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年底催婚
房殿內,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宮人基本都被調開了,偌大的宮殿只有三個人。
郭聖通跪在地上哭泣,“劉衡是他的兒子,強兒、輔兒,難道就不是他的兒子?”
此時的郭聖通異常悲痛,一旁的郭主抱著她,眼淚汪汪的說著:“沒想到劉秀這麽狠,原以為我們郭家的勢力保可以保住你後位無憂,可是沒想到他為了陰麗華,竟然卸了我們的兵權。”
郭聖通眼眶通紅,嘴唇慘白,淚水如同雨滴一樣滾落,抬頭看向郭主,“母親,我不懂,為什麽我絞盡腦汁的討好他,他卻視而不見?
反而卻對陰麗華百般示好,我……我已經忘記了上一次對我笑是什麽時候了?憑什麽?憑什麽呀?
跟陰麗華相比,難道我的青春就是屐底之泥,任人踩踏嗎?
我不懂,我不懂啊!”
她大吼著,似乎要吼出自己的靈魂,吼出自己的所有委屈。
郭主看著這一幕,心都要碎了,“女兒啊,我們沒有任何籌碼了。”
她用手輕輕的為郭聖通擦著淚水,“你這樣我很心疼,我們不跟他們鬥了,不鬥了,不鬥了。”
他倒是不想鬥了,一旁的郭況不幹了,“母親,你怎麽這個時候怎麽這麽糊?都這個當口了,說什麽不鬥,就這麽功虧一簣嗎?
現在不是姐姐想不想鬥的問題,整個郭氏家族都在看著她一個人,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們不能就在這個時候放手。”
一旁的郭主吼道:“伱給我住嘴,什麽是功虧一簣?況兒,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們輸了,我們輸得一敗塗地,整個朝廷的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我們還要鬥嗎?跟誰鬥?鬥給誰看?”
郭況自然不服,“從前說要鬥的是你,現在說不鬥的又是你,什麽叫一敗塗地?強兒現在還是太子。”
說到劉強,郭聖通忽然抬頭,“我不相信強兒會這樣對我,我可是他的親生母親啊,親生母親,血的濃於水呀!”
她顯然已經知道了劉瀚主動支持劉秀廢除他的事情。
“姐姐。我也是不相信的,但這確實是事實,我可是他親舅舅,你是他的親生母親,母親是他親生外婆,他竟然說出可親自殺我們,可親自廢你的話。
現在他為了討好劉秀,當真是六親不認,冷血無情呀。
他難道不知道我們郭家和你才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我們比誰都想讓他當太子,成為下一位皇帝。
他這是自斷臂膀,即使討好了劉秀又如何?現在那個賤人成為了皇后,她陰家勢力也越來越大了,她必然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太子,想方設法的想廢除劉強,如此做法簡直是鼠目寸光!”
郭況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他想不通呀,舅舅那是多親的人呀,支持他,又不能分他家產的。
一旁的郭主面帶憂色說道:“我也是不能理解,強兒早慧,平時也都有自己的打算,怎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情?到底是被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
他這麽做,今後的江山是不是他的,你和我都很清楚。”
郭聖通聽到這句話,咬著牙說:“不可以!”
隨即,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這一站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異常冷酷的說:“劉秀,你可以恨我,厭惡我,但是強兒也是你的血脈,你不可以利用他對付我,然後再拋棄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即使劉瀚如此對她,她依舊為他打算。
一旁的郭主說道:“女兒,你還是好好的照顧自己,強兒再不濟也是個皇子,而且他異常聰明,懂得保護自己。
可是我一想到你就要被送去北宮,母親的心裡真的很涼很涼,都怪我當時聽了你舅父的話,鬼迷心竅,把你嫁給了劉秀,以為你嫁給他,將會一生榮華,可沒想到那只是黃粱一夢。
早知如此,把你嫁給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恩恩愛愛,結婚生子。”
她向著房頂怒吼起來,“想我郭主一世英明,竟然拿自己女兒的幸福去換取了一時的權勢,女兒,母親對不起你呀。”
郭主可是出生於劉氏宗族,真定恭王劉普女,家裡有錢有錢有地有地,在河北幾乎說一不兒,哥哥是王侯,嫁給的郭家又是大族。
沒幾年丈夫死了,自己成為了郭家的掌權人,在河北他們就是土皇帝,但又不像帝王之家,需要王位繼承,所以他對自己女兒和兒子都是非常喜愛。
兩人從小錦衣玉食的對待,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也不指望兒子和女兒給他帶來多大的榮華和富貴,因為她不缺這些。
她隻想要女兒幸福,其實很簡單,幸福就好,但這又很難,幸福二字看似簡單,卻很難。
求不得,放不下,有幾人能夠索求皆有得?帝王都辦不到,更何況是普通人?
