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禪立即變成了禍靈夢的樣子,只不過看起來還沒睡醒。
“想好好睡覺都不行,汝就是蒼白嗎?”禍靈夢扭了扭腰骨,似乎腰骨有些酸痛。
“禍靈夢?”蒼白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禍靈夢看了看不遠處的八雲居,眉頭狂皺。
“速戰速決,哀家不喜歡呆在這裡。”很明顯,禍靈夢現在不想跟八雲紫有交集。更何況,禍靈夢分明感覺到八雲紫在用境界偷窺。
禍靈夢一伸手,無數隙間被蠻狠地撕裂。
“這!”蒼白的眼珠子一凸,愕然地看著如此暴烈的境界用法。在蒼白眼中,境界是最高端的力量,是優雅的神秘。這種如同狂戰士般的狂暴用法讓蒼白再也不能保持自製。這如同一個優雅的貴族看到一個粗野的農民和自己同桌吃飯一樣,不堪忍受。
“迷信境界的人,只會歸於混沌。”禍靈夢周圍撕裂的隙間露出了一隻又一隻猩紅的境界之眼。
“這是!拉普拉斯?不對,除八雲紫之外的人不可能差遣那個魔眼。”蒼白的臉色真的一白。
“魔眼?”禍靈夢面無表情地回道,“這只是哀家的境界。”
蒼白仔細看著那些猩紅的境界之眼,在細微處還是發現了不同。並非是那種無數境界回旋的境界魔眼,而僅僅是一種粗淺蠻橫的模擬用法。不過饒是如此,這些猩紅的境界之眼也讓蒼白感到極度不舒服。
“哀家沒心情和你聊天,歸於混沌吧,愚蠢的家夥。”禍靈夢的雙眼出現了六芒棱形的徽印,背後的六翼只有一翼凝成了實體。
境界「境界與混沌的分界」!
所有的境界全部混亂了!分界物體的一切棱線都在歸於虛幻,就連蒼白和禍靈夢的形體也不例外。更加讓蒼白震驚的是,盡管禍靈夢的形體已經化為一片虛幻,但那雙猩紅的境界之眼仍然保持應有的棱線。
“不要小看我啊!”蒼白一聲大吼,周身混沌的境界線再次凝實。
一雙猩紅的境界之眼懸停於蒼白不過毫米之觸,蒼白甚至能從那單調的線條中感到一絲不屑。
禍靈夢收束了所有的境界,蒼白頓時被混沌同化成了混沌。
“心存死志之人,沒有未來。綠禪,這話也是對你說的。”禍靈夢看了眼不遠處的八雲居,立馬準備掐斷降臨。
“請稍等一下。”八雲藍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有事快說。”禍靈夢有一絲煩躁,她感到要是再不遠離八雲居的話可能會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這是紫大人托我交給你的東西。”八雲藍拿出了一條紫色的八邊形吊墜。
“這不是……”這不是蒼白的東西嗎。
“戰鬥之前,我遵紫大人的命令將其要了過來。”八雲藍將吊墜交給禍靈夢之後就走向八雲居。
禍靈夢握緊了吊墜,眉頭緊皺。
這根吊墜能穩定並變向強化境界的能力,對於她而言是個既好又糟糕的物件。不過,八雲紫居然將其從蒼白那裡要了過來……
“切,剩下的事汝來處理。”禍靈夢一股驚悚感油然而生,頓時掐斷了降臨。
八雲居內。
“呼……還好走了。”八雲紫的心跳終於開始緩慢平複。
八雲藍打開門,看到八雲紫倚在牆邊發呆。
“紫大人!”八雲藍連忙小跑到八雲紫身邊。
“麻煩你了,藍。”八雲紫依然保持著幼小的姿態。
八雲藍抱起八雲紫就走向裡屋。
綠禪摸著心臟,深呼了幾口氣。禍靈夢剛才的驚悚感可是一絲不差地傳遞給了綠禪。綠禪驚疑不定地看著門半掩的八雲居,猜想可能是八雲紫造成的。
“這種天敵般的感覺,還真是……”
噗嗤!
一把斬魄刀刺穿了她的胸口。
“誰?!”綠禪瞳孔放大地轉頭看去,只看到一片虛妄的混沌之影。
“Uooooooooooo!”那把時而凝實時而虛幻的斬魄刀讓綠禪清醒了過來。
“居然,還沒死…”綠禪無力地倒下。
剛才禍靈夢使用境界已經抽取了綠禪太多的力量,現在的綠禪只剩下空殼了。
亮白色的混沌之影盯著八雲居,發出了骨磨的嘶吼。從地面、空中出現了無數混沌之影,這些混沌之影瘋狂地撲向八雲居外面的結界。龍神布置的結界居然在劇烈的顫動,強烈的輝光被混沌之影一點點吞噬。
“Uooo!”亮白色的混沌之影看著搖搖欲墜的結界,一頭撞向結界。
電磁般的巨響,結界如水溶般消散於空中。
無數混沌之影瘋狂衝向八雲居,彷佛那裡有什麽美味的東西一樣。
“煩人的雜碎。”時空被暫停了。
幼小的八雲紫從屋內走出,散發著陰暗的氣場。一條條隙間如同饕餮般將混沌之影吞沒,原本深紫的隙間現在如同漆黑一般無光。那散發的負面因子,將八雲紫染成了負色。
“龍神……”漆黑的瞳孔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目光。
時停解除,除了亮白色的混沌之影外,其他全部被隙間吞沒。
“Uo?”亮白色的混沌之影似乎愣住了。
境界「生與死的境界」!
