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484H:279A:L]]]——————————————————————————————
戰爭結束了,就像它突然而至一樣,結束的也是很突然。很多人甚至都沒有多少心裡準備,就這樣結束了。想象中雙方BOS5決戰並沒有爆發,或許說也沒有人去在乎。因為它結束了,人們不必再抱著必死的決心上戰場了。
或許人心就是這麽奇怪的東西。
久違在那鐵鏽與焦臭味的戰場中,很多人都麻木了。麻木到身旁的一具具屍體彷佛都是日常,感性的部分已經被這殘酷的現狀給一刀刀割去。崩潰的、失常的、還有瘋掉的,只剩下一部分麻木的還算是正常。但那雙一看見人就本能散發的殺氣告訴你,他們是如何活下來的。
“結束了……”
一聲聲的呢喃彷佛不可置信,滑落的淚珠卻不再是悲傷的延伸。
是啊,結束了。
沒有哭聲,亦沒有歡呼,那一雙雙顫動的唇默念著一個又一個名字。
他們,已經回不來了。
永遠。
昔日的吵鬧與矛盾還歷歷在目,因為不服氣而拌嘴的話語還清晰地留在耳畔。但是……那一幕幕的畫面全部被那最後一刻所凝固,那是真正的舍生忘死。或許,沒有戰過的人不會明白。“他幫我擋過子彈!”這句話真正的份量。
明白的人,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霧雨店長就這麽站在禍界與人裡的通道旁,目視著一個個歸來的人。沉默的眼神猶如磐石,不動不搖。
“這個冬天,很難過啊……”慧音站在一邊,神色間有些擔憂。人裡的安全完全是由人口堆出來的,人口的大量減少必然會產生相當大的隱患。這是歷史的教訓,也是不得不考慮的難題。
“讓那些在外團體回來一部分好了。”霧雨店長的聲音永遠那麽令人心安信服。
慧音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再說什麽。
這次的主戰就是那些在外團體,回來的……卻是只有這麽一些,而人裡的青壯年又損失慘重,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幼。日常的清理野獸、擊退妖獸,估計都很難維持。
“安心吧,他還沒死呢。”說完,霧雨店長就轉身離開了。慧音一聽,一愣之下也明白了霧雨店長所說何人。
“也是……”慧音也是自嘲道。
那個人,還沒死呢。
不過那個一心為人的賢者,現在……在哪呢?
無緣塚的石碑旁,一個人辛苦地刻著一個又一個名字。石碑上密密麻麻的的刻痕,似乎在告訴你這一塊碑所承載的重量。
“你還是這麽喜歡麻煩,有意義嗎?”蓮夢坐在另一塊石碑上,晃蕩著不穿鞋子絲襪的腳問道。
“意義啊……”禍天抬頭笑了下,說道,“意義這種東西不是因為有需要才有的嗎。”
“你還笑得出來。”蓮夢用腳踢了踢禍天的腦袋。
“總算結束了,不是嗎?當然要笑笑。”禍天被蓮夢這麽踹也不惱。
“當然是結束了,不過……”蓮夢也是無奈地看著禍天,歎氣道,“你至於用那麽激烈的方式嗎?”
