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石門關上,二人就在屋裡找了個地方坐下,宋平存眼睛四處打量。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宗門的煉丹之地,與他所想差異很大。
這間石屋內有著一股濃鬱的藥香,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奇特的味道。四周有不少石架,架子上是木製盒子,還有一些瓷瓶和玉瓶,應該是存放藥材和丹藥所用。
正前方一個足有半丈大小的丹爐邊,一個全身灰色衣袍的男子正在用靈力控制著丹爐下的火焰,看樣子也是在收尾階段。
一刻鍾之後,丹爐下的火焰在旁邊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年青人靈力控制下,被一塊寒玉石蓋住,整個煉丹房的溫度才開始下降。
灰袍男子抖了抖全身,臉上帶著微笑,才轉身走了過來。還不忘對那個年輕人說道:“遊郎,過半刻之後再取丹。”
“是,師父。”青衣年青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恭敬的回答。
“見過真人”男子走過來,語氣說不上傲慢,但卻能看出對王懷明也只是平等對待,並沒有因為境界和身份有太多尊敬。
“陳大師辛苦了。這就是宋平存。”王懷明似乎根本不介意,這與當初宋平存剛見他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
“宋平存見過陳大師。”宋平存記得進門之前師兄的囑咐,抱拳微微躬身施禮。
“嗯,聽說你可以讓‘旖旎丹’溶入體內,遮掩斑痕?”陳海生的話雖是詢問,卻帶有很重的疑惑。
“不錯,由我輔助大師煉丹,即可辦到。”宋平存沒有介意,畢竟現在自己還沒有研習功法,靈力再雄厚,也不能自己煉製。
三位師兄的態度,讓他也不可能有嘗試的機會,只能輔助。
“你如何輔助?”陳海生實在是不明白換個人輔助,難道就可以改變丹藥的吸收和外顯功效。
“小子負責提煉藥材,煉製還需大師出手。”宋平存說出了一個讓陳海生意外的答案,原本以為是不是宋平存有什麽特殊體質或者操作手法,結果只是提煉藥材。
事實上,更離譜的還在後面。宋平存只是把藥材過手一遍,交給了叫遊郎的年輕人,讓他按照旖旎丹的藥材處理操作即可。
如果不是宗主和兩位真人同時的提議,陳海生都想立即把宋平存趕出去。在王懷明歉意的眼光中,強忍著怒火,開啟丹爐地火,依照丹方所記,開始煉製旖旎丹。
就在即將成形之際,宋平存卻對王懷明說:“師兄,勞煩您用寒氣壓製住丹爐上方不外泄,推開一絲縫隙。”
王懷明疑惑的看了一眼,怎麽還有自己的事了。不過,都到這一步了,也不差這一點,至少他是知道宋平存可以“煉製”七巧玲瓏丹,應該不會胡亂指揮。
其實,只要宋平存修煉了功法,自己就可以辦到,可惜的是現在的他還不能隨意控制體外靈力,而陳海生明顯有些怒意,只能臨時抓了自己師兄的差。
一絲縫隙打開,宋平存運轉氣海靈力,一指揮出,也不管力道如何,一股靈力直奔丹爐內部而去,撞得丹爐差點翻到,好在王懷明在控制爐蓋,馬上另外一手穩住了丹爐才不至於翻到在地。
“小子……”陳海生已經怒到極致,這是來輔助他煉丹嗎?這完全是來搗亂的。
“大師勿怪,失誤、失誤,力道沒有控制好。”宋平存自知理虧,尷尬的趕緊道歉!
