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情報科不給力,還是日諜真的沒有在金陵活動,整個行動隊連續五天竟連一個出外勤的任務都沒有。
顧子柏也樂的清閑,開始了辦公室、宿舍、靶場三點一線的練槍生活。
而江猛自從得知顧子柏有著鄭副處長的關系後,對他這種上班摸魚的行為也選擇了視而不見,顧子柏便過上了無憂無慮的打靶生活。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終於在他來到特務處的第六天,他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外勤任務。
這一天剛到上班時間,江猛就突然推門而入,面色嚴肅的命令道:
“接情報科緊急通知,第一行動隊全部便衣,校場集合,準備出發!”
顧子柏等三名副隊長不敢怠慢,立即打電話通知了待命的行動隊員,然後紛紛向著校場跑去。
行動隊不愧是一隻由正規軍人組成的隊伍,顧子柏剛來到校場,他們就已經排好了整齊的隊列,等待著下一步命令。
隨著江猛一聲令下,隊員全部坐上了一輛軍用卡車,顧子柏幾位軍官則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向院外疾馳而去。
吉普車上除了顧子柏四人外,還有一名三十來歲的上尉軍官。此人名叫郝一民,是情報科一隊的隊長,經過他的講述,眾人這才了解到了這次事件的始末。
原來早在半個月前,一名火車站檢票員在檢票時遇到了五名說陝西話的青年,這位檢票員祖籍本就是西安人,原以為遇到了老鄉就與他們多聊幾句。
這五人據說是為了逃避旱災,才來到的金陵城,可是不管檢票員怎麽看,眼前這夥人個個都氣色紅潤,孔武有力,哪裡像是受災吃不飽的樣子,這讓檢票員心中頓時產生了懷疑。
檢票員本來就是特務處的一名外線人員,隨即便把這個情況上報給了情報科。
起初情報科並未重視,就隻安排一人前去監視。
但是經過了五天的觀察,還真被情報科在這群人的生活垃圾中發現重大線索--“面鼓醬”,也就是味噌,是一種只有日本人才會吃的調味品。
有了這一重大發現,事情才被情報科重視,最後經過層層上報最終來到了戴老板面前,戴老板大手一揮,便整整增加了一個小隊負責監視。
而今天卻突然發現他們其中有一人外出,似乎有意與人接頭,這才安排了行動隊出動,勢必要將人一網打盡。
“吱嘎!”
隨著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吉普車在一處廢棄的大院中停了下來。
“郝隊長,目標現在在哪裡?”江猛率先跳下吉普車問道。
“就在下一個街口的如意茶樓中,我們的人正在那盯著。”
江猛點了點頭,朝身後打了個手勢,一眾隊員就三兩結伴走出大院,迅速融入了街道的人群之中。
郝一民領著江猛幾人則來到了茶樓對面的監視點內。這個監視點是一處臨街的兩層小樓,二樓的窗戶正對著如意茶樓,是一個絕佳的觀察地點。
郝一民小心的站在窗後遞了一個雙筒望遠鏡給江猛說道:“坐在南側窗戶旁邊,手持報紙的中年男子就是這次的目標。”
江猛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會茶樓附近的地形,發現茶樓只有前後兩個門,其余兩面都緊挨著房屋建築,思索了片刻便命令道:“一旦接頭人出現,老馮,你和盛章就帶十名弟兄去守住後門,我和子柏從前門進去實施抓捕,另外吩咐下去不準開槍,
我只要活口!” 江猛有預感此次來接頭之人,一定是名在金陵城隱藏極深的日特,雖說此次任務是情報科的功勞最大,這個毋庸置疑。
但是如果能抓到活口,嚴加審問之下說不定就能抓出更多的大魚,到時候行動科也就能分上一杯羹了。
可是整整等了有半個多小時,也不見任何人前來接觸目標,中年男子此刻更是收起了報紙作勢就要離開。
江猛也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出現了紕漏,導致至今沒有人前來接頭。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沒人來接頭,此人也一定要成功抓捕。否則不但沒有功勞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怒不可遏,殺氣騰騰朝眾人道:“不等了!立即實施抓捕!”
