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群的殘夢死沒被摔死,心知顧飛就在身後,不敢區,爬起身來拔腿就跑。
“讓讓!讓讓!”顧飛喊著,朝人群外擠去。
群眾們是向著顧飛的,但此刻人聚成團,已經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雖然想讓,百分之八十還是靠顧飛擠出去的。
以顧飛那點力量,擠出這人群,比和七個葫蘆兄弟戰鬥還要費勁。身後烈烈還在大喊“站住”,顧飛煩死她了,努力克制沒回身捅她一劍。看起來她也像是好心相助,不過顧飛估摸著她顯擺自己的成分肯定要更多一些,實在難對她有好感。
好容易衝出人群,殘夢死已經跑到五十米開外了。這是連火球術都夠不著的距離,顧飛想殺他已經沒有辦法,只能同樣發足狂奔。
殘夢死雖然只有24級了,但身為盜賊比顧飛更有敏捷優+.裡又捏著霜之回憶,再添25點敏捷,加上他那移動加%時速度竟然不慢。不過,遊戲中通過數據所反應出來的移動速度是精準的,顧飛追了一會便發現,自己的速度還是比殘夢死稍快,兩人之間的距離正在一點點的縮近。
殘夢死邊跑邊回頭觀望,眼見顧飛越來越近,心下更是慌張。有心向同伴求援的,卻不敢在全速奔跑的過程中發信息,那好比一邊看書一邊跑步,不是摔倒就是撞樹。殘夢死這一回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死了。目前他24級,再掉一級的話潛行這技能就要被刷掉了。
潛行無疑是盜賊最具職業特色、體現自己優勢地技能。任何一個盜賊都在修煉這技能上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殘夢死也不例外。一想到要把潛行上花費地心血都清零。殘夢死的心都在顫抖。
騰不出空來發消息,殘夢死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一邊跑一邊大喊:“救我啊!我在這裡啊!!!”他希望就在附近的同伴可以聽到他的呼救,不過很快換來的是周圍玩家的鄙視目光。
P天天有,但P被嚇到喊救命的,這簡直是網遊玩家的恥辱。
兩人繼續生死時速,轉眼前方已是街頭地路口,殘夢死想也不想就選擇了轉彎。這種情況明顯對顧飛很不利,轉了彎,換個造型混入人群,想找出來可不太容易。偏偏這安全區附近的街道過往地玩家相對較多。一切看起來都朝著有利於殘夢死的方向發展。
果不其然,等顧飛趕到路口轉彎。眼前已經失去了那個奔跑的身影。來來往往行走地玩家中,誰知道殘夢死是哪個?
顧飛仔細地行走在街道,左右打量一個一個地玩家。卻始終沒有發現。
顧飛無奈地給傭兵團的夥伴們發去一條消息:“不好意思。他大概跑掉了!”
“怎麽?”
“一時大意,讓他衝出安全區逃走了。”顧飛說。
“沒關系,認得他人,以後有得是機會。”
“霜之回憶拿不回來了!就差一點!”顧飛極度鬱悶。原本也心知想再爆回霜之回憶是著實不易的,但就在剛才。機會已在眼前。幾乎觸手可乎,可是……
“喂!”正想著。旁邊有人喊顧飛。
顧飛一回頭,正是也追過來的烈烈,立刻上前一把撕住她的衣領:“你還跟著我幹什麽?”
“幹什麽?放開我!!”以烈烈地脾氣性格不至於這麽輕易就被顧飛嚇倒。
周圍玩家開始駐足觀望了,顧飛也想到對方到底是個姑娘,自己地舉動似乎有些奔放過頭了。於是松開了揪住她的手,忿恨道:“不要再跟著我了。”
“幹嘛啊!我是在幫你啊!”烈烈說。
“你把人給扔跑了你沒看見啊!”顧飛吼。
“不把他扔出去他就要捅到你了,你一個小法師還不被他秒殺了?”烈烈理直氣壯。
“你眼睛有癌症啊?沒看到我已經閃過去了嗎?”顧飛說。
“別吹牛了!”烈烈撇嘴。一般人根本看不出顧飛閃開了。甚至除了當事人殘夢死自己,都沒人知道他那一記背刺已經用盡,旁人看來,都以為他那背刺正在進行中。烈烈就自認為出現得很及時,否則顧飛非被這一刀刺到不可。
這實在無從解釋,顧飛也懶得解釋,冷冷地道:“總之你別跟著我就是了。”
“你這人講不講理啊!”烈烈喊。
“我要不講理,早砍死你了。”顧飛說。
“好啊,你來啊!”烈烈主動出擊,揮手一拳就砸了過來。
顧飛略一抬手,手掌搭上朝旁一引,這一拳地力量已經被帶到別的方向,跟著腳下順勢一勾,烈烈毫不含糊的一個馬趴就撲在地上了。塵土飛揚。
“不是被個人都會讓著你們這些姑娘家的。”顧飛冷冷地說,“不要再妨礙我做事
烈烈這回終於被嚇倒了。翻身起來坐在地上發愣。
輕描淡寫地就摔了自己一個跟頭,這絕對不會是遊戲中的技能或是技術。自己也有點功夫根基的烈烈,比常人更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這家夥會功夫……而且比自己不知道要強多少倍,是真正的懂功夫的人。
拋下烈烈的顧飛走完了整條街,依然不見殘夢死的身影,只能是深深歎了口氣。接著給傭兵團的發去了信息:“追不到了。
你們現在蹲哪幾個城門郵箱呢?我也守一個去。”
“西城門的沒人守,你去吧!”
