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一起搭把手!”
“那邊去三個人!”
“好……”
寒江霧色,雖已入了寒冬,但南京定淮門碼頭前依舊熱鬧。
滾滾而逝的長江水波濤洶湧,雖是清晨,可那江面上船隻如織,千帆林立。
碼頭上,忙碌的船工們來回奔波,有條不紊地裝卸貨物。
在他們的四周,一名名身穿甲胄的兵卒正在監視,同時也在拱衛坐在碼頭茶樓裡的那些大人們。
茶樓二層雅間內,穿著常服的徐輝祖站在窗前眺望碼頭,親眼看著一千府軍後衛兵馬與數百船工將一箱箱物資搬運船上。
為了安全護送徐輝祖和宋晟等人前往雲南,朱元璋在調了一千府軍後衛兵馬的同時,還配備了二十艘江船。
這些江船均在五百料左右,配有水輪,可以在長江之上搭配硬帆來實現逆流而上。
粳米雖然一年一熟,但產量並不低,而且口感好,因此自洪武十年起,但凡不錯的田地都用來種植粳米,只有少量田地種植小麥、燦米。
王儉應了一聲,招呼林五六一起,三人先後進了主屋正廳。
沿海島嶼、西南迷嶺……
朱元璋腦中忽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但他很快意識到這種想法是不對的,驅散這想法的同時,也皺眉打斷了朱允炆和朱高熾的對峙:
其它的宋晟、楊文、吳高、郭英、耿炳文等人要麽就是有事務纏身,要麽就是年紀太大,不宜輕動。
如果真的讓朱高煦出鎮吉林船廠,恐怕他們兩兄弟日後還能不能再見都另說。
雖然被禁足,但吃喝從未短缺,娛樂的書籍也時常有林五六、王儉等人帶來,至於外面的消息更是每日都能得到,渾然沒有禁足的氣象。
即便朱高煦目前沒有表現出什麽威脅自己的行為,但他有這個能力,這就是他的罪……
這事情,有些難辦了……
不過如果站在朱高熾個人的角度來看,朱高煦若是出鎮地方,那他在燕府的話語權就大了。
“平倭有楊文,用不著他……”
他記得傅友德死在冬月末,而如今已經是冬月,距離月末也就不到半個月了。
聽他這麽說,不等王儉開口,林五六就笑嘻嘻的解釋道:“這酒大補元氣,又能健脾胃,又能補益腰腎,專治食欲不振、腰膝酸軟,因此一旦有人販賣,立馬被人哄抬價格買去,供不應求。”
盡管這點數量對於大明曾經的發行量來說微不足道,但至少江南一帶的寶鈔流通量減少了。
一時間,朱元璋自己還拉不出合適的人來。
“嗯……”朱元璋應了一聲,可腦中卻沒能想出有幾個人能有這能力,並且還有不落於周興的背景。
若是旁人勸說,他還不以為意,但朱高熾勸說自家爺爺不要讓朱高煦出鎮地方,這就讓朱允炆不舒服了。
單說能力,與周興同水平的武將倒是很多,例如四川行都司的陳瑄、北平的李彬等等,但他們無一不是年紀太小,資歷太淺。
雖然沐春這樣做有違徐輝祖派送去的軍令,但實際上徐輝祖的信還沒送到雲南,沐春就已經率兵出征了。
比較他們,朱高煦在院裡不可謂不舒服。
在抵達曲靖城後,沐春分兵扼守越州前往曲靖城的要道,暗中埋伏精兵。
“爺爺”朱高熾忽的站起,
吸引了眾人目光。 “嗯……”朱高煦應了一聲,對這個話題沒太大興趣。
“真到了實在找不到的時候,朕自己會做主的。”
在他回家的同時,徐輝祖、宋晟出航的消息也傳回了紫禁城內,對此的朱元璋沒說什麽多余的話,依舊如昨日般平靜。
他們二人心思萬千,可在朱元璋看來,都是極為愚蠢的做法。
朱允炆不應該想要放朱高煦這頭猛虎出籠,朱高熾更不應該站出來說話。
自從昨日從朱高煦那裡回去,他便一整宿的沒有睡著。
由於兵力不足,沐春沒有輕敵冒進,而是在曲靖等待昆明方向的兵馬集結。
接過奏疏,他簡單看了看後用手揉了揉眉心:“西陽哈犯邊,周興抽調兵馬去北邊備邊了,卻不想這遼南空虛遭了倭寇的道。”
