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千余,斬千余,擒右賢王之子,這樣的戰果,在大漢邊塞的朔方,五原兩郡,可是重磅新聞。
尤其是朔方郡守張義,西部都尉董進的反常舉動,基本上已然成了為任平揚名的活廣告。
匈奴的俘虜,在張義物資沒運到之前,也不能閑著。
重建新城,肯定要在原址,清理廢棄土坯,石料,繁重勞累,正好適合這群膘肥體壯的匈奴兵。
生意談好了,並且解決了最難纏的兩個“鄰居”,那五百匹戰馬,任平自然要讓人通知紅英姑娘,盡快趕回來。
漢武帝在位這些年,大仗小仗就沒停過,但為啥自衛青,霍去病死了之後,對匈奴的戰爭,便輸多勝少?
除了將領軍事才能不足,內部鬥爭矛盾激烈外,最關鍵的是,在霍去病封狼居胥,使漠南無王庭的一戰中,漢軍基本將漢景帝時期攢下來的三十六萬匹軍馬,消耗殆盡了。
這軍馬都是被騸過的,大漢一戰過後,沒品質好的種馬了,要不然漢武帝也不至於,為了點種馬,就勞民傷財的遠征大宛。
大宛那三千匹中等馬,幾十匹上等馬,產下來的後代,供應京都長安周邊軍隊還嫌不夠,哪裡能照顧到邊塞地區?
此番任平繳獲的五百匹戰馬,雖然也不能當種馬,但這些本身都是好馬,又都正值壯年,只要後續人員訓練跟得上,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有可以長途跋涉的五百精騎。
在任平眼裡,那些戰馬,可比這些匈奴俘虜,寶貴太多了。
一眾匈奴俘虜,才如火如荼的幹了三天活兒,任平這裡便又來“客人”了。
原本看對方大車,小車,加起來上百輛,其還以為是張義動作快,把一部分物資先運過來了。
但等他看清楚,陳胖子那張熟悉的笑臉時,任平才明白過來,是有蒼蠅,聞著味,來叮自己這個臭雞蛋了。
對於他們的到來,任平不意外,縱然他們不來,其也準備過些天,派人聯絡這幫冤大頭的走私犯一番。
如今陳胖子送上門來,倒是省了自家不少事。
“任將軍,大捷啊!恭喜,恭喜!”
“莫要胡說,匈奴來犯,盡是郡守大人指揮得當,董將軍支援及時之功,與我何乾?”
任平此言一出,陳胖子當即一愣,片刻之後,其腦袋轉過彎來,立馬給任平豎起了大拇指。
“愣娃!安排人卸車,讓崔縣丞做好登記,告訴趙三箭給我看好了這幫匈奴俘虜,誰他媽的敢趁亂有異動,直接給他腦袋上開個洞!”
任平一點不客氣,陳胖子話都沒說兩句,他便已然安排人手清點,接受其帶來的物資了。
對於對方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更是問都不問。
任平這番舉動,換了旁人肯定是不適應,但陳胖子在經歷了其詐賺軍械一事後,已然對他的驚人之舉,習以為常了。
反正這些東西,運來就是為了送給任平的,陳胖子有自知之明,匈奴人來了沃野,都扔下一千多俘虜,他可沒想著能從任平這裡,空手套白狼。
“任將軍用兵如神,朔方有您這樣的將軍,實在是百姓之福,大漢之幸啊!”
“有話直說,我是個武夫,沒讀過幾天書。”
馬屁好聽,任平現在卻沒時間聽。
他在和陳胖子周旋的時候,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那些物資,陳胖子真的會辦事,這次其帶來了大量帳篷,毛毯。
這些東西,
現在還派不上什麽大用場,但等再過二十天乃至一個月,天氣轉涼,有帳篷,毛毯,便可以保證今年冬天,任平和他的沃野軍士卒,不會被凍死。 陳胖子乃是一個人精,任平的神色,其一直在觀察,待等到對方已經體會出自己運送物資的心意時,連忙趁熱打鐵。
“這批帳篷,大半都是從北邊來的,一律用得都是上好皮毛,保暖問題,任將軍大可放心。”
“有心了!”
“嘿嘿……都是應該的,任將軍,雖然我這話,現在提有些不合時宜,但你也知道,很多事我說了都不算,咱們先前商量的鹽,鐵……”
陳胖子話說此處,任平收回目光望向他,感受到任平的目光,陳胖子難得出現了扭捏之態。
現在的任平今非昔比,領著幾百老弱病殘,大破匈奴三千精銳騎兵,這等戰績,朔方,五原兩郡,已經多少年沒出現過了。
如今任平身上掛著的“類霍校尉”,可不再是貶義,嘲弄了。
面對這等勇武之人,由不得陳胖子不小心幾分。
當然任平名聲越大,陳胖子的地位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如果沒有這一次任平大破匈奴騎兵,陳胖子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一眾走私犯抄家了。
現在原本那些天天威脅陳胖子的走私犯雇主,立馬話鋒一轉,恨不得把所有家當,都送給他,讓其幫著自己打通與任平之間的關系,拿下沃野縣城附近的鹽,鐵代理開采,經營權。
“陳胖子,你這一次來我這,錢袋子怕是已經揣滿了吧?”
聽到任平的打趣,陳胖子長出了一口氣,眼前人如此,說明他沒變,自己和他那點微弱的交情,人家任將軍,還是認的。
故而被打趣後,陳胖子沒有絲毫尷尬神情,反而賤兮兮的貼上來,回道。
“小人這點油水,還不都是借將軍的虎威?將軍若是需要,小的願如數上交。”
“呵呵!留著吧!”
陳胖子是什麽人,縱然隻短短接觸過幾次,任平已然看清了個八九不離十。
關於其自身錢財方面的話,他一說,你隻當是個“屁”,放過就算,一旦當真,怕是輸得褲衩子都不剩。
“鹽,鐵不過是小買賣,本將軍千金一諾,答應的事,自然算數,那些走私犯,你可以通知他們隨時來這裡,著手開采,勘探。
我現在要和你說的是真正大買賣,替我放個消息出去,沃野縣城重建,正值用人之際,誰家帶人,帶物資過來參與修建,他們建了一處房屋,以後在此處房屋經商,便不用繳納稅收,建一條街,整條街都不用繳,如果建了一座城,整座城亦不用。
只要我在朔方郡一天,今天之議,便有效!”
任平之言,未免太震撼了,陳胖子久久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半天,其稍加清醒後,也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隨意同任平拱了拱手道別,便連忙轉身離去。
離去之時,因為太過著急,僅是上牛車,便上了幾次,最後幾乎是讓數名侍從“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