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一擺手,
“六哥,完成任務,是靠大家共同努力才能實現的,我就是全身是鐵,能打幾根釘。要不是你們這麽乾淨除掉大平桂一,我想取而代之也做不到。
我現在要走了,之後我們的聯絡會通過小兔,她沒有太多敵後經驗,還要靠六哥多保護。”
陸風說出他擔心的。
重生之後,曾墨怡是他牽掛的人,不想她出事。
鄭耀先淡淡一笑,“夜鷹,小兔你是戰友,也是我的戰友,我會盡我全力保護她。”
“那好,我現在就回麗機關。”說著,陸風站了起來。
鄭耀先也站了起來,伸出右手,“夜鷹,多保重。”
陸風的右手也伸了過去,兩隻大手握在一起,“六哥,多保重。”
……
下半夜三點,陸風騎著大平桂一的自行車回到麗機關。
穿過前庭辦公區,來到後院宿舍。
麗機關宿舍兩進院,外院住的男員工,內院住著女員工。
大平桂一住在外院,而包括滕玉蓮、武藤純子在內的女員工住在內院。
來之前,曾墨怡清楚告知陸風大平桂一宿舍位置,
大平桂一拎著的皮包裡,也有宿舍鑰匙。
打開宿舍門,開燈。
宿舍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一個衣櫥,一個臉盆架。
臉盆架上下各一個鐵盆。
一個洗臉的,一個洗腳的。
關上宿舍門,脫下鞋,躺到木板床。
閉上燈,閉上眼睛,卻無法入睡。
前世陸風睡眠就不好,經常連續幾晚不睡,然後又連睡一兩天。
重生到現在,幾乎沒有睡一晚的踏實覺。
即便重生身體有了極大加成,也有些疲憊不堪。
可想到一個星期已經過去兩天,只剩下五天完成任務,陸風又睡不著了。
江波下達命令說的很清楚,不能日軍找到被我方激怒方才發動進攻的理由,這意味著,只能通過日軍內部摩擦發動的軍事行動,才能不被日軍抓到把柄。
自己的身份是陸軍情報部少尉,同時也是麗機關機關長護衛,
而駐扎在公共租界的部隊是日本海軍,
以自己這麽低微的身份,
想挑起日軍內部摩擦,
陸風打破腦子也想不出辦法來。
離任務完成只剩下五天,
留給自己完成任務的時間不多了。
從下半夜兩點,一直到天亮,陸風一直在半夢半醒度過的。
睡還是沒睡,
他自己都不清楚。
……
按曾墨怡跟他講的,
大平桂一在麗機關的工作只有一項,就是站在機關長室門口,做守衛。
從八點站到十二點,從一點半站到六點。
當然,也不是一直站著。
站累了可以去門口休息室坐一會兒,喝點兒水。
除了站在門口做護衛,機關長外出,有需要,還要跟著機關長做保鏢。
沒到八點,假扮成大平桂一的陸風便站到了機關長室門口。
七點五十,曾墨怡和汪曼春有說有笑從他身前經過。
曾墨怡沒有多看他一眼,就像完全不知道一般。
看到曾墨怡的表現,陸風由衷欣慰。
之前,他最擔心就是曾墨怡太年輕,還是個小姑娘,遇到事沉不住氣。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曾墨怡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遠不像她相貌表現出來的單純幼稚。
兩三分鍾後,武藤純子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
與曾墨怡、汪曼春不理不睬不同,武藤純子倒是挺禮貌,衝著“大平桂一”淡淡一笑,微微點了點頭。
陸風當然要有些表示,把頭低下,表示敬意。
她們剛走過,滕玉蓮來到辦公室。
依舊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睨了“大平桂一”一眼後,推開辦公室的門。
身子進了一半,回過頭,用日語問:“大平少尉,你會開車麽?”
“我,會開。”陸風連忙用熟練的東京腔日語回答。
陸風的回答滕玉蓮似乎很滿意,微微一笑,“好,九點鍾送我去領事館,十點回機關。”
“駭!機關長。“陸風正立道。
……
差不多九點,曾墨怡來到機關長室。
幾分鍾後,曾墨怡跟著滕玉蓮身後,一起走出機關長室。
滕玉蓮指著陸風,“大平少尉,去後院把車開到門口。”
聽到滕玉蓮的指示,陸風心知,這是要讓曾墨怡也一起跟著。
於是低下頭,“駭!機關長。”
進到後院,陸風打著油門,啟動轎車。
上一次開過三浦威夫吉普車,對手動擋車有了感覺,不像上一次那麽生澀了。
開出後院,順著麗機關旁小路來到門口。
滕玉蓮和曾墨怡已經在門口等著,
轎車停穩,兩人坐到後排。
車輛啟動, 駛出一二百米後,曾墨怡身子向前探了探,手掌輕輕拍了拍陸風後背,“阿風……你真的是阿風?”
陸風輕輕一笑,用中國話說:“現在,我是大平桂一少尉。”
曾墨怡裹了裹嘴唇,輕歎:“沒想到,你扮成另一個人能這麽像,怪不得你說能把我扮成表姐呢。”
“墨怡,其實還是有些不同,只是大平桂一才來麗機關三天,你跟他接觸很少,才沒有留意到差別。
即便是這樣,也足可以假亂真。
夜鷹,從現在開始你、我、小兔組成臨時小組,我是臨時小組組長,我們共同的目標,就是完成保安三團下達的任務——激怒日軍發起軍事行動。”
滕玉蓮直接說到正題。
“組長,這個任務怎麽完成,我一點頭緒沒有,需要你的指示。”陸風一邊開車一邊說。
滕玉蓮身子向前靠了靠,“之前,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就在剛才門口等車時候,我有了思路。”
聽滕玉蓮這麽一說,曾墨怡眼睛一亮,“組長,你是說與品川秋惠有關?”
滕玉蓮點了點頭,“剛才我看到品川秋慧的追求者大山勇夫來麗機關,突然有了想法。”
“組長,大山勇夫倒是經常來麗機關見品川秋惠,可他就是個中尉,以他的職位,就算激怒他,意義也不大吧?”曾墨怡分析著。
聽完曾墨怡的分析,滕玉蓮拍了拍她的手臂,
“小兔,之前我一直認為,你就是個破譯員,能做的只有傳聲筒工作。沒想到,你看問題這麽有思想,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