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造化弄人吧,上了高中以後,我就很少再回去看看,也只有那顆狼牙還讓我記得曾經的往事。
倒是我經常會做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女孩,她衝我喊著什麽,但是我沒有聽清,我想衝她跑去,距離卻越來越遠,我想開口,想問問她的名字,可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緊接著,我掉入了湖水之中,一股窒息的感覺湧來,我,這是要死了嗎?
一種奇特的感覺出現,像是有人提起了我的衣領,把我從水中拉了出來。
“都幾點了,該起了,今天高三百日誓師,咱們要早點去。”林佳飛把我從床上叫醒,嘴裡還含著刷到一半的牙刷。
“哦,謝了。”我迷迷糊糊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僅僅憑借著肌肉記憶把被子疊好,順手穿上了校服。
“對了,陽初,我讓你幫忙的事……”林佳飛吐掉了漱口水問我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盡力了,看看老盧的吧。”我搖了搖頭,眼前突然閃過了什麽,“那是,一隻狐狸?”
我看見一隻狐狸從佳飛的背後閃過,但還沒等我看清,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定是睡眠不足的問題。”我想到。
高中分科以後,我來到了這個新的班級,——12班。
但和我預想的不同,我在這個班級不僅沒有像往常一樣感到熱鬧,反而感到冷冷清清的,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很少。
加上我們的那個盧姓班主任,他是個物理老師,平心而論,我認為他是個好的物理老師,但不是一個合格的班主任。
因為我從小理科不錯,在還沒了解他的情況下自告奮勇地當上了課代表,結果可想而知,更沒人想搭理我,視我為助紂為虐的幫凶……
就這樣,我過了兩年多這樣的日子,曾經常常掛在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虛假,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整個人也變得陰鬱沉默。
有人問我,這是怎麽了?
呵,如果真的有人問就好了……
我的理科不錯,但文科拉誇,物理數學全班第一,英語語文倒數第一……
我不是個好學生,但也算不上壞孩子,但卻總被同學孤立。
我曾經很不服氣,但卻無計可施,最後也只有接受現實。
時間回到現在,清晨的陽光灑在學校操場上,照亮了一切。
我們站在看台之上,看著下面的學長們高聲宣誓。
“好麻煩啊……”我心裡嘟囔了一句,但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畢竟這樣的場合也不適合這種話。
“這還是去年的幾個詞啊。”旁邊的一位兄台出口吐槽道。
我扭頭看向那邊,這位兄台正站在我旁邊,頭髮有些亂,手中還抓著一柄紙質的太刀,這人在分班之前就是和我一個班的,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現在也是一個班的兄弟,他很喜歡做手工,估計他手上這把太刀就是他的手筆。
“不是,亥博啊,你怎還把這玩意帶到這裡了,不怕老盧罵你啊?”我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盡量不動嘴唇地把話說了出來。
“哈!”亥博打了個哈欠,我看了看他的臉,有些黑眼圈,一看昨天晚上就是熬了夜的。
“你不會是昨天晚上熬夜做的刀吧……”我的表情有些抽搐,“我還以為他們說你半夜不睡覺,打著燈折紙是假的……”
“嗯,如你所見,我沒地方放,所以一並拿過來了。”說著他又掩住嘴打了一個哈欠,
“這其實是兩把,下課陪我練練。” “行吧行吧……”我朝他擺了擺手,“先把這百日誓師過了再說……”
我的手停在半空,眼睛大睜,“這是……”
一隻猴子掛在亥博的肩上,發現我在看它甚至還扭過頭衝我歪嘴一笑。
“亥博,你的肩上……”我有些遲疑的問他道,“這猴子不會也是你的傑作吧?”
“哈?啥?”他扭過頭看看自己的肩膀,好像什麽也沒有看到。
我再一看,猴子也不見了。
“哦,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我說道,“不過你不覺得剛才肩膀很重嗎?”
“哈?你沒睡醒吧?”亥博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不會還中暑了吧?”
還沒等我回答什麽,就被一個聲音粗暴地打斷了。
“李陽初,張亥博,你們兩個說什麽呢?”
說話的人是我們的班主任,盧老師,一位很嚴厲的老師。
“這麽嚴肅的場合你倆在那嘰嘰喳嘰嘰喳聊啥呢?一會兒弄完活動給我來辦公室一趟!”說完就往我倆旁邊一站,製止了我們的談話。
“這……又是什麽?”我看著眼前的景象,身上汗毛都站了起來,不是因為班主任的發怒,而是面前突然出現的老虎。
“為什麽,這裡會出現老虎啊喂!”我額頭上的汗滴一滴一滴掉了下來,那隻老虎正死死盯著我和亥博,“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是嗎?”我有些懷疑人生。
“不對啊,為啥別人都對這個沒反應,按說這種東西出現會引起恐慌的吧。”我一下子發現了盲點。
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老虎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了。
“我可能真的瘋了,得找個醫生看看了……”我扶了扶頭,歎氣道。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在一片“高三加油,高考必勝!”的口號之下,這場百日誓師也就這樣結束了。
又過了幾分鍾,我和亥博出現在了老盧的辦公室內。
“說說吧。”老盧悠閑地靠在椅子上,左手托杯,右手掀起杯蓋,輕輕抿了一口咖啡,“錯在哪了?”
“我們不該在重大學校活動上瞎聊天……”我們兩個同時說道。
“你們知道錯了就好。”老盧慢慢抬起頭,右手杯蓋揚了揚,“老規矩。”
“好……”我們兩個一人一個水壺拎去水房,打滿水,然後把辦公室的所有花澆了一遍水。
“嗯,乾的還不錯。”老盧看著澆好的花笑道。
“那,我們能走了嗎?”我弱弱地問了一句。
“張亥博你先回去吧,陽初你留一下。”老盧擺擺手示意亥博出去,他也很識趣的出了門。
“你上次給排的座位表挺好的,不愧是我的課代表!”老盧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不過,我還是改了一點點,畢竟不能全信學生的嘛!”
說著他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張座位表,“回去讓他們把座位換了。”
“好。”我接過了座位表,向班裡走去。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將是一場大戲的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