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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永存》第二十七章 成長的代價
第234章成長的代價

宛城城主府邸內,劉玄坐著,朱鮪和李軼都在下面,如今的李軼已經完全投靠劉玄了。

“陛下,那劉稷還說,陛下你之所以動不了劉縯是因為還用得著他們,日後等陛下統一了江山,就用不著他們了。”

“用不著他們,又怎麽樣呢?”

“陛下,在下認為劉稷是嗜酒之徒,又是一介武夫,他的話不一定可信。”

李軼這麽說,旁邊的朱鮪連忙直勾勾的看向他,好家夥,我是要讓你來詆毀他們的,你還為他說話,這什麽話?

劉玄似笑非笑的說道:“伱也知道武夫狂言,不必理會?”

朱鮪看情況不對,連忙說道:“陛下所極其是,這劉稷確實是一個武夫,哈哈。”

他說著,自己都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話音一轉說:“可是他一介武夫,又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只怕這話不是他說,以他的腦子說不出這樣的話,難道是劉秀和劉縯兩兄弟密謀的時候,被他無意之間聽了過去?所以在軍中嚷嚷大放厥詞。”

他話一說完,劉玄臉色一冷,但是沒有說話,朱鮪趁熱打鐵說道,“陛下臣還有一事要稟報,那父城五城也歸順了劉秀,之前定國公王匡帶兵攻打,父親城抗拒不投降,知道是劉秀,前來便如約獻城,如今看來此事怕是早有勾結。”

果然沒過多久,李軼急匆匆的跑來,找到了正在練習劍法的劉縯。

“阿秀,你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要做傻事啊,一定要為大哥報仇呀!”

“我讓你讓開,我要回去。”

“稷弟!”劉縯大喊著,扶著他,眼眶通紅,“殺!”

朱鮪大罵起來,先聲奪人,“大膽劉伯升,敢在陛下面前行凶?”

“鏘!”劉縯抽出佩劍,指著張卬。

當他親眼看著姐姐死在官兵之手,他沒有崩潰;

李軼連忙說道,“陛下封劉稷抗威將軍,劉稷不服,當眾抗命,被張卬壓去見陛下,說什麽目無君上,論罪當斬。”

劉玄直勾勾的看向他,“伯升,劉稷罪無可恕,你當真要保他?”

悔當初,不聽老弟劉秀的話!

劉玄冷笑起來,“誰敢斬他?”

“應該殺。”

劉秀卻笑了,他竟然笑了,笑中帶著三分淒涼,三分從容,三分無畏,一分決絕。

劉縯過來,看到被綁著滿頭是血的,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想發怒,但也無從發怒,只能認栽,半跪下來說道:“臣,參見陛下,請問劉稷所犯何事?”

李軼還沒有說啥,劉稷就感覺很沒有面子,大吼起來,“老子自己找劉玄去問,他說著就走出了營地。”

朱鮪高興的說道,“陛下,劉縯居功自傲,早有不臣之心,積弊已久了……”

這一下,劉玄不沉默了,連忙叫道:“且慢,劉縯身邊這麽多人,前呼後擁,你怎麽處置?

“伯升大哥,劉稷出事了。”

積累了馮異等一批自己的嫡系力量,事業正蒸蒸日上,然而當大哥劉縯的死訊傳來,他的心頓時崩潰了。

“鏗鏘,鏗鏘!”

劉縯很無奈,“他能出什麽事兒?”

劉縯拿著劍,環顧四周,眼神凌厲,充滿殺氣,“我看你們誰敢上前?”

沒有人知道他這一夜是如何的孤獨和絕望,是如何痛苦和傷心。

兩人相持不下,最終劉秀妥協了,他沒有馬上回宛城,而是思考了一夜。

劉縯臉色大便,連忙說道:“走,帶我去見陛下。”他帶著寶劍跟著李軼去了。

再說了,劉縯的好弟弟劉秀如今風頭正勁,他還沒有表態,他們就別怎呼了,且看他態度如何?

“你讓開。”

朱鮪說著,拉著李軼跪拜了下來,“陛下啊,臣也是一片忠心,請陛下仔細考慮。”

驕傲如同劉縯也開始低聲下氣了。

此時,劉縯也回過神來了,知道他們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說道:“陛下,臣只是一時激憤,還望陛下恕罪”

總之,一切都晚了,昔日的戰友,已經舉起屠刀。

劉縯繼續拚殺,勇猛善戰,一個回旋踢,直接把兩個士兵踢到倒在劉玄面前,幾十個士兵圍攻他,他一時間竟然不落下風。

鄧晨,馮異趕緊勸劉秀,“千萬不能回去,回去不是送死嗎?不如咱們反了吧!”

一旁的朱鮪自然反駁起來,“好一個殺敵無數,按照你的意思說,只要你有戰功,就可以欺君罔上,目無君主?”

