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紅魔館不遠處的森木中,一群人小心地勘探著妖氣濃度,準備著結界。一個老管家模樣的人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大小姐,放棄吧!那三個嗜血妖怪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了的啊!更別提除了那三個之外,還有其他妖怪,就算您將‘七十二銀十字’和‘枯百草’拿出來也沒用啊!”
“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說!”金色麻花辮的少女顯然不想再聽老管家的廢話,快步走到另一邊去檢查結界去了。
老管家歎息地搖了搖頭。對於大小姐這種在幻想中出生的人而言,已經習慣了幻想,缺少足夠的敬畏。對於他們而言,無論魔法、咒符還是能力都不過是一種可以運用的力量。不過一旦涉及到神、命運這一類凡人不可接觸的領域時,凡人的智慧就只是愚蠢。
老主人曾經拿電腦舉過例子。
如果說一台電腦就是一個宇宙,那麽互聯網就是所有宇宙的聯合。操作系統就是宇宙的通用法則,而內部軟件則是可搭載的小法則。人們都是生活在一個名為“生存”的遊戲裡,行為方式已經是受到遊戲規范的,除了神!神的行為不會受到遊戲的規范是因為神已經看穿了這個遊戲的代碼,並且可以隨意利用漏洞。在神明眼裡,人不過也就是複雜一點的代碼而已,也僅此而已。玩家會對遊戲裡的NPC產生真正的感情嗎?沒可能的吧……老主人說過,人終究是無法和這些BUG般的存在相比,尤其是那個由“生存”遊戲開發者所創造的的負面代碼。
大小姐啊!老主人給您取名碧斯芙的原因就是希望您能夠平靜地生存下去,不要再和這些怪異再接觸啊!更何況,那個負面代碼的人類賢者又回來了……對於那個人,老管家是真心感到憂慮和恐懼。不僅因為那建立在無數血腥之上的威懾,更是因為老主人在背後捅了人類賢者一刀啊!如果這件事被人裡知道,就不單單是黑貓解散這麽簡單,而是全員驅逐了!不管人類賢者最後那段時間又如何瘋狂、如何人·渣,但畢竟沒有觸及人類生存的底線,反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還幫了人裡一個不小的忙。老管家渾濁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決然,如果人類賢者對大小姐出手的話,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其得逞的!
“阿嚏!”禍天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道,“哪個混蛋在罵我!”
“惦記你的人還真多啊。”蕾米莉亞在一個臨時搭造的簡易亭子裡喝著紅茶,用詢問的眼光看向禍天。畢竟像禍天這類人一向是無利不起早的害蟲,更何況這位人類賢者似乎非常不想遇到芙蘭呢。
“長話短說,你們姐妹三個被黑貓盯上了。”禍天可沒有扯皮話的欲望,身前身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黑貓?”蕾米莉亞微微驚訝地重複了遍,並沒有詢問原因。
“大小姐,要不要我把他們全都解決掉?”咲夜在一旁盡職地問道。
“你就算了吧!對付你的時間停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弄陷阱了。黑貓又不是笨蛋,不可能跟你正面衝突的。”禍天擺了擺手,對於咲夜的話不屑一顧。咲夜僅僅是淡淡地看了眼禍天,也沒有出聲反駁,或者露出殺意。時間停止在某種程度上也僅僅是個能力,而非神域。
“我知道了,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事嗎?”蕾米莉亞公事公辦地說道,只不過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嗯?禍天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咬!
啊!!!!!!!!!!!!!!!!!!!
松口!禍天立馬反手揪住了芙蘭的腦袋想要拉下來,可是芙蘭卻像是吸血蟲一下緊緊貼著禍天的脖子,怎麽扯都扯不下來!
“該死的!你不是說芙蘭在地下睡覺呢的!”禍天一臉鬱悶地看著蕾米莉亞,手上毫無憐憫地使勁拽著芙蘭。
“啊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芙蘭對於你的味道相當熟悉,估計是聞到你的味道後醒了吧。”蕾米莉亞笑得很無良,兩顆吸血牙露在外面一副邪惡的模樣。真不愧是惡魔!