因為神戰框架的原因,普通人當然不明白神明的戰鬥是如何結束的。這當然不包括蓮夢在內的禍人形,因為其特殊性,明明不是神明卻也會被限制進去。
“再怎麽說我也算是BOS5一級的人物吧,被群攻也是理所應然的吧。”禍天一臉不在乎。
蓮夢撇了下嘴,用腳尖點了點禍天的腰。
“別別別!痛!”禍天連忙叫道。
“傷及根本了吧!明明是個騷靈,那裡的傷口卻無法愈合,只能暫時抑製住。”蓮夢的語氣有了一絲的變化。
“神戰不結束,凡人的戰爭也不會結束的,就像過去的戰爭一樣,兵對兵,將對將。要是對方的將被斬首,兵也會自然潰敗的。”禍天拉起了衣服,小心看了看傷口。
“那你也不能一對五百啊!要不是禍靈夢及時趕到,你估計連灰都不剩了吧。”蓮夢嘲諷的語氣相當的重。
就像一個普通人,空手以一敵二就很厲害了。要是能做到以一敵十,這個人就相當於個小高手了。但是再怎麽樣,也無法做到以一敵百,體力不允許罷了。禍天差不多就是這個情況,最後透支的太厲害被重傷了。要不是禍靈夢及時破開數百神明聯合布下的聯動世界,估計禍天真的就回不來了。
禍天微笑著,卻也沒有去反駁什麽。
“你……”蓮夢想要再說些什麽,面對那淡然的微笑卻發現似乎都是多余。
“哎……為什麽你能夠這麽執著。”蓮夢不明白,不明白眼前這個家夥的想法。
“有人說,幽靈是秉著生前的一股怨氣而生,就是那個沒完成的願望吧。我可是騷靈,騷動的幽靈啊,有執念是很正常的吧。”禍天並不糾結這個問題。
“那你也跟那個華胥的幽靈一樣,恐怕一輩子都成不了佛了。不,那個華胥的幽靈尚有可能,你是真的永遠都不可能了。與其說你像個幽靈,倒不如說更像是個守護靈。”蓮夢飄了起來,浮在半空中。
“現在的你更像是個幽靈吧,腳不著地飄著走。”禍天一邊說一邊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嗯……你說初代會不會有未完成的願望呢。”蓮夢轉身看著那顆永遠盛開的櫻花樹,嘴中喃喃道。禍天刻字的動作微微頓了頓,只不過凝神關注櫻花樹的蓮夢並沒有發現。
“有的,我肯定。”禍天的回答非常堅定。
蓮夢嗤笑了下,轉回身看向禍天道:“初代可是奉獻了一切給幻想鄉,靈魂什麽的都不會留下,幽靈什麽的只是幻想罷了。”
“嗯,確實是幻想呢。”禍天刻字的速度略微提了提。
“不說這個了,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嗎?”蓮夢突然像是做惡作劇的小孩一樣歡快地笑了起來。
“什麽?”禍天頭也不抬地問道。
“我在櫻花樹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哦。”
禍天的手一滑,刻歪了一個字。
禍天瞥了眼那棵櫻花樹,繼續道:“沒有人可以在那顆樹皮上留下刻痕。”
那顆櫻花樹的樹皮格外之硬,幽香用魔炮輪番炸過都不帶一絲燒焦的。
“永安,我的摯愛。”
蓮夢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
“……”沉默了一會的禍天笑著回道,“可沒有我的名字。”
“你也不必自欺欺人了。幻想鄉有這個心,有這個能力在樹上刻下名字的只有一個家夥吧。”蓮夢飄在半空盤起了雙腿。
“走光了哦。”禍天抬頭就能看見一片**。
“得了吧,我就不信你看了那種肉團復活成一個人的樣子還會有那種興趣。”蓮夢壓根不在乎。禍靈夢以前果體召喚的時候簡直家常便飯,這種羞恥心還有的也就藍早苗了。
“呵呵,我可是紳士聯盟的哦。話說,蓮夢,你不覺得聯盟跟蓮夢的發音很像嗎?”禍天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蓮夢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禍天,最後道:“算了,你自己慢慢刻吧。我去人裡買茶葉了。”
蓮夢穿著巫女服卻沒有穿燈籠褲,飛這麽高肯定走光無數。不過,她自己都不在乎,我操什麽鹹蛋心。禍天想當然的繼續刻著一個又一個名字,那些已經逝去的名字。
踩在雜草上的腳步聲遠遠地傳來,似乎還有蓮夢淡淡的驚訝。禍天聽到櫻花飛舞的聲音突然發出了金戈交鳴的聲響便明白那個人是誰了。
“你來了啊,今天真熱鬧呢。”禍天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能夠引起這顆櫻花樹敵意的也就只有風見幽香了,誰讓風見幽香曾經不間斷轟炸這棵樹轟了整整三天。要不是這棵樹真的只是硬而已,沒有攻擊手段,估計還能看到捆綁Play什麽的。
風見幽香打著陽傘,一如既往悠閑地走在這條不管是人還是妖都屬於禁地的小路上。那副樣子,還是那樣好像在等待什麽樣的思考狀呢。
“你的散步路線不應該是博麗神社、獸之道、花田到人裡,最後折返嗎。”禍天依舊是那副刻字的繁忙樣。
“感覺到了你的氣息,順道來看看。”幽香站在禍天的背後,櫻花瓣卻是金戈聲不斷。
“那你有什麽事嗎?”禍天到沒揭穿幽香這個淺顯的謊言。
幽香收起傘,蹲在了禍天旁邊,用手撥了撥長在石碑旁邊的野花,說道:“陪我去個地方。”
“不去!”禍天乾脆利落地拒絕了。
呯!
