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川千代搜了昏迷司機的身,拿到他的手機、鑰匙與錢包,之後將手指貼在他的胸口處,發動一絲電流讓心臟停搏。
外觀只有指尖大的焦痕,實際已從內部燙爆。
藤川千代鑽車窗出去,隨後與蕊子嘗試將傾斜的車輛拖回到主乾道上,沒有車寸步難行。
“拉不動——!”蕊子拚盡全力也無法拖動1噸多重的轎車。
“讓開一點。”藤川千代讓蕊子暫避。
“是。”蕊子趕緊退開。
藤川千代發動雷電魔力!
魔女的極限,怎會只有這一點了?
電光火石間,她的思緒快如電轉,敏銳通神,判斷力、行動力都飆升到極致!
蕊子敬畏地看著藤川千代,藤川千代的雙眼中仿佛也閃爍著電火花,電離空氣在她身周劈啪作響。
磁場轉動,開!
在電磁力量的加持下,藤川千代的勁氣也陡然暴增、狂增!
拉!
沉重的車輛竟是被拽了上來!
“恐怕會電壞吧。”蕊子嚇一跳,看著巨大的車輛被暴力拖上來,與坡面摩擦嘎嘎作響。
“區區破車一部,本也開不了多遠,我們開到市裡。”藤川千代喘了口氣。
環顧四周,鄉野荒僻,暫時無人發現。
她把司機的屍體踢入水田,自己和蕊子趕緊再上車。
藤川千代發動引擎,發動機嘎吱作響,似乎在剛才的暴力中略微受損。
她檢查司機的皮夾,還有10萬円現鈔,勉強夠租一輛車逃跑。
開車逃至最近的鎮上後,這輛車果然拋錨。蕊子另出面租了一輛新車,在藤川千代指示下,一道撤往山中的“水影流”道場。
真是狼狽啊。眾叛親離的樣子。藤川千代暗道。
三郎叔叔有意要殺她,自己坐監這一個月裡,對方肯定已經掌握了不少勢力,至少有主動權、有眼線。
其他忠於自己的堂主,恐怕還不知道她已經被放出來了,得把消息傳遞出去才行。
還是先藏在郊外,徐徐圖之。
開到“水影流”道場門口,藤川千代看到一名忍者在門外看守。
“失禮了,初次見面,我是藤川千代。”她施以忍者的問候。
“初次見面,我是田村。”忍者回以對等的禮節。
“請知會道場主,說藤川千代來見。”藤川千代緩緩道。
“既是千代小姐,請進。”田村明白。藤川千代曾經在道場修行過,雙方也算是關系深厚。
蕊子跟著藤川千代進入道場,這才松了一口氣,總算有落腳之處了。
“謝了。”藤川千代謹慎往前,“我現在有麻煩。”
“我們聽說了。”田村沉聲道。
“你們那邊聽到的消息是什麽樣的?”藤川千代問。
“黑田堂主試圖去營救你,結果被安心院的人殺個精光,安心院絕對有高手。”田村道。
藤川千代的思緒中浮現出張肅的形貌。他確實很高。
“也許黑田不是來‘救’我的。不管了,我想請你們兌現一個承諾,先父在世時,貴道場曾經許諾過,將派遣一名忍者侍奉我。”藤川千代說。
“是,”田村明白,“有一名女忍者。自幼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接受培養,哪怕身心俱滅也會履行承諾。”
“承諾雖然如此,但我會把她送去安心院,請她負責保護另一個人。他姓張。”藤川千代說。
“我們會讓她前往安心院效力。”田村會意,“那麽,在回到新東京之前,請在我們道場暫歇、恢復力量吧。”
“是。”藤川千代點頭。
忍者家族的關系也十分珍貴,這樣姑且也算能報答恩情了。藤川千代默想著。同時也是雙方盟誓的見證。
……
