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夢。”禍靈夢訝異地看著兩手拎滿食材的妖夢。

　　“你是……”妖夢飄到禍靈夢面前，有些說不上名字。

　　妖夢不擅長分辨存在，只能從臉、氣息和妖氣上判斷一個人或妖。禍天的氣息、妖氣與身體樣貌十分多變，妖夢認不出來也屬正常。

　　“看。”禍靈夢用指代劍，輕輕劃了一道劍招。

　　“師傅！”妖夢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嬌小的師傅。

　　“你知道幽幽子在哪嗎?”禍靈夢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幽幽子大人嗎?嗯……應該在外面逛吧。差不多再過幾個小時就應該能回來了。”妖夢想了想回道。

　　“這門呢?”禍靈夢指了指身後的門。

　　“短的話幾個小時，長的話好幾天，沒數。”妖夢顯然也習慣了。

　　禍靈夢皺了皺眉頭，心裡想道:要是關個幾天就麻煩了。算了，畢竟只是擔心而已。禍靈夢一想開，也就沒那麽緊張了。

　　“師傅，我們下去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妖夢說著開始向下飄。

　　“好地方……”禍靈夢一邊嘀咕一邊拉著封獸向下飛。封獸此刻的表情有些呆板，與剛才那豐富無言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禍靈夢或許現在想問，但還是壓抑住這股衝動，僅僅是拉緊了封獸的手。

　　妖夢飛下了雲層，認定方向後就筆直地向那個地點飛。禍靈夢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白雪覆蓋了所有地方，大概能分辨的只有起伏高低的樹。

　　“這是獸道吧。”禍靈夢認出了這條路。

　　“就在那。”妖夢向那邊示意。

　　禍靈夢順勢望去，看到了一盞昏暗的油燈。

　　“夜雀的烤店啊。”禍靈夢瞬間明白了妖夢說的是什麽地方了。

　　“嗯，米斯蒂婭的燒烤好吃，釀的酒也是一絕。”妖夢迫不及待地落地快步走。

　　“這孩子……”禍靈夢好笑地看著妖夢的動作。

　　在幻想鄉，飛行與漂浮可以說是比較常見的能力。直接飛到別人家裡是很無禮的行為，主人可以視為一種挑釁。當然，某掃把星和某紫的行為不算。這一大一小也是沒大沒小的典型。在別人家裡開流星、隙間到別人裙子底下什麽的，都是常態。這種禮節大概也就人裡和人裡附近有所流行，妖怪間是不通用的。妖夢這個介乎於人與妖的存在大概也是個十足的異類吧。想到這裡，禍靈夢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這孩子，比我強呢。”禍靈夢不由自主地笑道。雖然人裡對不傷人的森林派妖怪很通融，但不信任和不願接觸是必然的。妖夢雖然是半人，但在普通小孩眼中恐怕與妖怪無異。妖夢並沒有一個完美的童年，但幽幽子用自己彌補了這點。話說，妖夢怕鬼也是幽幽子整出來的吧……

　　“師傅，快進來啊。”妖夢拉開門向禍靈夢招了招手。

　　“師傅?”米斯蒂婭疑惑地跟了出來。

　　米斯蒂婭疑惑地看著禍靈夢兩秒，然後大喊道:“英雄！”一個飛撲，米斯蒂婭像個布袋熊一樣掛到禍靈夢身上。

　　“看看，這認人的速度。”對於禍靈夢的不滿，妖夢只能尷尬地笑笑。

　　“好了好了，下來吧。你這裡有酒嗎?”禍靈夢舔了舔嘴唇。融合夜梟後，酒癮大概也一並繼承了。

　　“有！”米斯蒂婭點點頭，然後跳下來一路小跑回店裡。禍靈夢從妖夢側身走進店裡，與當時一樣的布置。

　　米斯蒂婭端出來三瓶小酒和三杯小碟。

　　“清酒?”禍靈夢還以為是果酒。畢竟大米這種原料只有人裡才有，妖怪是不事農耕的。

　　“嗯，我有朋友可以搞到大米。”米斯蒂婭十分自豪地說道。

　　“不會是偷的吧……”也不外乎禍靈夢這麽想，米斯蒂婭對人類友好度可是惡劣啊。

　　“誰說的，我跟大狸子換的！”

　　大狸子……這兩一個討厭人類一個喜歡人類，還真能湊到一起啊。禍靈夢對大狸子不是很清楚，因為她來幻想鄉的時間很晚。同時跟那兩個八嘎神一樣，有著進入幻想鄉的實力。當然這不是說大狸子能打，而是說她的妖力積存度很高。禍靈夢有理由懷疑大狸子跟因幡帝一樣是一隻古妖，可能沒因幡帝那麽久遠。