按照計劃,他們會在稍許出發,隨後逆流而上半個月,最後抵達四川敘州府宜賓縣後轉陸路進入雲南,最遲在冬至前抵達雲南昆明府。
只是面對他的話,徐輝祖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府上的事情,我是……”
“這羊羔酒有什麽作用?”朱高煦雖然知道羊羔酒,但還不知道羊羔酒的作用是什麽。
自洪武十年起,吃飽穿暖的江南百姓就開始追求糧食的口感,因此拋棄了難吃但一年兩熟的佔城稻,改種如後世五常大米般的粳米。
瞧朱元璋這麽說,朱允炆也趁機道:“周興能力雖有,可年紀畢竟大了,經不住來回奔波,眼下還是得選一人與他一同備邊才是。”
朝廷把朱高煦留在南京,可以靠他看山點礦的本事來擴大財源,而且還能挾持住燕府,這對於燕府的朱棣來說是十分痛苦的。
朱高煦得到消息的那日是冬月十五,得到消息後,他便讓林五六派人去告知王瑄這個喜訊,王瑄知道後也大喜過望,冒著寒風來城裡,與朱高煦隔著大門聊了足足一個時辰才離去。
朱允炆按照他的想法猜想,但朱高熾卻並沒有想那麽多,他知道吉林船廠是個什麽地方,那樣的苦寒之地根本不適合朱高煦去出鎮。
他現在就好像一個矛盾體,他想救傅友德來償還恩情,同時博取傅氏子弟的信任,卻又想要自保。
心知肚明的朱允炆作揖回禮,沒有咄咄相逼。
“嗯……”徐輝祖應了一聲算是回應,不過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並不是擔心朱高煦有事,而是擔心朱高煦這個人會不會對大明有事。
“十八了……”
朱高煦先入座,並招呼林五六、王儉入座。
一旦他掌握兵馬,朱高熾就很難在燕府之中壓過他。
真正能影響局面的,只有雲南的金銀銅礦。
這次出發的二十艘江船裡還存放著三艘船的火藥,是平叛的致勝利器,因此船隻得分散出港,同時保持間距。
待他走時,隻遺憾沒與朱高煦見上一面,而這也是朱高煦唯一對自己長時間禁足有過抱怨的時刻。
“何況我大明那麽多將帥,如何找不到一個人坐鎮遼東?”
站在碼頭上,徐增壽看著徐輝祖乘坐的船只出航,直至在江面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他才轉身回家。
如果傅友德沒能挺過去……
可即便如此,徐輝祖卻還是覺得心神不寧,總感覺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一杯下肚,朱高煦隻覺得小腹暖暖的,再飲三杯,便是覺得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心裡對這酒的功效也信了幾分。
這些都可以從書上得到情報,徐輝祖並不覺得有什麽,他在意的是朱高煦每次面對自己的詢問,都只需要一字甚至更短的時間就能想出周全的辦法。
冬月初九,沐春在曲靖南邊二十余裡的小馬山伏擊土目阿資,斬首六百,俘虜一千余人,土目阿資敗退回越州城。
在朱高熾沒說話前,朱元璋還有十足的把握說服朱允炆,但在他站出來後,這把握便不足六成了。
若是朱高煦前往遼東,那即便隻掌握了一衛兵權,這卻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對此,朱元璋本人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朝廷能做的只有以鈔抵稅,哪怕大范圍回收寶鈔都不現實,因為主動回收寶鈔是虧本買賣,而以鈔抵稅只是等同於少收一次稅。
如果老朱不想殺傅友德,自己可以給老朱借口來保住傅友德,可一旦老朱動了殺心,自己還敢站出來嗎?
