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鳴看著一邊嗚咽一邊快速吞咽食物的花花,眼中閃過點點柔和,每年驅蟲鬥寶帶來的分離都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加濃厚。
薑鳴又拍了拍花花的肚皮,笑著說:“今年這層膘貼的厚,倒不怕給你餓著了。”
花花不滿地撥了撥薑鳴的手,帶著委屈的長音站了起來,像是等待家長誇獎的胖孩子。
薑鳴勉力騰挪到半空搓了搓花花的胖臉,才說了聲:“去吧”
花花依依不舍走進森林深處,一步一回頭,直至黑暗的空氣將它的身形全部吞沒。
薑鳴站在黑夜裡久久不曾移動,等花花徹底看不見了才開始就地掩埋火焰的痕跡。
收拾好了後天色蒙蒙亮,白色的霧氣在森林中彌漫,這些霧氣含水量很高,隨便在霧裡逛上一圈就渾身濕透。
迎著濕寒的霧水,薑鳴慢慢地走回壁結村。
薑鳴隨手扯了把樹葉做成會響的葉哨子吹了兩聲,寂靜時刻就連森林中最老練的獵手都陷入了夢鄉。
眼見沒有激起一絲漣漪,薑鳴撇了撇嘴,感覺初入世界時那種孤寂又將自己包圍。
特立獨行的代價就是不完全的融入,薑鳴總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自己是一個現代人,來這裡就是為了度假,千萬不要被這個淳樸的世界同化。
就算是腦海裡的無牙老祖也無法真正了解薑鳴的想法,真正在這個世界上稱得上薑鳴靈魂伴侶的或許就只有花花。
花花不在乎薑鳴的奇談怪論,也無所謂薑鳴那些離經叛道的行為,只會一邊傻笑一邊等著薑鳴給它做好吃的喂到嘴邊。
內功高深,寒暑不侵的薑鳴打了個寒顫,山裡的春風冷得出奇,迎面吹過來多少有些刺骨。
緊了緊單薄的衣衫,薑鳴暗自下了個決定。
雖然沒有必要,但是今天睡上一整天,在自家屋裡守株待兔,看看是哪個幸運的娃娃會接受薑鳴愛的洗禮。
之前那個變婆的面具應該是掉在水井旁,但巫師和守村人才能使用的東西其他村民是不敢亂動的,得把它撿回去,弄壞了還得找大猿猴借個新的,麻煩。
走過牛頭埡口,暖意漸漸回到身上,太陽也升起來了,背對著金色的太陽,薑鳴步伐更加緩慢,就像在等待這輪紅色從背後將自己曬透了便可以驅散心中那點寒芒。
一層一小塊的水田旱田依著山坡,像一件乾淨美麗的百衲衣,勤勞些的鄉親已經趕著村裡的牛下到了田裡。
趕牛的漢子叫老楊叔,不過大家都喜歡叫他五桃爹,因為他是五個閨女的父親,鄉親都傳言他家鬧桃花妖,生不成兒子。
他的閨女們也就從大桃到五桃這麽叫著,大桃比薑鳴還大上一歲,五桃只有三歲年紀,讓幾個姐姐拿個竹簍輪流背著,放下來就要哭。
老楊叔媳婦兒身體不太好,生五桃時落下了病根,做不得重活兒,家事基本都落到老楊叔身上,整個村薑鳴和三桃關系最好,時不時也會巧妙漏些吃食到老楊叔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