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經是隔天。 禍靈夢一抬頭就看到不少人盯著自己瞅。舊地獄誰不知道星落樓大廳的鬼頭櫻是鬼頭的本體,壓根不準人靠近。昨天鬼頭喝醉暫且不說,醒來聞到天酒原漿直接一個哆嗦。天酒原漿是啥,那是給龍神的供品!看這丫頭抱著天酒原漿靠在自己本體上睡覺,鬼頭那叫一個苦瓜臉。這個小祖宗絕逼是抱著龍神粗大腿的小祖宗,誰TMD敢惹。於是鬼頭很乾脆地裝死,甚至嚴禁眾人吵醒禍靈夢。
禍靈夢打了個哈欠,有些沒睡醒的樣子。左右看看,禍靈夢發覺鬼頭櫻下就自己一個人。赫卡忒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跑的。禍靈夢揉了揉眼睛,就這麽從眾人中間走出了星落樓。
舊地獄在地底,不分白天黑夜。鍾表幾乎無用,大家都是參照鬼族的行動來對時間。鬼族打架的時候是白天,喝酒的時候就是夜晚。
所以……
呯!
禍靈夢一腳踹飛旁邊略過來的不明物體,兩腳把前面擋道的也踹飛。禍靈夢此刻慵懶的神情中帶著少許魔性與狠厲,微翹的嘴角像掛著尖刀。禍靈夢那張揚而危險的氣場讓周圍的鬼族紛紛讓路。
“天酒原漿也壓不住你的陰暗嗎。”永江衣玖這個龍宮使者出乎意料地出現在禍靈夢面前。更令人驚奇的是,周圍的人似乎對禍靈夢漸漸失去了關注的興趣。
“少囉嗦,龍神還有什麽廢話?”禍靈夢可是記得昨天龍神附身在赫卡忒身上想告訴自己什麽事情的。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永江衣玖明明站在那裡,可是卻沒有人能看到她。哪怕是鬼族也無法感知到她的存在,永江衣玖就如同這條街上的一個背景一樣被所有人忽視了。
“你倒是與以前一樣。”禍靈夢跟著永江衣玖,碎言自語。
“……”如果不是龍神大人的命令,永江衣玖一點也不想和幻想鄉最麻煩的家夥有所接觸。只是她也知道這個麻煩是避無可避。
朦朧的雲霧泛起波紋,短暫的藍色電弧閃過虛空的軌跡。永江衣玖模糊了環境,竟然形成了相位通道!看永江衣玖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吃力。
讀取環境的能力?禍靈夢感覺這能力有些不對頭!
踏入雲霧之中,後面的“門”就慢慢合攏了。眼前的雲霧越來越大,可視度越來越小。禍靈夢開了個小差,回過神來發覺自己人在茫茫雲霧中迷失了方向。
哎,永江衣玖呢?
禍靈夢疑惑地左右看看,一個荒謬的想法浮於腦際。
她該不會跑了吧!
“開什麽玩笑啊!”禍靈夢腦門上開始冒黑氣了。
“啊,來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伊凜?“這個聲音禍靈夢還是記得的。
“過來吧。”
禍靈夢分清聲音來源,那裡似乎有一些水流聲。白茫茫的一片,禍靈夢只能依著水流聲向前進。水流聲越來越大,似乎近在眼前了。一隻手從暗處一把拉住禍靈夢,將其從雲霧中拉了出來。
禍靈夢踉蹌了下,乍一看哪還有雲霧。
“這是哪?”禍靈夢對眼前這個澡堂池子沒什麽印象。
“天女們平常洗澡的池子,俗稱……天池。”伊凜悠然一笑,倒是想到什麽好笑的梗了。
“我剛才在相位空間吧?你怎麽看到我的?”禍靈夢自然地脫衣服下池。天女池有淨化能力,不泡白不泡。
“我只是感受到了你的魔性而已。”伊凜眼中那抹韻轉的墨色不斷旋動。
“是嗎,看來你很閑啊。”禍靈夢看到伊凜手邊的酒,順手拿了過來。
“倒也不是,本來確實。”伊凜小口喝著天酒,非常享受。
“永江衣玖嗎。”禍靈夢搖搖頭,將肩膀埋在水面下。
“跟我也有些關系,畢竟是魔。”伊凜發梢的暗色已然淡了很多。
“看來你拿了不少好處啊。”禍靈夢嘟著嘴,皺著可愛的眉頭。
“僅僅是讓我能跟你一塊泡澡喝酒罷了。”伊凜用毛巾浸了浸池水敷在額頭上。
“那你還有什麽不滿嗎。”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省了我百余年的氣力,倒是沒什麽不滿。”伊凜遊到禍靈夢身邊將下巴點在禍靈夢的肩頭,“可惜不能帶下兵衛過來,不然就有人能替我們按摩了呢。”
“說事吧,你不是為了享受才答應的吧。”禍靈夢對於伊凜作怪的雙手也不以為意。
“……”伊凜頓了下,笑道,“這池水以後就不能用了呢。”伊凜用手擰了擰自己的發梢,一陣肉眼可見的黑霧彌散。
“你說過這是天女洗澡的地方吧。”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是哦,洗盡七情六欲,還以天女純潔的地方。”伊凜的嘴角有一抹看不出味道的笑,“用來壓抑你的邪念可以說相當不錯呢。”
“所以呢?故意撩我是作甚?”禍靈夢這具軀體畢竟是小,根本沒有生理反應。
“只是我個人的惡趣味而已,請不要在意。”伊凜手一拉,一個出乎意料的存在出現在禍靈夢的眼前。
“封獸?!”禍靈夢愕然地看著眼前迷糊不已的封獸。
封獸聞了聞禍靈夢,有些奇怪地黏了上來。
“喂!別舔!”禍靈夢使勁按著封獸的腦袋,可惜並沒什麽ruan用。
“雖然我有些疑惑,但看她這樣子總算是能確定了。”伊凜擺出一副松氣的樣子,可是嘴角露出來的笑卻一點也掩不住!