武英殿內,朱允炆雙手呈上奏疏,朱元璋坐在位置上,殿內依舊還是朱高熾、朱濟熺、朱尚炳這三府嫡長。
“高煦……”徐增壽愣了刹那,但很快反應過來笑道:“高煦不會有事的,陛下對兒孫還是很仁善的。”
“魏國公,可以啟程了。”
一道聲音從院門響起,朱高煦與林五六側目看去,只見身穿甲胄的王儉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了院裡,在見到朱高煦的同時,他高興的雙手作揖。
“這樣啊……”朱高煦點了點頭,隻覺得這羊羔酒倒是與他後世在雲南旅遊時聽過的‘下拉酒’十分相似,只是多了許多步驟。
望著徐輝祖久久沒有動靜,前來送行的徐增壽起身上前,與他一同走到了窗前。
朱元璋拒絕了朱允炆的建議,即便他再怎麽喜歡朱高煦,卻也知道不能繼續讓燕府勢力膨脹。
雖然這聽上去有些荒謬,可徐輝祖還是忍不住往這方面想,尤其是這次的雲南叛亂事件。
沐春沒有丟他父親沐英的臉,他率四百騎兵連夜奔赴宜良,並在抵達後接管宜良千戶所兵權,率宜良衛四百步卒馳往曲靖。
“孫兒以為,可以派高煦前往吉林船廠,防備西北的兀良哈和東北的西陽哈,同時還可以威懾海西及東海諸部女真。”
在他思緒間,雅間的房門被敲響打開,宋晟帶著幾名青年將領站在門外對門內作揖:
體量小,能引起的動蕩自然也就小了,因此面對這次的政策,民間回收寶鈔的交易場面並不多。
世子、王子不得輕易出南京,這幾乎成為了朱標薨逝後,宗室之中不成文的規定。
如今朱允炆居然要放朱高煦前往北邊,而且還是局勢緊張的遼東。
只是抱怨總歸會消散,朱高煦更擔心的,還是傅友德那邊的事情。
“只是可惜,這小子不是……”
“……”聽著朱允炆的話,朱元璋知道,自家這個孫兒恐怕已經下了決心了,只是這個決心下的很蠢……
因此在朱允炆看來,朱高熾是擔心朱高煦和他爭權,但這正是朱允炆想看到的。
每每見到朱高煦花費很短的時間就能想出一全套的解決辦法,徐輝祖就懷疑朱高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然後提前想好了思路,只等自己提問就全盤而出。
朱允炆出聲打斷,眼看朱元璋和朱高熾都不希望朱高煦出鎮地方,朱允炆心裡的那股逆反心理也出現了。
他猶豫了,可最後還是歎氣說道:“我是擔心高煦。”
在徐輝祖、瞿能、顧成等人還未達到雲南前,西平侯沐春和都督何福並沒有單純固守,而是由何福堅守元江府、昆明府,沐春率軍進攻曲靖的越州土目阿資。
只是他這舉動放在朱允炆看來,卻是代表他成功留住了朱高煦的勝利之舉。
“今年這雪來的有點晚,往年十月初就下了,今年推遲了半個多月。”
“話雖如此,但高煦展現的能力毋庸置疑,由他鎮守吉林船廠,放周興與楊文圍剿倭寇才是正理。”
瞅準時機,朱允炆也趁機說道:“若是沒有可用人選,不如將高煦臨時派往遼南如何,畢竟他對平倭有一番見解。”
正因如此,朱元璋近來不斷詢問關於雲南平叛的戰況。
