看。
“我家公子,也是你敢動手的?這裡是南都城,不是你什麽通天宗!”一聲呵斥從粉色衣裙的紅翠嘴裡吼出。
“大膽!”薛定崖此時怒了。被宋平存奪了氣勢削了面子也就罷了,一個侍女居然也敢對他女兒動手,揮手就要對紅翠打去。
“你大膽!”宋平存呵斥說帶著氣息傳出:“破元宗的弟子,你也敢動手!”
“什麽!?”別說手舉在半空的薛定崖,剛才還一直都不敢說話的各家族的人全傻了。
宋平存指著薛定崖,冷冷的說道:“這二人乃是我破元宗今年剛收的門徒,你動一下試試?”
眾人再傻再是對侍從不熟悉,這兩女乃是宋府對外和對內的管事,這一年可是在南都城面熟得很,
而且原本就是羅家的侍女,並非什麽秘密了。但宋平存說出的話就太雷人了! 兩個侍女,今天才測試海選的第一天,居然就已經成了破元宗的門徒,這後門走得是不是太沒有道理了!
“宋公子,凡俗之人對宗門弟子動手,生死自負。你非要這麽袒護的話,我也會上破元宗上告的。”不管宋平存說的是真是假,薛定崖此時是真不敢動手了。但宋平存這麽維護就不怕事後無法解釋,怎麽說自己也是南都城的城主。
“薛城主,不用你來告訴我規矩!你要是想去告狀,隨時歡迎。但這二人今日起就是我破元宗的弟子卻是不爭的事實。別說她們是不是真的弟子,我宋平存說是,那就是。”宋平存也是話裡帶上了霸氣,話趕話就說了出來。
剛才紅翠和綠衣的舉動之大膽,也確實嚇了他一跳。
如果是對別的人動了手還好,但對通天宗的不管是弟子還是門徒動手,盡管只是阻攔的一推,那也是“以下犯上”。
而且,薛寶兒雖然體型高挑,豪門女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怎麽能和紅翠、綠衣這些侍女的力量相抗。
再也是薛寶兒自己可能也沒想到一直就站在旁邊的兩個侍女敢動手,這才摔得如此難看,確實有些傷自尊。
但是,既然已經要幫二女,就斷沒有放手不管的道理,而且,二女還是在維護他的尊嚴。
此刻,他忽然想起前面那個黑袍人所說:殺人需要理由,救人不需要。嗯,是有點道理!
宋平存索性把話挑明了,說完冷冷地看著扶起自己女兒的薛定崖,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薛定崖才說道:“宋公子,此事的確是小女有錯在先,今天到此為止。”
“如此最好。”宋平存也不願與薛定崖過多糾纏,冷冷地說了一句之後,便帶著柳依依、紅翠和綠衣轉身向樓下走去。
羅坤尷尬的站在那裡,還是一狠心帶著自己家族的人跟著宋平存離開。
羅家既然已經綁在了宋平存身上,城主府不得罪都今天這個狀況已經是得罪了,宋平存這大腿怎麽都不會再放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也是一個敢做決斷之人。
薛寶兒已經嚇傻了,怎麽在凡俗之中左右不留神都是宗門的人,這上哪兒說理去!今天這個臉丟得不是一般的大。薛定崖也不再停留,拉著女兒回到頂層閣樓之上。
“你們到底是誰?”薛定崖上來之後,忍不住就厲聲質問。
一個戴著黑色氈帽的黑袍人從角落閃現而出,正是宋平存“勸離”的那人。冷聲道:“是你這個女兒自己蠢!在南都城和破元宗的弟子對峙還率先動手,我建議你最好別讓你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回通天宗亂說話,別怪我言之不預。”
“你們是不是太欺負人了?我冒著違規讓你在南都城這麽久,出了事就撒手不管不顧了?”薛定崖實在是憋屈,這件事也是他沒有想到的,對方原只是說借南都城等一個人。他當然知道不會等對方吃飯的,肯定是不會是什麽能見得光的事,條件是為他殺一個人。
“雖然我要提前離開, 但條件不變,什麽時候凡俗解決不了的人,你只要發出消息,無論是誰,只有一個結果,死!”黑袍人不像剛才和宋平存對話的時候語氣自然,此刻語氣冰冷異常。
“爹,現在就要,我要姓宋的死!”薛寶兒在旁邊像極了慣壞的孩子,氣急敗壞的吼了出來。如果不是這閣樓有隔音法寶,怕是樓下的人全都聽見了。
薛定崖看著女兒那渴望的眼神,轉頭再看向黑袍人。
黑袍人忽然笑了出來,看著這對父女,就像看傻子一樣。笑聲停下,聲音比剛才更加冰冷,看著薛定崖說:“你確定你和你女兒一樣沒腦子?借你南都城等一個人,要殺一個宗門弟子來交換?”
“我有錢,有靈石。”薛寶兒激動的大聲吼了出來,他不知道父親和這個黑袍人之間到底什麽交易,但現在似乎唯一可以幫她洗刷恥辱的希望就在眼前,已經有些失心瘋了。
薛定崖是真傻了,一個耳光打在女兒臉上,真是不知道世事凶險,什麽話都敢說。薛寶兒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卻見自己父親根本沒有理睬她,而是躬身對黑袍人說:“小女真的是瘋了,她是胡言亂語。我一個凡俗之人怎麽能有靈石這種損害自身的東西!”
黑袍人看著眼前慌張的薛定崖,搖搖頭:“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奉勸你一句,管好你的女兒,最好趕緊送她回通天宗,這世界不適合她。”
說完,黑袍人一個閃身就從這父女二人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