“爐蓋是蓋上還是就這樣?”一邊的王懷明也是哭笑不得,
他是知道宋平存還沒有研習功法,可也沒想到他靈力如此雄厚。 這還是他一個貫體境的存在,剛才那股力道,一是自己沒注意,另外如果是一般開竅境的修煉者,不專注力量修煉的,還真不一定能及時扶正丹爐。
“蓋上、蓋上,差點忘了。”宋平存感覺自己能被二人的眼光給羞愧死。
旁邊那個叫遊郎的完全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這個身穿醬色長老長袍的少年,到底是何來路。
好在之後陳海生要控制丹爐內旖旎丹的成形,無暇再指責他。
十來個呼吸之後,隨著陳海生一聲“閉火”,遊郎控制著寒玉石蓋住丹爐下的地火出口,煉丹結束。
陳海生站直身子,手臂一抬,指著宋平存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小子……你……你……”。
“陳大師勿怪,先看看丹藥,再責罵小子不遲。”宋平存趕緊閃到師兄王懷明身後,這暴怒起來的陳海生要是真的氣急動手,那還不白挨。
“陳大師,勿怪!還是先看看丹藥再說。”王懷明也覺得好笑,第一次見宋平存理虧躲避。
“遊郎,取丹。”陳海生臉都沒轉,只是放下指著宋平存的手臂。
遊郎將靈氣聚集輕輕推開丹爐頂蓋,一股略帶薄荷清香的氣息頓時溢出,右手靈氣聚於手掌,輕輕一吸,十一粒旖旎丹飛出丹爐,落在左手中的瓷瓶中。
雖然不是高級丹藥,但是十份旖旎丹的藥材,陳海生居然煉製出十一粒,讓宋平存也頗感意外,可見大師之名真不是白叫的。
“藥香沒有差異,只是更加純淨”剛才還暴怒邊緣的陳海生忽然就轉身從遊郎手上拿過瓷瓶,確認自己的嗅覺判斷無誤。這微小的差異,難道就是藥效呈現效果的不同。
也不管丹藥還有溫度,口一張,一枚丹藥從瓷瓶中飛入陳海生嘴裡。然後,就見他挽起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的衣袖,一個猙獰的燙傷遺留的傷疤出現。僅僅只是一個呼吸之後,在傷疤表面出現一層無色氣模,還不等陳海生反應,霧氣消散,傷疤就在眼前消失。
王懷明雙眼都發直了,這個傷疤並非陳海生不能治療,而是做學徒之時不小心被地火灼燒而留,他一直保留的目的就是要提醒自己和弟子們煉丹時切不可大意。
可是,現在傷疤就在他眼前消失了。陳海生用自己的右手又在傷疤位置左右摩擦,一點變化也沒有。
王懷明記得宋平存所言,立即運轉靈力凝神一看,傷疤還在,只是被一股奇怪的的氣膜遮掩。
“這……”王懷明、陳海生、遊郎全都傻了。
陳海生也是完全看不見傷疤了,只是體感傷疤依然還在,可自己就是看不見。他望向王懷明,眼帶疑問。
“陳大師,傷疤還在。你確定看不見了?”王懷明心跳加速。
“嗯,體感依然存在,但我自己確實已經看不見。”陳海生也是察覺到就是那微小的差異,真實的效果確實千差萬別。
王懷明比陳海生等級可是差了整整五個小境,還是跨越了一個大境界的差異。這旖旎丹真如宋平存所言,有他的輔助和沒他的輔助差異居然大到離譜。
“宋……”陳海生雙眼冒光的看著宋平存, 卻一時忘了對方的名字。
“宋平存,也算是我們藥堂長老。”王懷明有種自豪油然而生,自然的將宋平存歸到了藥堂范疇。
雖然當時三個師兄弟商議宋平存身份的時候,提出了長老身份,畢竟是代宗老收徒,一般弟子身份不合適,才給的長老身份,卻沒有確定是歸屬哪一峰。
此時,王懷明才不管哪一峰,宋平存就住在香草園裡修煉,不是藥堂的是哪兒的!
“宋長老,可願告知是何道理?”陳海生居然雙手抱拳,深深一躬。
這一下倒是把宋平存給問住了,他不可能說是稽山策的關系吧。
“陳大師,您先起來,這個還真不是我藏私,因為這跟我的體質有關。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給您解釋。”宋平存不得不說出真實的原因。
其實也是陳海生自己最開始就不相信旖旎丹能到達這個效果,但凡是最開始他能有現在的心態,仔細去看宋平存處理藥材的時候,就不難發現,凡是經過宋平存的手之後,藥材形狀雖然沒有發生變化,但體型至少縮減了三分之一。
而那個叫遊郎的就更不明白為什麽了,只是把藥材按照丹方上的記載處理好之後,備在一邊。
“宋長老,老朽知道,這可能有些為難你,您只需要告訴我您怎麽做到的,不用將手法和過程細節。”陳海生雙眼透出希冀的眼神,就像是被吸鐵石吸住一般,不達目的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