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那陰暗的心理角度來分析,他像是擺弄知識,順心,誘發別人的好感。但正常來說的話,如果是我去講解,大概也是這麽個樣子。”劍鬼老實地說。
“說得是,繼續觀察。”顧飛回道。
兩人悄然跟隨斷水箭,這家夥一直就是在樹林子裡兜著圈,卻是有既定路線的兜圈。走過路過的每一處是一隊人的練習地,斷水箭會從旁看看他們的情況,然後給予一些有針對性的建議。而他的言行正如劍鬼所言,都是很正常的舉動。當然從顧飛牌陰暗心理角度分析這都是別有用心,然而要證明這點,需要更加有說服力的證據,顧飛和劍鬼搞跟蹤也是為了有所發現,結果,聽到看到的僅此而已。
“能看出什麽嗎?”顧飛和劍鬼跟得都有些累了,又偷聽了一次斷水箭和眾玩家談話後,沒有立刻追著他離去的身影,兩人一起靠坐到了一棵樹下,望著看不到天的天空,劍鬼的右手又挑到了嘴邊,兩指間夾著他的匕首,抽煙狀。
“完全看不出什麽……”劍鬼感歎。
“這種事,我們不專業啊!”顧飛必須承認,劍鬼有網遊才華,而他是功夫專家,大家在自己的領域裡的確都是翹楚,但這種調查取證的事也是一門學科啊!兩人又沒啥經驗,或許有個專業人才,早就從斷水箭的言行中瞧出更肯得懷的地方了。而不是隻像顧飛這樣,只是先入為主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麽辦?”劍鬼問顧飛,跟蹤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現在看起來挺失敗的。
“如果他依然是繼續在這樹林子裡這樣來回指導大家,我看我們倆不會有什麽發現了。”顧飛說,“但或許他會去去別的地方?見見什麽人?”
“沒這必要吧……有事發消息就行了。”劍鬼說。
“真是麻煩。”顧飛感慨,像發消息這種,對於玩家來說根本是無從知曉的事情,有什麽秘密全在這裡說,外人一點知道的機會都沒有。
“喂。還跟不跟。他要走遠了。”兩人在樹後也只是稍事休息。斷水箭目前至少還在二人視野裡。
“坦白說……”顧飛卻不如何著忙。“這家夥對你來說就是個簡單地任務而已。他對水深地行會地確很有幫助。但其實你地任務和這幫助沒衝突。砍了他。這種幫助依然可以提供。你蒙個臉。他不知道你什麽人。也不會影響到他和水深他們地關系。你砍他根本沒必要有什麽心理負擔。只是完成你地任務而已。”
“我知道……但現在我關心地已經不是任務。如你地推斷。這家夥如果對水深和路珂地行會有什麽居心地話。我一定要阻止。”劍鬼說。
“那麽我建議去找一下公子。我覺得現在地情況他能提供最大地幫助。”顧飛說。
“好吧!”劍鬼點頭。
“切!他那破行會。倒掉了最好。我為什麽要幫他地忙?”找到韓家公子地地方當然是林蔭城地一家酒館。而整個林蔭城就是一個村莊樣。建築風格非常農村。酒館也沒例外。環境相比其他主城真地有落後很多年地感覺。在這樣條件下喝酒地韓家公子心情明顯不好。在聽了顧飛和劍鬼地話後。想也沒想就甩下了這麽一句。
顧飛還想勸他兩句,結果就聽到一旁的劍鬼像是沒聽到韓家公子拒絕幫忙一樣,繼續在說他們觀察到地情況:“那個斷水箭,身形據千裡判斷就是經過訓練的格鬥身板,此外他對叢林作戰看起來真地挺有學問,陷阱的擺放很有一套,極度深寒裡佩服他地人挺多。”
“這有什麽奇怪,正好現實中的強項在遊戲中有所發揮,這樣的人當然比普通玩家要強上許多,你旁邊不就有一位?”韓家公子說的當然是顧飛,一身功夫,在遊戲這個打打殺殺的世界裡簡直如魚得水。
“話是這樣說,但是……”
“我明白你的擔心。”韓家公子說,“用這種伎倆來打垮一家行會,雖然很惡心,但的確是最有效的辦法。”
劍鬼沒有說話,顧飛望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目光很遙遠,明顯是想起了什麽的眼神。而韓家公子剛才的話,似乎也意有所指,這裡面又包含著他們的什麽過去嗎?