　　“大狸子在魔法之森有一個流聚交易市場吧。”對於森林派妖怪的近況，禍靈夢還是有所了解的。

　　“我不去那裡，都是大狸子帶著大米過來的。”米斯蒂婭從桌台下面拿出生的八鰻魚準備烤。

　　“哦，大狸子親自過來?”大狸子不是統合了幻想鄉所有的妖怪狸嗎。這種事情隨便打個下手過來不就行了。

　　“嗯。”顯然米斯蒂婭對於大狸子親自來這件事沒有考慮太多。

　　“說到大狸子，我剛才在人裡還看到她了呢。”妖夢坐到禍靈夢的左邊，順手倒了杯清酒。

　　“鈴奈庵吧。”禍靈夢拿起酒瓶給自己和封獸滿上。

　　“師傅你知道啊。”

　　“我只是知道那家書店而已。”禍靈夢攤手道，“那家書店堆放妖怪書的事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只是店主跟阿求關系比較鐵，所以裨田家的人才沒有多管。“

　　“妖怪書啊……”妖夢想了想說道，“我寫的書算嗎?”

　　“概指的話，當然算。不過一般代指的是封印了妖怪和具有魔力的書。”禍靈夢喝了一小口清酒，感覺味道還不錯。

　　“妖怪能被封印書裡啊。”妖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過都是一些威脅度不高的家夥罷了。危險的都被我扔到魔界去了。”禍靈夢一邊喝一邊說，小半瓶就這麽下肚了。

　　“給，下酒菜。”米斯蒂婭端上來一盤用墨綠色的團塊。

　　“這是啥?”禍靈夢用手指捏了捏。

　　“把碾碎的甜菜跟年糕混在一起做的丸子。”米斯蒂婭拿了點鹽放在一邊。

　　“意外的具有人類小店的氣息呢。”禍靈夢驚訝道。

　　“嗯，很多人都這麽說。”米斯蒂婭也不介意。

　　“為什麽討厭人類呢?”禍靈夢順口道。

　　“因為……討厭吧。”米斯蒂婭似乎不太想說。

　　米斯蒂婭把烤好的八鰻魚裝到盤子裡遞給禍靈夢。

　　“是嗎。”禍靈夢也不在意。

　　“好吃嗎?師傅。”妖夢似乎很期待禍天的回答。

　　“不就是燒烤嗎。”禍靈夢吃不出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什麽啊！這調味粉可是米斯蒂婭自己調的，人裡可沒有這味的。”妖夢憤憤不平道。

　　“是嗎……”禍靈夢吃得速度慢了下來，在想一些事。

　　“師傅?”妖夢看著沉默下來的禍靈夢，用手指點了點禍靈夢的肩。

　　“沒事，這燒烤確實好吃。”禍靈夢換上了一副笑容，吃得津津有味。

　　“我就說嘛。”妖夢也跟著開心起來。

　　“啊，八鰻魚沒了。我得回家去拿。”米斯蒂婭翻了翻下面，似乎忘記準備多余的八鰻魚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妖夢自告奮勇道。

　　“謝謝啊。”米斯蒂婭也不客氣，拉著妖夢就從後門出去了。

　　店裡一下子就只剩下封獸和禍靈夢二人。

　　“她跟妖怪，比跟人類親近多了。”禍靈夢幽幽的來了一句。

　　封獸沒有搭話，一邊吃著八鰻魚一邊看著禍靈夢。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禍靈夢覺得這樣子沒法跟妖劍交代。

　　“她不是人類。”封獸硬邦邦地說道。

　　“嗯?”禍靈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不是人類。”封獸繼續道，“你卻拿人類的眼光看她。這是錯誤的。”

　　“可能吧。”在她眼中，或許妖夢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妖怪。妖夢或許就是那個她所需要擔心的妖夢。

　　禍靈夢搖了搖頭，手一抓，抓空了。禍靈夢低頭一看。好家夥，一盤八鰻魚全沒了。禍靈夢一轉頭就看到封獸那滿滿當當的嘴。

　　“人類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我覺得能吃能喝酒很幸福。”咽下去的封獸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禍靈夢一把手抓住了封獸的腦袋，魔紋瞬間蔓延封獸全身。查探了一會，禍靈夢才收回了魔紋。

　　“你已經差不多了解人類了。封印沒有完全解開是為什麽?”封獸身上的人符已經搖搖欲墜了。如果封獸願意，強行破開剩下的封印是沒問題的。

　　“我覺得人類挺好，所以拜托女神天子加固了封印。”封獸偷偷拿禍靈夢酒瓶的手被禍靈夢直接拍掉。

　　“你居然拜托那個逗比?”禍靈夢估摸著龍神是不是暗中動過什麽手腳。

　　“女神天子人挺好的。”封獸不懂禍靈夢為什麽喊她逗逼。

　　“有人嗎?”店門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