“說吧!到底什麽事?”禍靈夢無法擺脫封獸的糾纏,乾脆任由封獸八角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
“跟魔有關。”伊凜的表情一下子變了。那溫和而隨意的神情頓時變得如若雷霆般犀利,眯開眼炸出的暗光昏黃了池水。
“根據赫卡忒有效的信息,地獄中央鎮壓著七位魔,其中有一位是我的半身。”伊凜語出驚人。
“喂,你該不會是想救那個半身吧!”禍靈夢嚴肅的語氣非常明顯地在提醒伊凜。
“當然~不會。”伊凜又回到了那個悠然的狀態,笑道,“我不過是魔性的容器罷了。我深刻地明白這點,所以才能清醒。”伊凜喝著天酒,一點看不出剛才那雷霆般的暗光。
“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一件。”伊凜豎起一根指頭搖晃道,“赫卡忒這次賺夠了信息,鬼帝雲指責典伊鬼帝的不作為。於是拉出了死界意志逼迫典伊鬼帝一起出兵……”
禍靈夢表情一緊。
“……跟幻想鄉來一次拉練。”伊凜看著禍靈夢那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作弄成功了。
“當然並不是普通的拉練,或許幻想鄉也有類似赫卡忒這樣的間諜。赫卡忒在地獄的第二身一般情況是回不來的,因為命運時鍾姬封鎖了屏障。只要赫卡忒的第二身敢靠近屏障絕對會被發現,然後被泯滅。你撞碎屏障的一瞬間波動到了整個屏障,所以赫卡忒的第二身才可以悄然鑽個窟窿離開。同理,幻想鄉受到龍神的注視,也沒那麽容易進出。”伊凜的說明讓禍靈瞬間明白龍神這又是拿她當槍使!
“這次雙方約定在禍界打一場,以幽幽子進入禍界為開始信號。”
“這是什麽意思!!!”禍靈夢猛地站了起來,甩了封獸一臉水。
“就是字面的意思,不要激動。”伊凜將一杯天酒送到禍靈夢嘴邊。
禍靈夢神色變幻間,彌漫的黑氣染黑了周圍的桃樹。
“收斂。”伊凜指頭一點,將那些黑氣重新壓回到禍靈夢體內。
禍靈夢腦門上的黑氣漸漸壓下,然後氣惱道:“龍神太過分了!”
“你也沒必要過分在意,反正時間很久。”伊凜慢悠悠地將禍靈夢按回水中。
“多久?”禍靈夢皺著眉頭,不開心。
“異變結束。”顯然伊凜也是知道春雪異變的存在,“這個冬天才剛剛開始呐。”
“是嗎……”幻想鄉的時間速率很慢,這麽算確實很久。
唉?問題不是這個!
“你對龍神這麽為所欲所就不介意嗎?”禍靈夢夜梟那部分極度不喜歡被別人掌控。夜梟渴望的是黑暗而混亂的黑夜,是最瘋狂的自由。
“不要著急。”伊凜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如果司機和乘客都急了,會翻車的。”
“你……”伊凜當真有種奇異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
“下雪了。”伊凜將額頭上的毛巾拿下,自然地伸手去接飄落的雪花。雪花入手即化,伊凜似乎舍不得天酒這麽涼掉,將瓶身放入水中溫酒。連天人所居住的天界都下起了雪,還真是奇特。
“天人住在雲層之上,據說洗掉的雜塵會在更高的空凝聚化成天雪落下。”伊凜開玩笑道,“沒有黑雪呢。”
“別開這種玩笑!”
在更高的空,永江衣玖用雲霧包裹住一片區域。
在這裡,黑雪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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