“想死嗎?”幽香一拳打在禍天腳邊,溫柔地笑問道。
看著花草無傷卻已經龜裂的地面,禍天突然覺得好不科學。幽香這貨什麽時候對力量的控制有這麽精細來著了,還有這貨來的時候似乎確實沒感覺到什麽妖氣。
“難道說……”
“你想的怎麽樣了。”幽香撣了撣手上的灰。
“我能先問一下去哪裡嗎?”禍天的眉頭不自然地挑了挑。
“妖怪山。”
“你找那個蘿莉大天狗有事?還是找那個無良記者麻煩?說好,我都不參與。”禍天果斷擺了擺手。那個無良記者還罷了,緊緊只是無良,禍天表示可以智商碾壓,但是那隻腹黑的蘿莉大天狗就不行了。呵呵,明明是隻白毛,黑得跟啥一樣。
“我找那隻鬼有事。”
禍天一個激靈,猛地轉頭卻看見幽香一臉平淡或者冷淡的表情。
“臥槽,你不會準備拆了幻想鄉吧。”禍天小心翼翼地問道。
“找她問點事而已。”幽香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落寞了下。
禍天皺了皺眉頭,有些煩心。他可不認為這緊緊是去問個話這麽簡單,要麽直接去多好,根本不用多此一舉。這只能說明有什麽是他必須要發揮作用的地方,可是禍天卻怎麽也想不出來。
“還是晚上吧。”禍天白天出現絕壁會被那群白狗暴打一頓,他可不想沒事找事。
“晚上等你變身嗎?”幽香似乎對這個有了點興趣。
“唔……”禍天也撓了撓頭髮,按理說他繼承了禍靈夢的力量,應該不吃詛咒才對。可是偏偏八雲紫這個詛咒還就完整地吃下了,哪怕是用大魔的力量爆發也沒見這個詛咒有什麽松動。
估計那個啥子詛咒就是唬人的,真正的情況可能自身出現問題了。畢竟自己一下子繼承了無數禍的記憶,男女對半分才造就這個特殊的情況。
“還是晚上吧。”禍天歎了口氣,變身後的力量確實大幅度下降,但是力量控制和隱蔽性卻極大提高。避開那群狗鼻子也是必要的,到時候再小心點避開烏鴉的眼睛,其實也差不多。要是禍靈夢沒從自己體內分裂出去的話,一個隙間直接就到了,根本不用這麽麻煩。
“找那個直腸子幹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特喜歡對你惡作劇。你封印她這麽多年,也沒見她狂暴什麽的。”禍天拿著刻刀又準備繼續刻名字。
“借她魔魘一用。”
“哐當”一聲,刻刀掉到了地上。
禍天疑惑地看著幽香,然後手放到幽香額頭來了句:“沒發熱啊。”
幽香“啪”掉禍天的手,正色道:“我想復活一個人,借你的東西一用。”
禍天眼睛一眯,了然道:“夜惠吧,你想借‘月’?”
“那個是必須的,不然無法救活夜惠。”幽香也沒有避諱什麽。
禍天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微張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回旋的信息就像是不斷閃過的水流,在禍天的眼中一閃而逝。
“拿走吧。”禍天將“月”拿了出來,放到了幽香手上之後說道,“你只要明白我一定回拿回來的就好。”
幽香摸著這張“月”安然回道:“那我一定會盡全力阻止你的。”
“到時候再說吧。”禍天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反正只要“月”在幻想鄉就好。
幽香說完就起身,要離開了。
“晚上還要我去嗎?”禍天在幽香快要離開視界的時候,遠遠地喊了聲。
“當然。”幽香那回眸一瞬的微笑似微風拂過的花朵般燦爛。
禍天感歎了聲,幽香的笑容可是絕版資源啊!
陰陰的樹蔭下,天氣似乎也不再那麽炎熱。微風吹過這片被樹蔭籠罩的石碑下,還有一絲絲的涼意,畢竟夏末了啊。
“這麽一會才刻了十分之一,汝的效率還真是低。”石碑後出現了禍靈夢的身影,一臉平眼地看著禍天,純當看一個傻瓜。
禍天長長的歎了口氣,不爽道:“你們約好了排隊來的是吧!”
