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柏三人終於在傍晚九點左右到達了金陵火車站,坐上了特務處的小汽車,就直奔雞鵝巷而去。
三人剛下車,就看到一位梳著中分頭的青年男子迎了上來。
“顧站長,一路辛苦了,處座等你很久了。”
“請問您是?”顧子柏滿臉疑惑的問道。
“哎呀,真是失禮,都忘記自我介紹了。”男子趕緊向顧子柏伸出了右手,說道:“鄙人王浦城,現任機要室秘書。”
聽到王蒲城三個字,顧子柏心中一驚,眼前這位不僅是將來的北平站站長,還是一位活了一百多歲的牛人。
顧子柏趕緊也伸出手與其緊緊握在一起,口中還不停念叨著“失敬,失敬!”
那恭敬的態度把王蒲城都搞的有些措不及防,他要是知道了顧子柏此時正覬覦他長壽的秘訣,可能也會哭笑不得吧。
因為還有公務,兩人只是簡單交談了兩句,就一起來到了戴老板辦公室。
“卑職顧子柏奉命前來報告!”
“回來了,過來坐。”戴老板抬起頭看了一眼顧子柏,隨後放下手中的鋼筆,指著旁邊的沙發說道。
“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我仔細說說吧。”
“是,處座!事情是這樣的......”
顧子柏就將事情的原委九真一假的說了出來。
戴風農聽完顧子柏的講述沉思了片刻,問道:“唔,那你是怎麽想的?”
“卑職覺得此事八成是真的。”“首先,這群人既不像日諜又不像紅黨,更像是一群熱血的愣頭青,如果他們說的假情報,我暫時沒找出他們的收益點在哪裡。
其次,廖寶昌是在上了電椅後才招的供,可信度還是有的。
所以結合以上兩點,卑職認為是真的有人在策劃對校長的刺殺行動。”
“嗯,說的有點道理。”戴風農微微頷首,緊接著又問道:“那你認為匪徒會在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這個卑職就不清楚了。”顧子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但是如果是讓卑職執行類似的任務的話,我會選一個人員嘈雜的公共場合,這樣的環境才最容易得手。”
他已經給出了足夠多的提示,相信以戴風農的老辣,猜到大概率會在四中全會後動手應該不難,顧子柏甚至都覺得戴風農早已經猜到結果,此時只是想聽聽他的想法罷了。
“嗯,不錯。”戴風農輕笑了一聲:“這件事情雖然線索已經斷掉了,但是你回去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畢竟涉及到委員長的安危,一定要盡心盡力!”
“是,卑職領命!”顧子柏趕緊立正恭聲應道。
戴風農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另外明天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下,為民後天就要回國了,你到時候也去機場接機。”
顧子柏聽聞此言心中一緊,在鄭為民出國考察的這一年時間內,他為了心中的那個計劃便開始與戴老板建立了一種特殊的隸屬關系。
但是在旁人看來,卻是身為保定系的顧子柏在鄭為民走後,就轉投到了黃埔系的門下,這在大多數保定系人員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行徑。
只是礙於何瑞東一直沒有表態,眾人這才克制住了心中的不滿,沒有對顧子柏口誅筆伐。
現在鄭為民即將回國,恐怕也會對他大感失望吧。
就在顧子柏考慮著要如何應對鄭為民時,戴風農仿佛已經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笑著說道:“呵呵,放心吧,我早在數月前就和為民兄聊過你的事情,他不會為難你的。雖然我們分屬不同的派系,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拎得清的。” “謝處座體諒!”此時顧子柏心底也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便將腳邊的行李箱遞給了戴風農,俯下身子低聲說道:“處座,這裡是這三個月的分紅,都給您換成金條了,一共十根大黃魚。”
戴風農微微頷首,都沒打開看,就示意王浦城將箱子收了起來,然後笑著問道:“嗯,這件事不會出問題吧”
“您請放心,雖然我們至今還沒和緝私局正式見過面,但這幾個月大家做事都心照不宣,配合的還算默契,而且就算是出了問題,咱們也只是在暗地裡使的勁,查不到我們的頭上。”
“嗯,那就好。”戴風農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手表說道:“今天太晚了,就先到這,你先下去吧。”
“是,處座,您也早點休息。”
顧子柏敬了個禮就跟隨著王浦城走出了辦公室。
“王秘書,你等等。”王浦城一直將顧子柏送出了特務處大門,剛想返回,卻被顧子柏叫住了身形。
“顧站長,還有事?”王浦城面帶疑惑的問道。
只見顧子柏從公文袋中又拿出了兩根大黃魚,然後用廢報紙包住寄給了王浦城:“老弟我這次來的匆忙,這些就當是給王兄履新的見面禮吧,可別嫌少!下次我一定補上。”
王浦城心中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這位顧站長出手竟然如此闊綽,初次見面就送兩根大黃魚,趕緊推脫道:“這不合適吧?”
“沒有什麽不合適的,這些本來就是份子錢,王兄就不要推脫了。”說完,顧子柏就擺了擺手,一頭鑽進了汽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