此時的劉稷口中已經開始在流血了。

一旁的朱鮪連忙說道:“大司徒,當年漢軍進城之時,你就說要求治軍嚴明,不得徇私枉法,如今你勸陛下,分明就是徇私包庇,讓陛下如何服眾呢?”

當王邑百萬雄師如黑雲壓城之際,他也沒有崩潰;

但是現在,他敬之如父的大哥被害,除大姐劉黃、小妹劉伯姬外他已至親盡喪,這是怎樣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他忽然有些挺不住了。

“鏘!”

可笑的來了,劉縯和劉稷以大不敬之罪被處死後,舂陵劉氏與南陽豪傑雖然有不滿,但竟無一人公然站出來為他門打抱不平。

冬日的肅殺,將士的寒衣,早褪去了一身綠葉的枯枝在風中搖曳,在這命比草賤的亂世,又增添了幾許悲涼。

“大哥,走,走呀。”

“你此時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在這屠刀下,劉稷與劉縯倒在了血泊之中。舂陵劉氏的好大哥,自此帶著無盡的遺憾與不舍,前去與父母弟妹團聚矣,臨死之際,他隻想到劉秀,他不放心。

朱佑繼續拱火說道,“如今新軍精銳已經被滅了,四方群起而攻,王莽已經不足為慮,但漢軍定洛陽取長安很快就會向劉稷所說,用不著他們,而那劉縯絕非甘於人下之輩,陛下呀,還是要早做打算,老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了。”

朱鮪微微一笑,“陛下,劉縯此人成功於他的義氣,也必將毀於他的義氣,劉稷不是在等陛下的賞賜嗎?咱們就就先從他的身上下手。”

“你他媽少跟老子來這一套,劉玄是個什麽東西?打過什麽仗?立過什麽功?要不是有我大哥,他憑什麽當皇帝?憑什麽指使我?回去告訴他,這封賞老子我不要。”

然後劉秀告訴自己的部下,“我要回宛城,馬上就回。”

他進宮那一刻,這才明白自己著了道,沒想到綠林好漢們的路子竟這麽野,一點都不講政治規矩,才剛有點基業就搞內鬥?不帶這麽玩兒的吧!

劉玄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裝作很無奈的說道:“劉稷所為,朕已經是一忍再忍。”

幾人一番密謀之後,張卬帶人去封賞,劉稷,結果封他為抗威將軍,劉稷自然不滿意,不肯接受,大罵起來,“不要,誰要誰去,我不要。”

“劉稷!”在被圍攻的劉縯看著這一幕,牙呲欲裂,他大吼著,想衝過來殺張卬。

“別去呀。”李軼在後面裝模作樣的喊起來,但李軼情緒上頭,哪裡顧得了這年多。

他這一死不要緊,他那唯一弟弟就要孤獨的奮戰在這陌生的人世間,也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麽風險。

他和劉縯眼神中似乎有什麽在碰撞,氣氛異常凝重。

一旁的張卬也附和起來,“陛下,劉稷必須得死,否則所有將士都可以居功自傲。”

劉縯帶著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死得悲慘。

“你動起手來,日後你大哥沒法交代,這樣我去找陛下問清楚,再論賞賜也不遲,免得人家說咱們理虧。”

張卬質問起來,“陛下的封賞,你竟然抗命不尊,你是不是吃了狗膽。”

“第一,咱們不能反,目前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一旦現在火拚,便宜了王莽。

“有種你再說一句試試?”劉稷說著就要動手,然後旁邊的李軼連忙拉著他手,“松手快松手。”

眾多士兵一擁而上,劉縯的劍砍在盾牌上。

一旁的張卬不緊不慢的說道,“大司徒,劉稷在軍中屢屢造謠生事,蠱惑君心,對陛下心存不滿,今日正是當著眾人的面,抗旨不尊,辱罵陛下,論罪當誅殺。”

劉稷大怒,“我抗命,抗的什麽命啊?”

張卬怒罵說道,“關你屁事,你給我滾。”

劉縯連忙大喊起來,“這天下還未定呢,漢軍正是用人之計,陛下還請你寬宏大量,能再給劉稷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這邊劉稷已經被打得滿頭是血,全身捆綁著,四周站滿了劉玄的將領和帶刀劍的士兵。

“啊!”張卬疼得大叫,耳朵差點被咬下來,他一腳蹬開劉稷。

“陛下,劉稷當眾辱罵陛下,不殺不足以顯示君威。”

他死了,身中數刀,有被長槍刺了個遍體鱗傷,永遠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劉縯稷拚著力氣,跌跌撞撞的衝過來,當住了這致命一擊。

張卬冷冷的說道:“知足吧,要不是看在你大哥劉縯的份上,抗威將軍已經是高看你了。”

“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有結果,不要白白送死。”

可劉稷眼神凶狠,不顧傷勢,撲上去,死死咬住張卬的耳朵。

劉縯連忙說道,“陛下,劉稷隨臣起兵以來,驍勇善戰,屢立戰功,尤其是這宛城一戰,更是殺敵無數……”

“駕!”