“哀家可是從頭到尾都在,不過藏在汝的影子裡了而已。”禍靈夢叼著根禍天送她的煙杆,敲了敲煙杆把煙灰倒掉。
“你是吸血鬼嗎?”禍天吐槽道。
“吸血鬼的影子步行也就那樣而已,哀家殺過的也不少了,雖然都是雜種。”禍靈夢淡然的語氣中卻透著濃烈的血腥。
禍天摸了摸禍靈夢的頭說道:“馬上收獲祭了,說點吉利的。”
禍靈夢那面癱般的表情不變,雙手抱拳道:“恭喜發財?”
禍天:“……”
為毛是疑問的語氣啊!
禍靈夢一嘴叼著煙杆,雙手抱拳,面癱,眼睛偶爾紅光略過,Loli般的萌樣。這似乎可愛的有些犯規了。
禍靈夢坐在剛剛蓮夢坐的地方翹起了二郎腿,用手取出了煙杆,撇眼道:“反正都是厄運而已,你也不看看那個什麽面板。”
“那玩意還有?”禍天一直以為那個只是禍靈夢的惡作劇而已,將信將疑地地打開了那個久違的面板。
其它的一切數據都撇開,那個五百萬右上角無數的1是鬧哪樣!
“這是什麽鬼東西!”禍天啐了口吐沫在地上。
“數學不好嗎?那是次方。”禍靈夢淡定的回道。
“呵呵,告訴我那前面的減號又是什麽意思。”禍天笑得格外燦爛。
“負的五百萬的……嗯,那麽多次方罷了。”禍靈夢看了眼那個突破天際的位數,依舊淡定地回答道。
“真要那麽負那麽多的話……”禍天額頭留下了一滴汗。
“絕對會死,直擊弱點的最悲慘死法。比如,被一群男人以最凌辱的方式死去,還是……”禍靈夢輕掩的嘴角似乎能上一水壺了。
“夠了!”禍天果斷要掐掉這個話題,總覺得會失去什麽似的。
“汝只要明白是我在管理並控制著這些災禍就行了。”禍靈夢微笑的唇像蟬鳴的最後一季一樣。
“好吧。”禍天攤了攤手。
禍靈夢抬頭看了看這夏末的景象,細聲道:“汝還記得這個幻想鄉十年前的樣子嗎?”
禍天的動作猛地一頓。
“十年前啊……”禍天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是感概。
禍靈夢飛到了禍天的身邊,而禍天也順手摸了摸禍靈夢的頭。禍天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令他快樂的記憶了。那張平日或嚴肅或不正經的臉突然洋溢出一副難得的溫馨,就像是老爺爺、老奶奶那種慈愛的樣子。
“你的誕生或許是我幾輩子都不會後悔的決定。”禍天將禍靈夢攬入懷中,笑道,“你不說我都注意不到呢,裝成個小大人的模樣。”
“哀家實際過的時間……”
“但在我眼裡,你只有十二歲不是嗎?或許十三啦。 ”禍天歉意地說道,“缺了你十年的生日,真是對不起呢。這個收獲祭,加倍地補償你吧。”
“汝要怎麽補償呢?”禍靈夢抬頭的目光中似乎猶有一絲期待。
“我先不告訴你。”禍天拉了拉禍靈夢的臉蛋,手感MAX的啊。禍靈夢扯開了禍天的手,那雙有著別樣神光的眼睛似乎有著禍天也看不懂的期待。
“哀……我等著。”禍靈夢說完,就緩緩沉到了禍天的影子當中。
禍天笑著看著禍靈夢下沉,最後左右看了看這似乎百年古舊的樹林,感概道:“區區十年,這些樹又長好了嗎……”禍天記憶那火光與慘叫與這片石碑與櫻花樹的場景不斷地重合,最後停留在葬劍谷那最後一擊上。
“區區十年而已,為什麽感覺比之前的千年還要長呢?”禍天的自語沒有人能回答他。
十年更替,有的人走了,又有人來了。像這碑文上的名字,有舊有新,唯一不曾更改的只有這片古舊的土地上的興衰榮辱。或許,等他逝去了,還會有新的賢者去指引人類前進的道路。
“……”
“我居然也會像個老婆婆一樣居然想這些事情。”禍天自嘲地起身捶了捶腰,畢竟長時間彎腰刻字也是很累的。
“回去找那個刺蝟頭麻煩吧,也讓他快活這麽久了。“禍天說著拿出了那塊詭異的賢者之石,邪而不妖地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