半灰化的綠禪被八雲紫直接復活。
“別偷懶了,你連禍野都沒解除。”負色的幼小八雲紫打了個哈欠,“那個留給你了。這個冬天如果沒有意外,我要洗掉這些雜質。龍神真是的,手都開始伸到我身上了。有意思,哼哼。”說完,八雲紫還回頭看了眼亮白色的混沌之影。
“掙扎吧,蒼白。無論你怎麽掙扎,都逃不了。因為這就是命運。”八雲紫那看穿一切的目光讓亮白色的混沌之影劇烈顫抖著。
“Uoooooooooooo!”亮白色的混沌之影發出了嘶吼,然後轉身就跑。
“我說,我錯,我棄神諾。”幽綠的禍野散發出淡淡的幽光,將亮白色的混沌之影封鎖其間。
八雲紫感知到禍野的變化後,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
“這個禍野,有點像錯亂的境界。不,似乎糅雜了更加有趣的東西。禍天那家夥,借由我的力量造出來一個怪物啊。難怪不肯進行黃金煉成的最後一步。”八雲紫是知道的,禍天的黃金煉成並不完整。因為完整的黃金煉成是需要歸一的,而不是這樣分成四個,就算現在兩兩相合也遠不如四者歸一。
“你的心太大了,禍天。”八雲紫一頭鑽進被窩,安安穩穩地睡覺了。
八雲藍安靜地守在一旁。
外面的戰鬥持續了很久才安靜下來。
綠禪晃悠悠地走進八雲居,看著八雲藍和八雲紫。
“出去說吧。”八雲藍起身帶著綠禪走到了屋外。
原本荒涼的外景瞬間變成了山林。
“八雲居和迷途之家是一張紙的正反兩面,紫大人住在八雲居,而橙和冥夢住在迷途之家。”八雲藍帶著綠禪再次走進迷途之家。
“這裡……是幻想鄉吧。”綠禪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嗯,這裡是緊靠妖怪山的一座小山,有幸運的境界保護。”
“原來是這樣。”
“你想知道什麽?”八雲藍直切重點。
“嗯,是有點想知道,但總覺得知道了會卷到什麽不得了的麻煩之中呢。”
“就算不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你們的。畢竟,你們就是這種存在。”八雲藍的笑容讓綠禪萬分無力。
“你說的也對……”綠禪把臉貼在桌子上無力地說道,“那就說說那個蒼白吧。”
“……”八雲藍的笑容一黯,無奈道,“終究還是要說他。”
“被拋棄的境界是怎麽回事?我從來沒聽禍說過,轉化時也沒翻到禍這部分記憶。”
“就像木雕一樣,完美的雕刻是需要一刀一刀削去多余的木屑的。不然,所有的境界集合在一起,只是混沌而已。”八雲藍用狐火在給綠禪燒茶水。
“所以說……”
“他所謂的境界拋棄只是紫大人丟掉的一些境界,或者說是當初散落的境界。”八雲藍將燒好的茶水放到綠禪面前,“那些偶然得到這些散落境界的人就自稱為被八雲紫大人拋棄的境界使用者。”
“什麽啊,我還以為有什麽黑幕加八卦呢。”綠禪端起茶杯,也稍微松了一口氣。
“但是,禍靈夢不同。禍靈夢身上的境界是禍天大人從八雲紫大人境界之眼上硬生生斬下的一小塊本源境界。”
噗!
綠禪頓時將茶水噴了出來。
“你說什麽?”綠禪瞪大了雙眼,“那豈不是說,八雲紫可以隨時控制禍嗎!”
“嘛,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上紫大人完全不能控制禍。”
“真的?!”綠禪不信。
“嗯……你看。”八雲藍從橙的玩具中找到了一塊磁鐵。
“這怎麽了?”綠禪疑惑。
八雲藍將磁鐵扳成兩塊,然後將斷口靠近。磁鐵很明顯的相互排斥。八雲藍將其強行靠近,然後松手。兩塊磁鐵轉了個頭吸在一起。
“紫大人下了永不相見的境界,使得禍靈夢無論如何都會排斥紫大人。這是因果上的排斥,也間接導致紫大人完全無法控制禍。嗯,或者說紫大人從來不會用境界去控制那些人。沒有必要的……”八雲藍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在苦笑。
“死界這次的行動……”
“試探而已。”八雲藍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死界搜集了很多蒼白這種人。”
“他們不會是想取而代之吧。”綠禪這麽一想,頓時覺得死界很瘋狂。
“死界的人向來瘋狂。這些棄子也是引子,你自己小心吧,早乙女涼。”
“唉?你叫我什麽?”
“早乙女涼。”
“……我被你承認了?”
“我隻承認有毛茸茸尾巴的可愛存在。”
“……”綠禪無語。
“當你繼承幽幽子的死亡記憶時,你就已經被幻想鄉承認了。”八雲藍看著涼吃癟的臉笑道。
“那還真是……”綠禪忽然倒下,沒了氣息。
七日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