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擺脫了李岩的挖坑式入夥邀請,又成功維持了李岩的良好關系。
朱弦越心情不錯,在客棧美滋滋睡了一覺。
睡醒後,果然見穿越空間能量已經恢復完畢。
毫無猶疑,朱弦越立馬帶著黃金回到了1982年的冬天。
在崇禎十四年的秋天,朱弦越獲得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啟動資金:黃金五兩。
當然,還有間接的收獲:
獲得了李岩、紅娘子的信任,拉到了闖軍高層的關系。
後者是間接的,回到1982年後的朱弦越還用不上。
但前者,朱弦越是立馬就能用上的。
五兩重的金元寶,高三厘米,寬六厘米,一隻手就能把玩在手中。
小小的金元寶,蘊含著龐大的力量
足以讓朱弦越在1982年闖出一片嶄新的天地。
……
回到1982年後,朱弦越來到了自己現在的住處。
那是宿舍區裡的一個樓梯雜房,朱弦越神色複雜地看著這間房子。
這裡,就是重生之前的窩。
原本,朱弦越的父親朱援朝作為廠辦幹部在廠裡是有一套宿舍的。
父母雙亡後,廠裡為了給新晉升的幹部騰出宿舍,便軟硬兼施讓朱弦越搬家。
在樓梯拐角裡搭起了一個雜房。
雜房裡,除了床單褥子一口鍋一雙碗筷外,就再也沒了其他值錢的東西。
朱母看病花光了積蓄
雙親雙亡後留下的家居財物大多變賣去填了肚子,以至於狹小的雜房裡,竟然還顯得有些空曠。
朱弦越翻找了一下,果然見連一把剪子都找不出。
他輕歎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走向二樓的樓道。
這年月,住樓房的大多沒有專門的廚房,許多人都在樓道裡做飯。
好在今日月光給力,朱弦越在一戶人家的灶台上找到一把剪子。
回了雜房,輕手輕腳地將金元寶剪成了十五個大小不一的碎金塊。
明朝的金元寶,如果這時候發賣,肯定還能再加點價錢,賣出古董的價格。
可惜,朱弦越沒有做舊的本事。
他權衡再三,覺得剪成小塊才是最妥當的。
朱弦越現在大病初愈,如果驟然將一整個金元寶賣出去,能不能快速賣出去另說。
幼兒鬧市持金的結局,恐怕轉過身就要被人敲悶棍,丟在哪個山坳坳裡喂了野狗。
怎麽把金子變現出去,這是個大問題。
剪好金子,忍著屋內發霉的臭氣,朱弦越拿了紙筆寫寫畫畫了些什麽
又把勉強還能用的東西裝入空間,關上門,帶上鑰匙。
他頓住腳步,想了想,把剪子以及壓著的一把米放回灶台,人影消失在了廠宿舍區裡。
凌晨的冬日,朱弦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出了大門時,終於才見到幾個活人。
看大門的保安大爺攔住了朱弦越,這個虛歲才十六的少年郎拿出了一張紙,一把鑰匙,說道:
“廠子裡我是活不下去了。這把鑰匙,請大叔送回後勤科去。
誰要,就要了吧。廠裡的租金……我都交不起了。
也算是,不讓廠子裡為難。”
門房劉大爺面色複雜,帶著幾分憐憫,看著朱弦越:
“那你這半大小子,出去又要怎麽養活自己啊?”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話剛一出口,
大爺就想到了自家也有倆兒子,好幾個孫子 全家人擠在小屋裡,生活拮據艱難,輕歎一口氣
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窩窩頭遞給了朱弦越,擺了擺手,示意朱弦越走吧。
朱弦越被這種可憐的目光有些刺痛到,見對方剛說一半又不說的話,明白了對方的心情,平靜地說道:
“我去廠子外的薛岔村,聽說有個我爹的朋友,我想過去投奔。”
不等大爺回話,朱弦越大步走去,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今夜風雪很大,剛剛深一腳,淺一腳踩出的腳印很快就被一直在下的雪掩蓋住。
仿佛天地之間,並沒有人剛剛離去。
雪很大,天很冷。
離開了八一六七廠的朱弦越心卻很熱乎,仿佛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三兩步走到了薛岔村。
朱弦越沒有撒謊,薛岔村的村主任薛鵬和他爹朱援朝關系還行,走動較多。
但是,他這次去薛岔村,並不是單純的投靠。
心底裡將接下來要說的,要做的事仔細盤算了一遍,朱弦越心中漸漸大定。
不知不覺就到了薛岔村,照著依稀的記憶,準確敲響了薛家大門。
一個頭上扎著白羊肚子手巾,踏著千層底布鞋,裹著厚重棉襖子,皮膚黝黑,關節粗大,臉上皺紋頗多的中年大漢打開了門,應道:
“來嘍,誰啊,這寒冬臘月下雪天的。
哎喲,是……朱家小子嗎?”
朱弦越笑道:“薛大叔,是我。是有要緊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薛鵬趕忙應下:
“哦,是嗎?快進快進。外面下雪這麽大,你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也沒個人陪著嗎?
那口子,趕緊準備點熱水。是朱家小子來了。”
朱弦越跟著薛鵬進了院子,推門入屋,脫鞋上炕。
剛進了屋,朱弦越便見到了薛鵬的大兒子:薛盈倉。
薛盈倉在正堂裡的另一間屋子,大門沒關,裡面有什麽看得一清二楚。
他正在練拳,裡面立了幾個木樁,幾個木頭人,砰砰砰地打得起勁。
大裁軍節約了國家的經費,但同樣,也讓無數人遺憾地離開部隊,回到家鄉後也久久不能適應。
薛盈倉就是其中一員,這個精壯的漢子虎背熊腰,身量高大。
練拳時,他拳風強勁,步伐扎實,目光凌厲,神情專注。
兵王這個詞,一瞬間就落在了朱弦越的眼中,讓他忍不住目光閃爍,深深記住了薛盈倉三個字,這是個人才呀。
重生的記憶也證明了這一點,這是個人才,人品與才能俱佳的人才。
自己來薛家一趟,絕對不虛此行。
除了薛盈倉,薛家還有幾個孩子。
堂屋裡,一個八九歲男孩正在飯桌上愁眉苦臉在練習冊上做作業,咬著筆頭,見兩人進來也沒動靜。
飯桌旁邊,一個約莫也是十四五歲的妮兒正在勤快地幫著薛鵬老婆在織著毛衣,時不時指點男孩幾句如何做題。
朱弦越沒有打擾兩孩子,剛一上坑,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朱弦越就開口直接說道:
“今天我來找薛大叔,是想請薛大叔幫忙,可能,還不止是一個,是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