“好!”顧飛關了聊天頻道,抬頭辨明方向,隨即看到街邊一個姑娘正朝自己揮手,表情似笑非笑。
席小天。
“我趕時間。先不和你聊了。”顧飛朝她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埋頭準備趕自己的路。
“別急!”席小天跑過來攔住了顧飛。
“我真趕時間!”顧飛說。
席小天笑了笑,指指那邊街道上依稀可見還坐在地上地烈烈:“過分了吧!”
顧飛回頭瞥了一眼:“我希望你有保留,不然如果我把她的腦袋擰下來地話,你還能用什麽詞來形容我?”
“有這麽嚴重?”
“有空再和你說,我現在真有事。”顧飛繞過席小天,快步跑去。
席小天卻沒就此放過他,轉過身來幾步就追了過來。
“幹嘛?”顧飛問。
“你跑你的,我跑我的,這你也管啊?”席小天說。
“你跑得蠻快的。”顧飛說。遊戲中目前會全敏加點這麽極端的人很少。所以有時就是盜賊或是弓箭手,也未必能比顧飛快。
“我也是全敏加點。而且,有職業優勢。”席小天說。
“哦……你什麽職業?”顧飛想起,至今還不知席小天的職業。這姑娘的職業從她的服裝上是無從判斷的。比如第一次見到時她穿地紫色長袍。顧飛現在已經知道。那是牧師才會穿的法袍,而此刻,她身上批著地又是盜賊穿的鬥篷。
“弓箭手。”席小天的答案真是和她地裝備一點都不靠譜。
全敏弓箭手當然不會比顧飛慢,這是敏捷最優勢地職業。
顧飛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了。
“去砍人啊!”席小天卻和他搭話。
“希望是……”顧飛說。的確。他希望殘夢死在西門的郵箱處出現。
一路再無話。顧飛一直跑到西門,而席小天也一直跟著他。顧飛數度拿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她全當沒看見。
西門郵箱邊沒有看到殘夢死,顧飛松了口氣。自己已經算全速趕來了,殘夢死如果也是從那個地方朝這裡趕,應該不會比自己更快了。
顧飛朝街邊退了退,如果讓殘夢死遠遠就看到他,自然是打死也不會過來的。顧飛隱到一旁角落,望著郵箱,突然一拍自己地腦袋。
自己真是笨啊!總想著殘夢死把霜之回憶拿在手上,為什麽一開始不老老實實等他來寄呢?他要寄這東西,當然得把霜之回憶拿在手上放入郵箱,就這一會地功夫,足夠搶下來了。
此時的顧飛無比懊惱最初把殘夢死踹離郵箱地一腳。想不到自己失去奪回霜之回憶的大好時機不是一次,而是兩次。
眼下這個辦法就沒那麽好使了。當時殘夢死可以讓顧飛就在身旁,而且客客氣氣地表現得很友好。現在,顧飛還在他五十米開外他就大喊救命了,想乘他寄東西的那一瞬間奪回霜之回憶幾乎不可能。
顧飛後悔的真想撞牆。
“幹嘛突然一臉的悔恨?”席小天問他。
“我真傻,真的!”顧飛說。
“我同意。”席小天說。
顧飛仰天長歎,末了問席小天:“你一直跟我過來想幹什麽?如果要幫忙,我得和你約法三章,免得你犯和那烈烈一樣的錯誤。”
“誰要幫你了,我是過來寄東西而已。”席小天冷冷地道,說著朝郵箱走去。
顧飛沒精打采地掃了她眼,不再關注。席小天來到郵箱跟著,回頭看了眼,顧飛正專注地注視著附近的幾個路口。席小天笑了笑,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件東西,“咣咣咣”敲打了幾下郵箱:“我要寄東西啦!”