不過對於這次的政策,整個江南的反應卻並不大。
“好了,我出發了。”徐輝祖沒有附和徐增壽,而是招呼了一句便帶人走出雅間,徐增壽也跟了上去。
一是朝廷,二是朱高熾。
只要燕府內鬥,他就可以專心致志的對付晉王府和秦王府、周王府了。
返回位置的途中,朱允炆思緒萬千,尤其是在坐下時看到自家爺爺的模樣,他更是確定了要將朱高煦送去吉林船廠的心思。
遼東雖然苦寒,但如果朱高煦真的能前往遼東,那必然會面臨一件幸事……兵權。
巧合的是,這些礦山找出後不久,雲南就爆發了這次的叛亂,這時間實在是太趕巧了。
朱棣雖然名義上控制了大寧、遼東、北平三處的兵權,但實際上聽從他指揮的只有燕王府的三護衛。
“大哥你放心,家裡還有我呢。”
雲南之地土司多有叛亂,這點徐輝祖並不覺得奇怪,但朱高煦看山點礦,讓朝廷找到了這麽多的礦山。
高濂《遵生八箋》中記載了羊羔酒的製法,正常是取米一石,依照通常辦法浸漿。
“殿下,這羊羔酒可不好弄,您得多喝點。”王儉給朱高煦倒酒,林五六則是從食盒裡端出了兩碗下酒菜。
冬月十八,在朱高煦的一聲感歎中,整個南京城上空飄著漫天飛雪,整個城池銀裝素裹,路上行人都少了些。
爺孫五人沉默著處理奏疏,時間也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到了黃昏暮鼓響起,爺孫五人也如往常一樣各自離散。
由於有火牆這種類似暖氣的存在,屋內的溫度比起屋外要高不少,如果朱高煦舍得花錢,還可以繼續添加煤炭,讓屋內溫度繼續升高。
如果現在的自己執意要將朱高煦留下,那自己的這太孫不會想自己是在為朝廷著想,恐怕會以為自己偏袒朱高熾和朱高煦。
他之所以感歎,是在緊張傅友德和馮勝的事情。
朱允炆的話,就好似一口大鍾,霎時間將殿內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如此一來,王家在雲南也有些勢力了,畢竟王瑄父親王兆已經在金齒衛擔任指揮使,現在王魁又任副千戶,如果王瑄再成器些,那王家估計能在雲南成為一個世襲罔替的小家族。
從五月份算起,朝廷沒有再增發哪怕一錠的寶鈔,相反還通過回收舊鈔、以鈔抵稅等手段回收了二百多萬貫。
眼見寶鈔價格穩住,朱元璋也沒有急於求成,而是在冬月初五宣布了來年蘇松常鎮四府的夏稅可以以鈔抵稅。
“好,我這就下去。”徐輝祖轉身點了點頭,順帶對宋晟等人回了禮。
當然,雲南本就容易叛亂,真要牽扯到朱高煦身上也很牽強,畢竟朝廷和土司們的土地矛盾已經很深了,金銀銅礦不過是導火索罷了。
朱濟熺三人並不傻,他們都知道兵權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
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他不希望讓朱高煦離開南京,猛虎必須囚禁起來才能好好驅使。
“來來來,繼續!”
“殿下,末將來看您了!”