郭聖通也做了母親,能夠體會母親的辛苦,大抵都是為了孩子,她抱著自己的母親柔聲說道:“不,母親你沒有錯,我郭聖通注定這一輩子隻給能嫁給他一個人。
現如今我什麽都沒有,所以我什麽都不怕,母親,我現在也是一個母親,所以我絕對不允許他們搶走強兒,絕對不允許他們讓他對付我,又廢了他,絕對不允許他被那個女人也踩在腳底下……
我不過比她陰麗華晚一年嫁給你,我為你做了那麽多,到頭來都是我的錯,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母親,你沒有錯。”
這個時候,劉瀚走進來了,他其實老早就躲在門外看著了,他知道自己這便宜母親,本性其實不壞,有點大家閨秀的任性,也想弄死陰麗華,但劉衡不是她指使動手的,或者他根本不知道。
“喲,我們的太子殿下敢來椒房殿了?”
看著劉瀚走進來,一旁的郭況冷嘲熱諷起來,他將太子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怎麽,不去像你父皇邀功請賞,跑得這裡幹什麽?還記得你有母親嗎?”
“咚!”
“哎呀!”
“你幹什麽?”
劉瀚直接一腳將郭況踹倒在地上,“當年陰家被土匪襲擊,是不是你派人去的?這個事情我就不說了,過了很久了,老早就警告你們,安分些,劉衡不是你讓人弄死的,珍珠不是你殺的?還有鍾太醫和他徒弟。”
趴在地上的郭況顧不得疼痛,他愣住了,看著一旁的郭聖通看向自己,他狡辯的說道:“我沒有。”
“你敢說沒有?當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你以為父皇不知道,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我給你擦屁股,你人頭早就落地了,殺害皇子,滅九族的。”
“我……”郭況還想狡辯,這是不能承認的,可對上劉瀚要殺人的眼神,他不敢說話了,他怕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劉瀚真會殺了他,他無比確認,那是殺過人的眼神。
看著他沉默,一旁的郭聖通看向他,“真是你做的?”
他看了看劉瀚,又看了看郭主,呑了呑口水,看見他這個表情,郭聖通知道了。
“那,也不算冤枉我,你怎麽這麽蠢?做出這種事情?”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現在我被廢除了,你說為了我?”
郭況沒有和郭聖通爭辯,看向劉瀚,“強兒,我們才是一家人,我是你親舅舅呀,你怎麽向著外人?”
“要不是你是我親舅舅,你一百條命都不夠我殺的,估計有人教唆吧,那些人,現在在哪裡?”
“這你都知道的?”
“說!”
“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很神秘。”
他沒有說實話,劉瀚也沒有多問,反而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給郭聖通磕頭。
“是我對不起母親,但你放心,在北宮衣食無憂,你就當散心了,皇后只是一個稱呼,有的人站在父皇面前,就贏得全世界了,感情是不講道理的,你沒有錯,別太執著,你還有我們幾個孩子。”
無論怎麽樣,郭聖通生了他,也全心全意為他謀劃。
“你起來,母親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
在陰興的府邸內,陰家的影子是侍衛尉遲俊上前說道:“公子,殺害珍珠的真凶已經找到了,我們抓到一郭家的侍衛,嚴刑拷打之後,他招出殺害珍珠的凶手就是郭況。”
陰性的身體頓了頓,流淚說道:“我早該料到就是他。”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們是不是找個機會把他……”
尉遲俊比了一個殺頭的姿勢,意思很明顯,就是找個機會把他殺了為珍珠報仇。
陰興無奈道:“再等等吧,姐姐剛剛被冊封為皇后,現在的郭家就像是驚弓之鳥,這個時候下手,對方恐怕會狗急跳牆,萬一郭主喪心病狂,恐怕再惹出什麽事端,等著,我遲早會跟郭況清算的。”
尉遲俊沒有勸,直接推下去。
而郭況此時顯得異常焦急,來回的走動。
坐在床上的郭主說道:“況兒,你能不能坐下,轉的為娘頭都暈了。”
“母親,眼下我怎麽還坐得住,如今太子知道這些事都是我做的,而且那陰興好像已經查到我頭上了。
眼下宮中雖然是陰氏稱尊,不過太子還是強兒,朝中大多文武官員都支持他,太子的威望很高,明早上朝時我就聯合這幫太子黨一起上書。”
“你打算上書何事?”