張肅在辦公室的記事板上寫下“180”的數字,距離神玉山之亂還有180天,半年之數。
當務之急就是管理好剛剛進入收容所的四個魔女囚犯。
小蜂、幽法琳、赤澤佳世以及拉露潔。
現在小蜂已經老實了些,幽法琳陷入沉睡,張肅打算對赤澤佳世下手。
先讓這位關東第一女劍聖去種地吧。
張肅召集了小魔女們,以及赤澤佳世,將她們排隊帶到安心院南面的農舍區域。
“居然是強製勞動嗎?”赤澤佳世皺眉看著手裡的鋤頭。
“這節課給你們上勞動課,了解一下基本的農業知識。”張肅望著安心院的農莊。
“好大的地方!”緣織張望著。
“可惜都荒廢了。”禮奈小姐感到惋惜。
“我不想種地。”憐央愛惜自己的手指。
“過去世世代代的僧侶和佃農都在安心院種地,不過戰國時代,學著比叡山大火的事件,兵匪也上山給安心院燒過一次,搶走了所有糧食,包括這柵門,據說原先貼的是金瓦,現在貼的只剩下鐵瓦了。”張肅帶她們來到農地上,預備開墾。
“在亂世的時候,這裡就像桃花源嗎……”赤澤佳世低語。
“種什麽好呢?”小蜂踮著腳看。
“有30畝地呢,這裡山上比較高,氣候清冷,種土豆、蘿卜和白菜,這裡有常年向陽的一面,可以種西瓜。”張肅道。
“我愛大西瓜!”夏希來勁了。
主要是讓赤澤佳世種地,其他孩子們主要是看,體驗一下農莊生活。
她們往返於倉庫、水井之間,負責搬運種子和水。
“你們上午各自清理出1畝地來,然後可以去吃飯。”張肅對小蜂和赤澤佳世分別說。
小蜂撫摸著土壤,大地給她以親切之感。
“我會努力的!”小蜂將肩頭的鋤頭舉高,然後用力砸向板結的地面,給它松土。
小蜂還是和原來一樣,既老實又能乾。張肅覺得很好。
赤澤佳世憎恨地看著張肅,她一度面容清秀,而今蓬頭垢面,過去手中握的是家傳武士刀,現在握著的卻是鋤頭。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給了我這把鋤頭。”她現在距離張肅只有一步之遙。
“要用這把鋤頭襲擊我嗎?”張肅紋絲不動。
“我可以在你走開之前,一擊打中你的頭。這是身為武人的自信。”赤澤佳世沉聲說。
“我相信你不會。”張肅道。
赤澤佳世握著鋤頭,步伐穩健,一雙赤腳屹立於大地之上。
她修行的是“修竹流”家傳劍術,先祖是伊勢國劍術師范,傳承至今已有500年。
倒幕運動期間,赤澤家道場收容了多名新選組傷員,因此被當成幕府勢力,遭到20多名浪人圍攻。
當時的道場師范挺身而出,僅用竹刀對抗浪人,用20秒就擊倒敵方6人,令道場毫發無損。
被視為“在當代仍然有效的實戰劍術”,赤澤佳世即便手裡拿的是鋤頭,脖子上戴著禁魔鎖環,也仍然非常致命。
與張肅對視著,赤澤佳世繃緊肌肉,鋤頭在手,她真想一下打爆張肅的頭,以此報復這些天在安心院遭到的羞辱。
但是——用鋤頭來施展劍術,簡直像是侮辱自己一樣。
經過無數嚴格教導淬煉出的劍術,憑借報國熱情點燃的無窮鬥志,如今卻困在這裡,要拿著手裡的鋤頭當武器?
關東第一女劍聖,在種地的時候用鋤頭砸倒看守之後逃跑……這樣的消息一旦登上新聞,修竹流劍術將會大大蒙羞吧。
鋤頭,終究是農具。她不能讓自己的劍術蒙羞。
赤澤佳世高舉鋤頭,然後砸向土地。
“糧食能夠喂飽這個國家的人民,那我流的汗也算有價值。”她凝視著安心院的荒蕪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