這消息如過境的春風,使得整個江南的百姓都對寶鈔的抵抗之心削弱幾分,而朱元璋也停了發放寶鈔給軍隊、官員的習慣。
所有人都在關注朱元璋的舉動,而這次的事情,便是他都略皺了眉頭。
朱高煦爽朗一笑,拿起裝著羊羔酒的酒杯與王儉、林五六兩人碰了起來。
王儉的話沒吸引朱高煦太多注意,畢竟諸如這樣的事情在洪武年間十分常見,朱高煦相信邊將能控制好局面。
如今的大明無法發行寶鈔,這本身就虧損了財源,即便九華山那邊的銅礦場已經走上正軌,但那點出產根本無法影響大局。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因為他覺得自家那個外甥有的時候確實有些太神了。
見王儉來了,朱高煦收起了其它心思,招呼王儉往屋裡去。
宋晟等人見狀離去,徐增壽瞧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對徐輝祖感歎道:“這宋僉事一家人都驍勇善戰啊。”
如果傅友德能挺過去,自己就算改變了歷史,即便之後傅友德依舊逃不過身死,朱高煦也能對得起他的教導。
頂著壓力,朱高熾作揖道:“吉林船廠苦寒,高煦還小,放他去那樣的地方或許太早了……”
“不說這些了,這些東西是我爺爺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我們隻管喝酒就是。”
他用上了朕的自稱,顯然是對兩個孫子的對峙舉動十分厭惡。
“篤篤……”
朱高熾本就沒有太大的膽氣和朱允炆、朱元璋翻臉,眼看朱元璋解圍,他自然也跟著朱允炆一起回禮,而後坐回了位置上。
坐在那紅牆的屋裡,唱著一口溫熱的羊羔酒,那滋味簡直不要太舒服。
站在院裡,朱高煦抬頭看著飄雪的天空感歎,旁邊的林五六還以為朱高煦在說這雪來的太晚,因此附和道:
朱高煦能看懂是非,即便不懂也十分聽話,很多時候願意為了自己而做一些他本人不喜歡的事情,減少了自己操心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好消息是,王瑄的哥哥王魁在此戰中擔任百戶官,並且隨沐春衝垮了叛軍前軍,因此在戰後評功時,王魁被沐春臨時委任為宜良千戶所副千戶。
待坐下,王儉打開食盒,裡面放著一壺二斤裝的“羊羔酒”。
朱高煦留在南京城對誰最有利,朱允炆比誰都清楚。
正因如此,江南的夏稅並不高,即便蘇松常鎮四府加在一起,夏稅的田賦也不過三十八萬石,算上其余雜稅,折色後也不會超過三十萬貫,不足秋稅十分之一。
不多時,他們再出現時已經在碼頭上,徐輝祖帶著幾名護衛上了中軍的坐船,宋晟則是與幾個兒子分別上了其它船隻。
蘇松二府以鈔抵稅的事情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終究還是在江南傳開了。
這樣的思維,絕不是曾經的他能擁有的,便是一些朝中重臣也沒有他這麽快的思緒。
朱高煦沉默,沒敢往深處去想。
“高煦出鎮的事情,等到開春再說,眼下寒冬飛雪,即便要讓他去北邊卻也沒有太多安全的路子送去。”
得知這酒的功效,朱高煦與王儉二人推杯換盞,酒桌之上互相說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好不快活。
望著朱元璋,朱允炆、朱高熾等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朱元璋沉默幾個呼吸,這種夾在兒孫中間的感受讓他心力交瘁,正因如此朱元璋才會喜歡朱高煦這個孫子。
“爺爺,倭寇又犯了遼東,這次入寇了歸服堡,雖然被歸服堡官軍擊退,但歸服堡外的市場還是被焚毀了,丟失了二百六十七口人和一些貨物……”
倒是相比較他們的快活,身處武英殿內的朱高熾等人就遭罪了。
十天之後酒成如白脂,味極甘滑,脂香濃鬱。
“對了殿下……”王儉倒完酒坐下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對朱高煦說道:
“前番我從羽林左衛坊來的時候,聽到金吾衛的又幾個千戶在討論北邊的事情,好像是倭寇又襲擾了遼東,另外那女真的土酋西陽哈又犯邊了。”
隨後再取肥羊肉七斤,酒曲十四兩,將羊肉切成四方塊形,煮爛後與杏仁一斤同煮,去掉羊肉後留下湯汁,與米飯、酒曲拌勻,加木香一兩釀酒。
此酒歷史久遠,至明初仍舊十分流行。
只可惜他的這番想法無法被朱允炆理解,他隻覺得自家爺爺有點太在意朱高煦了,他深吸一口氣道:
“來了?進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