郭況冷笑著說道:“自然是和這幫老狐狸利益相關的事情,這幫太子黨也怕劉秀廢了強兒,太子一旦失利,他們的美女府邸都會化為烏有。”
“所以你要?”
“我先放出消息說,陛下要廢了太子,他們自然緊張……然後我…………”
然而還沒等他把這個如意算盤說完,外面就傳來消息,讓他去接旨意。
內侍打開聖旨宣讀起來:“郭況接旨,今日朝中決議,這封郭況為陽安侯,賞賜郭家百金,並且昭告天下,不因郭後之事而罪太子……”
這是劉秀維護太子的,也是為了安撫郭家。
“謝主隆恩!”郭況的身體顫了顫,恭敬的接過聖旨站起來了。
宣讀旨意的內侍說道:“恭喜郭大人,陛下今日照告群臣,直接說不會因為郭後之事而怪罪郭家,並影響太子,他甚至說未皇位必然是傳給太子的,絕不廢太子,聽說郭大人抱抱恙不能上朝,可好些了嗎?”
郭況笑著說道,“謝陛下,拜陛下洪福,已經大好,陛下聖明。”
“下官還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恕不遠送!”
郭主送走宣讀聖旨的內侍,連忙說道:“況兒,你最近一定要收斂一些,能夠保住太子的位置是最重要的,畢竟他怎麽也和我們親的,他坐上了皇位,到時候一切都好了。”
“我知道,母親!”
……
可惜沒有多久,他態度就發生了變化,就因為那天晚上來了一個神秘人。
郭況看向神秘人,憤怒的說道:“現在怎麽辦?我姐姐的皇后職位被廢除,陰家成為了最大的收獲者,你們還好意思來找我?”
神秘人微微一笑,“你以為這世界最重要的是權勢、地位、財富、美人嗎?”
“難道不是嗎?你們想要的也不是這些嗎?”
“不不不,你錯了,在這之上還有一樣東西遠遠超過這些。”
“什麽東西?”
“長生!”
……
這一晚這個神秘人和郭況聊了很久很久,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麽。
沒幾天,郭況就上書說身體有病,想回老家河北休養,劉秀派太醫去看了,確實也病得嚴重。
而東宮,“跟丟了?”劉瀚第一時間知道他們的人聯系上了郭況。
劉胖子無奈的說著,“太難纏了,跟到到城外確實更丟,但一定是他們。”
“罷了,你繼續監視吧,放長線,釣大魚,別打草驚蛇,最好一網打盡,等我完成歷史改造,他們估計沒有下一世。即使有,也翻不起大浪來。”
劉瀚擺擺手,隨即看向阿依妹說:“你覺得我這便宜舅舅是真病還是假病?”
阿依妹搖頭,“不知道。”
“那咱們去看看?”
“太子,太子,陛下和皇后召見。”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去看,劉秀和陰麗華就派人來召見他。
“何事?”
“喜事,大喜事!”宮人大叫著,但沒有說具體什麽事情。
“喜事?”
一頭霧水的劉瀚只能無奈進宮, 結果卻面臨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那便是年底催婚!
如今的他可是17歲了,在大漢,早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紀。
秦國自孝公商鞅變法以後,一直運用法家思想治國理政,國力日盛,歷經六代勵精圖治後,始皇帝實現了大一統。
秦朝律令雖然對男女婚姻年齡沒有明確的規定,但仍然可以推知在婚姻年齡問題上采取了法家的主張,即早婚。
從秦朝戶籍管理上可知,秦朝統治者為了增加人口、賦稅、兵丁、防止遺漏戶籍人口,對婚姻實行了嚴格的管控。
有史料記載“有女子甲為人妻,去亡,得及自出,小未盈六尺,當論不當?已官,當論;未官,不當論。”
秦朝時期1尺相當於今天的23公分,6尺則為138公分,按照秦代的普遍身高男子6尺5寸、女子6尺3寸來算,138公分相當於當時的14、15歲。
因此可以推斷出秦朝男女的結婚年齡應在15歲左右,據史料記載秦始皇的女兒華陽公主就是15歲嫁給王翦將軍的。
大漢很多都幾繼承秦朝的,在當時社會,不僅民間成婚年齡較低,在皇室內部也有著早婚的傳統,為了政治統治和繼承大業的需要。
如漢文帝、和帝14歲成婚,漢武帝、桓帝結婚時也不滿16歲。
如今劉瀚都17歲了,自然早該謀劃成婚的事情了,前幾年郭聖通就一直在催婚,只是被他打太極蒙混過去。
可是,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有些是蒙混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