“那時候的事,我知道你到現在還不想承認。不過,我還是要第N次的重申,那絕對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而不是你所謂的什麽大家吵翻了之類的兄弟失和。”韓家公子說。
“什麽事什麽事?”顧飛連忙打聽。
“以前遊戲時候的事了。”劍鬼隻說了這一句,沒有再繼續。
兩人的簡單對話中顧飛已經猜出一點端倪,大概是劍也來了一個形同斷水箭這樣很受大家歡迎的人,於是導致行會人一心向著他,最後行會肯定是散了或者分了怎麽的。韓家公子認為那是有預謀來搞散行會的,而劍鬼隻認為是兩人爭執不和的內部矛盾。這當中自然還會有很多細節,但很明顯劍鬼並不想提,顧飛也就閉上了嘴。雖然偶爾他會幾句毒句,但那都是無關痛癢的玩笑,真正刺到人心痛處的事,顧飛是不會有意去做的。
“你看這個斷水箭有什麽可之處?”顧飛把話題揪回當下。
“他不需要可疑之處,一家行會,最忌諱有一個這樣能掠去會長風頭,比會長更受大家歡迎的人物,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水深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的行會最終下場不是分家就是解散。不過以那家夥的性格,他大概會傻逼一樣的把會長位置主動讓給人家,還當自己高風亮節吧!”韓家公子說。
“這也很好,沒什麽吧……”會長這種位置,有什麽大不了的,顧飛對此全然不以為意。
“會長是一家行會的靈魂,一家成功行會氣質的養成,幾乎都是在會長的影響下。隨便更換會長,意味著更換整個行會一直以來的風格、準則、氣場。只有不負責任的人,才會隨意把會長的位置交付到莫名其妙的人手裡。雖然是遊戲,但這個位置並不簡單,多少兄弟朋友眼巴巴地看著呢!一句某某某更適合比我當會長就把位置甩出去,自己以為瀟灑高尚,其實寒了多少人的心知道嗎?”韓家公子說。
“哇……”顧飛在桌上隻覺得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反正就是個不自在:“是你在說話嗎?是你在說話嗎?為什麽這種話是從最可惡的你嘴裡說出來,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回去告訴水深,腦袋還清醒的話,乘早把這樣的人剔出行會。哪怕他並沒有這種心思,但有時事情的發展並不完全遵照個人的意願。”韓家公子繼續道。
“不遵照個人的意願,但是就會遵照你的意願嗎?”突然有聲音從另一端傳來,三人一起順聲望去,立刻呆住。顧飛和劍鬼對望了一眼,沒想到會有這麽巧的事,水深,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裡,而且,看起來還把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
“哦,是你?你來得正好,我們這邊的兩位,為你真是操碎了心啊!”韓家公子臉上從來不會露出窘迫、尷尬的神態,任何時候他都能居高臨下不屑地望著一切,有時真讓人覺得佩服。
水深未發一言,沉默地走到三人的桌前,注視著顧飛和劍鬼兩人。突得他手飛快地伸出,連顧飛都沒來及反應,劍鬼臉上的蒙面已經被水深扯了去。
“靠!!”喊出來的是韓家公子,劍鬼那臉,再這麽一化妝,實在有些超現實。
“什麽意思?”水深手裡捏著劍鬼那塊蒙面布。
“斷水箭是我的任務目標,我想看看他是什麽樣的人。”劍鬼回答。
“任務目標?我好像聽到你們是在懷什麽吧?”水深的語氣很平靜,但劍鬼知道,他們之間說話從來不會這麽平靜,大家嬉笑怒罵,總是會很亢奮。
“沒錯,我懷疑他混入你行會,別有用心。”劍鬼敢做,從來不會不敢承認。
“是嗎?什麽用心?”水深問。
“沒有證據,只是懷。”劍鬼說。
“是嗎?所以就搞出這些東西來?”水深抖開劍鬼那張蒙面布。
劍鬼沉默。
“我們是老朋友的。”水深說,“如果你真的有什麽懷,你可以直接對我說。”
“就因為僅僅是懷, 我不想影響你們的關系,所以,我想暗中看看清楚。”劍鬼的話很真摯,其實表情也很真摯,遺憾的是被化妝所掩蓋了。
“這麽說真應該要多謝你了?”水深說。
劍鬼繼續沉默。
“老斷!”水深突然喊。
顧飛和劍鬼都是一驚,跟著就看酒館的門被推開,斷水箭幾步後已經沉穩地走到了桌前。居高臨下。
“我這幾位朋友對你有點誤會,你來給他們解釋一下吧!”水深說。
“沒什麽可解釋的,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斷水箭淡然地道。
“說得好!”水深重重拍了拍斷水箭的肩膀:“日久見人心,時間的確可以說明一切。”水深將劍鬼的蒙面布憤然摔到桌上,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