說完就率領眾人朝著中年人合圍了過去。
顧子柏也隨著一行人下了樓,但是並未參與抓捕行動,而是死死的盯著路邊餛飩攤內的一名高瘦青年,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憑借他過目不忘的能力,他清晰的記得這名青年在半小時內已經在茶樓門口出現過兩次,此時已是第三次出現在了餛飩攤位上,但想要最終確認他的猜想,就要看江隊長那邊的抓捕行動能不能做到打草驚蛇了。
與此同時,江猛已帶著三名隊員悄然無息的來到了男子身後,只見他雙腳突然猛然發力,人就如一隻猛虎一般瞬間就將男子撲倒在地,其余隊員立即一擁而上,男子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順利的完成了被抓捕歸案。
由於抓捕行動是在大街上進行的,所以此時的街面早已亂成了一團,而那名高瘦青年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只見此時青年臉色鐵青,扔下幾個銅板就急匆匆的朝大街另一邊走去。
顧子柏知道自己釣到大魚了,立即叫來了兩名隊員,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看著青年走進了掛著“晨光報社”牌匾的大樓,顧子柏這才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別看那青年神色有些慌張,但是警惕性卻極高,顧子柏三人要不是跟的比較遠,估計還真有可能被他給發現。
但是現在青年進入了大樓,那就成了甕中之鱉,逃不掉了。
顧子柏先是吩咐一名隊員把情況報告給江猛,他則和另一名隊員守在了報社門口。
僅僅過去了十分鍾,就看到江猛火急火燎的帶著十數名隊員趕了過來,見到他就連忙問道:“子柏,聽張翔說你發現日特了?”
“嘿嘿,隊長,這人恐怕不僅僅是日特這麽簡單,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此人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接頭之人。”顧子柏隨即便將發現青年異常的過程,簡單複述了一遍。
“哈哈!好!如果真是此人,這次行動子柏你當居首功!”江猛沒想到這次行動還能迎來轉機,滿意的拍了拍顧子柏肩膀,道:“子柏先和我一起上樓探明情況,如果對方沒有同黨就直接抓人,如果有,我們再退下來從長計議,其余人隱蔽!”
顧子柏剛才沒有魯莽的上樓抓人,也是顧忌到了一點, 現在既然江猛考慮到了,他也就不再多言,應了一聲就跟隨江猛走上了樓。
這家晨光報社不算太大,大概只有兩百多平米,顧子柏站在門口,一眼就發現了坐在牆邊的高瘦青年。
此時青年正在桌上奮筆疾書,不知在寫些什麽,顧子柏朝江猛打了個手勢,兩人就和一名報社的職員,開始商談著登報事宜。
十分鍾後,那青年竟還是一直坐在位子上,並沒有其他異常舉動,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從兩個方向緩緩的朝青年走了過去。
立即就發現了近在咫尺的兩名陌生人,青年臉色瞬間大變,剛想要逃跑,這才發現他坐的位置本來就是牆角,離開的路線也早已被來人封死。
青年見無法逃離,臉色臉上不由顯露出一股絕決之色,只見他突然一把扯住衣領,作勢就要朝著上面咬去。
“不好!”
顧子柏頓時臉色大變,同時快步向青年奔去。
顧自柏作為歷史系博士,當然知道民國時期的特務為了防止泄密,常常會把劇毒的氰化鉀用泥丸包裹住縫在衣領內。
這樣就算被捕,也可以第一時間自我了斷,因為沒有人能百分百確認的說自己能抗住那些殘酷至極的刑罰而不招供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就看到隊長江猛已經先他一步飛撲了上去,兩人瞬間就壓塌了數張木桌滾成了一團。
江猛不愧是行動隊長,身手和經驗都相當了的,只見他在地上滾了兩圈就穩住了身形,一掌就劈在了青年的脖頸處,青年瞬間就雙眼渙散,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