劉縯哪裡猜不出他們的想法,悲憤的吼到道:“劉稷是我兄弟,誰要動他,就是動我劉伯升,張卬,今天我讓你血債血償。”

“朱鮪,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構陷於我?你……你……”

當他的母親孤獨的死在外公老家,他沒有崩潰;

他大吼著,越戰越勇敢,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敵人早有準備,他又能如何……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李軼和張卬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的目的達成了,兩人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其實就是為了激怒劉稷,讓他去主動找劉玄的麻煩,然後他們就有理由拿下他問罪了。

大家都向現實低頭了,畢竟,更始帝劉玄也姓劉,且君臣名分已定,再動就是謀反,就算火並贏了也是兩虎相爭,只會白白便宜了敵人。

有火花四濺而來,劉縯飛躍而起,想跳出包圍,幾十根長戟從他頭頂壓下來,直接把他壓在地上,隨即長槍刺過來,他連忙一個驢打滾,躲開了。

張卬冷笑一聲,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腹,“殺!”

他騎著馬,就要回去,馮異拉住了他。

這一下劉縯憤怒了,直接站起來,大吼起來,“我看誰敢斬了他?”

劉縯此時是有口無語,他衝上去,想打朱鮪,一旁的張卬大叫起來,“劉縯,你敢當著陛下的面動手?”

“來人,保護陛下。”張卬要的就是劉縯動劍,隨著他一聲令下,大殿之外,那些綠林的士兵早就準備好了,他們拿著刀劍,還有長戟,更有盾牌,快速跑入大殿內,把劉縯團團圍住了。

他一番跪拜,起身轉頭就要走,很乾脆,很決絕。

張卬冷笑起來,“我搖尾巴?你也就是在你大哥劉縯的保護下,狂的像一條瘋狗,回到陛下面前,你還是縮頭烏龜。”

他說著把劍抽了出來,劉稷是非常勇猛的,他自然不怕,按住他的手,一下子把他劍又插回去,“收起你的燒火棍子吧,爺爺我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你在劉玄面前像一條狗一樣的搖尾巴。”

張卬冷冷的看著他,“劉稷你辱罵陛下,你想造反嗎?”

可惜,時間一久,他終究顯露出敗像,張卬看他露出疲憊,準備乘機偷襲他,一旁的劉稷使出全身力氣,撞倒好幾個士兵,撲向張卬,他被捆著,難以施展身手,被張卬一劍刺穿腹部。

當劉秀聽到兄長被害的消息時,他已攻克潁川首府陽翟,又轉戰西南攻下了父城。

就在這一個瞬間,他短暫的失神,一個士兵拿著長槍刺向他的後背,不出意外,他躲不過去了。

劉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連忙說道, www.uukanshu.net “陛下,劉縯少不更事,還望陛下看見他也是南陽宗氏弟子的份上,網開一面,求陛下開恩。”

劉玄冷笑一聲,“大司空所言有理,只是天下未定,還需要會打仗的人啊。”

他說時遲,那是快,直接拔劍砍向劉縯,一旁的劉稷見狀,直接撲過來,擋住了這一劍,後背瞬間被砍出一條大口子,流血不止。

但一夜未眠之後,劉秀擦幹了眼淚,他一極其強大的意志,告訴自己,“劉秀,你一定要挺住,挺不住也要挺住,為了完成哥哥未竟的事業,為了反莽大局,為了實現家族的光榮與夢想,也為了不辜負天下的期望,為了死去的親友,還有活著的親人,愛人,士兵,朋友……”

“是呀,劉稷必須死。”

“阿稷,阿稷,阿稷。”劉縯抱著他,臉色大變,他連忙把塞在劉稷口中的布條給拿出來。

“大哥,快走,他們要殺害你,快走呀,別管我,走!”

他直呼劉玄的名字,“劉玄當初答應了什麽?現在封了個什麽玩意兒,抗威將軍?”

有鮮血不停的從他口中還有身上噴湧而出,不到5秒鍾的時間,他叫徹底失去意識了。

第二,我回去也不是送死,而是去謝罪,向陛下謝罪,劉稷不服任命,劉縯包庇下屬,二人聚眾抗上,大失君臣之禮,實悖逆無道,有負聖恩,不誅之無以示軍紀,不誅之無以明朝綱!”

他的手下目瞪口呆,有的人無法理解,但聰明的人,如馮異,已經想到了,心裡由衷佩服。

成長,大多是要經歷痛苦和煎熬的,這一刻,劉秀更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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