“開玩笑呢!她什麽情況?怎麽能避開我的感知?”禍天萬分鬱悶,本來已經打起十二分的注意了,最終還是被這隻小的給偷襲了!幸虧最近幾次似乎會控制吸血量,那也就由得她去了。
“似乎是覺醒了一部分血脈能力了呢。”蕾米莉亞喝著紅茶,毫不在乎地說道。只不過看向芙蘭的目光帶著久違的溫和,當然芙蘭因為吊在禍天脖子上而看不到。
“……”禍天瞥了瞥在自己懷裡像是孩子一般吮吸自己血液的芙蘭,知道某些問題還是不能問的。
“告訴你也無妨,實際上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能力。”在禍天驚訝的目光中,蕾米莉亞緩緩說道,“芙蘭新增加的能力說到底還是跟你有關,是靈體化而已。”禍天一下子了然。畢竟自己是騷靈實體化,血液其實就是實體化的靈力。
哎?
不對啊!如果芙蘭靈體化,自己為什麽發現不了?除非芙蘭的靈魂質量比自己高!不可能啊……雖然自己不喜,但是作為禍神的分身,靈魂質量不可能低的啊。
“我現在對吸血鬼的起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禍天確實產生了興趣。
“無非就是該隱由於弑弟之罪而承受上帝的詛咒,成為被迫吮吸鮮血的永生者,他與背棄了伊甸園的莉莉絲相遇後,得到了莉莉絲的指引,學會了如何從鮮血中榨取強大的力量。莉莉絲可是有著夜妖之稱的夜之魔女呢,與夜梟是不是有什麽關聯呢?我說的對不對?賢者大人。”蕾米莉亞的眼神如同銳利的彎月直視著禍天,禍天亦無所回避。
禍天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看樣子你似乎覺醒的是鮮血追憶啊。”蕾米莉亞也只是微笑,而並不置否。
“嘛,雖然吸血鬼初代確實是因我而死,但你要明白一個事實。吸血鬼初代也不是生而就是吸血鬼的,好像是誰給了她一滴鮮血,使她變成了永恆血族。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還有就是她本就沒有後來吸血鬼的那些缺點,是……”
“臨死前自己詛咒的,以永恆的生命作為代價。”蕾米莉亞平靜地接口道。
“你知道啊。”禍天將吸完血後的芙蘭放到一邊的凳子上,將凳子往裡面拖了拖防止陽光照到。
“能請你作為‘夜梟’回答一個問題嗎?”蕾米莉亞看著禍天,平靜中帶著驚雷般的威嚴。
禍天不為所動地說了一個字:“請。”
“為什麽造出魔人?”蕾米莉亞的語氣讓明媚的陽光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禍天沉默了一會後說道,“以我當初作為‘夜梟’的想法就是無聊啊,當然順帶存了滅了她所有的後裔就是吸血鬼的心思。”禍天話也僅僅說了一半,那更深處的惡意也不必全部說出口,意思到了就行。
魔人就是禍天創造的,可以說魔化就是禍天一手傳下去的技術,當然蟲舍也是。只不過蟲舍是後來禍天作為賢者時的成就罷了。
“好了,這種沉重的話題到此為止吧。”蕾米莉亞的氣場轉瞬即無, 用餐巾抹了抹自己可愛的小嘴,“能夠請你今晚留宿嗎?”
“你準備讓我露宿嗎?”禍天指了指一旁還是廢墟狀態的紅魔館。
“真是失禮,地下還是有可以招待客人的……”
“監獄。”禍天淡定地說出了一個詞匯。蕾米莉亞那張小嘴就張在那裡說不下去了。
“哎……”禍天歎了口氣道,“我理了下之前人裡的卷宗,發現你們紅魔館之前拐帶了不少B型血的人類,全部……關在地下地獄吧。”
“反駁不能呢,當然現在那些監獄已經空了。”蕾米莉亞一攤手,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地方。
“讓我住監獄,到底是個什麽想法?”禍天翻了個白眼吐槽道。
“也沒什麽,就是帕秋莉有些魔法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你。順帶的,收集一下我們三姐妹的口娘,畢竟你就隻喂芙蘭,有些偏心呢。”蕾米莉亞一副小孩子不給玩具的賭氣模樣讓禍天白眼狂翻。
禍天起身後定了一秒,說道:“閑聊也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畢竟人裡的收獲祭快到了,現在也挺忙的呢。”禍天打開了隙間,回頭望了眼在那端坐的蕾米莉亞。
“出行的時候,小心黑貓。”
這是禍天最後的告誡。能夠讓人類賢者如此告誡的人類團體,也不是泛泛之輩呢。蕾米莉亞對這個人類團體產生了些許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