“寄就寄,你嚷什麽?”顧飛瞟了她一眼,突然眼前一亮。席小天手中,散發著藍白相間光芒的一把匕首,顧飛即使不會鑒定術,也一眼看出這是什麽,瞬間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抓住了席小天的手腕。
“這怎麽會在你手裡?”顧飛的眼中閃著寒光。
“你猜呢?”席小天笑顏如花。
顧飛沒說話。自己追趕殘夢死時,霜之回憶一直他手中,席小天自然是在他轉過
至她與自己打招呼的這個時間段裡拿到的。
“其實你一開始的猜測也沒有錯,我的確和他們是一夥地。”席小天說。
顧飛臉色變了變。
“不過你還有一種想法也需要加進去。我和他們一夥。而且別有用心。”席小天說。
“和他們混在一起,取得信任。然後騙取極品裝備?”顧飛問。
“你可以說是黑吃黑。”席小天說。
顧飛笑了笑,一看席小天的手腕還攢在自己手中,連忙放開。
“不怕我寄走嗎?”席小天又晃了晃霜之回憶。
“那你就不必讓我看到它了。”顧飛說。
“我讓你看到它了,可我沒說要把它還給你。”席小天說。
“……”
“再說它既不是你地,我也不是從你朋友手裡騙到的。”席小天說。
“……”
“怎麽樣,沒話說了吧?”席小天說。
顧飛的確沒話說了。席小天已經是經手霜之回憶的第三方了。殘夢死等人從劍鬼手中搶奪裝備的卑鄙行為,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席小天來承擔。雖然,她用得八成也不是什麽正當的手段。但換句話說,如果她是用正當的交易手段從殘夢死手中購得霜之回憶。此刻,又該如何處置呢?
如果是現實當中。你還可以說霜之回憶是髒物,有關它的任何交易都不受法律保護。但在網遊中,此時此刻。顧飛真的無話可說了。
“哈哈哈。你也有沒話說地時候。”席小天得意了,一甩手把霜之回憶遞了過來:“還給你吧!”
“哦?這麽好心?”顧飛接過,仔細觀看,確定了不是假貨。
“看在那家夥是你朋友的份上。”席小天說。
“我面子真大。”顧飛笑。
“總算不是特別討厭。”席小天說。
顧飛笑笑。
“還有,你摔翻烈烈真地好爽。我也不喜歡那丫頭。”席小天說。
“早這樣說我就把她的頭扭下來。”顧飛此時抑鬱已經一掃而光。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在他心底烈烈也變得沒那麽討厭了,只不過是順著席小天地意思說罷了。
“話說回來。你是怎麽弄到它地?”顧飛問。
“騙回來的。”席小天著重強調那個“騙”字,“我想你應該沒興趣聽過程。”
“或者,可以說來聽聽?”顧飛問。
“很簡單,我之前說我過我已經混在這個組織中,雖然事實上不是什麽重要成員,但是,利用某些手段,可以讓一些人產生我是重要成員的這樣一種錯覺。”席小天說。
“某些手段?”顧飛重複。
席小天望著他:“告訴我你現在的想法是純潔的。”
“呃,事實上,我什麽想法都沒有,這是一個單純地疑問句。”顧飛說。
“某些手段,比如說,狐假虎威,你自己琢磨去吧!”席小天說。
顧飛點點頭:“大概已經知道了。”
“再然後,就是你地作用了。你的一路追殺給他造成很大地壓力。但從始至終,他一直都沒了解到你為什麽要追殺他。”席小天說。
“我們是故意向他隱瞞的,否則他肯定會把霜之回憶轉移。”顧飛說。
“所以,我就告訴他了。”席小天笑了。
顧飛恍然:“於是他就把霜之回憶交給你了?”
“很簡單不是嗎?”
“道理上很簡單,但難點是在換取到他的信任吧?”顧飛說。
“在他處境危機的時候,幫他解決難題,他對我的信任自然會提高,這是人的慣性思維。”席小天說。
“你幫他解決了什麽?”
“你沒有追到他, 不是嗎?”席小天笑。
“你把他藏起來了?”顧飛恍然。
“我只是提醒他,他是一個盜賊,應該懂得潛行。”席小天說。
顧飛點了點頭。在那條街上,顧飛和烈烈發生過爭執,引起了許多人關注。尤其顧飛還殘忍地打翻了一個漂亮姑娘,更是令人側目。這種情況下,顧飛所受到的注視就太多了,從中想篩選出潛行的殘夢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你都清楚了吧?”席小天說,“還有什麽要說的?”
“謝了。”顧飛說。
“不用謝我。”席小天淡淡笑了笑,“你還是會有討厭我的時候。”
“是嗎?”
“是!”席小天點了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