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吳良還是沒有扭頭跑路,只是歎著氣找到自己所屬的采編部,將合同蓋完章後正式算得上一名記者了。
至於記者證的問題,他早在畢業前就將其拿到手了。
“哎喲,咱們這兒總算是來新人了,不容易啊!”
剛進門報道,吳良就收到了來自部門內五六個同事的熱烈歡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電視台采編部已經很久沒有入職過新人。
問其原因,所有人只是暗自惋惜道:“沒辦法,在如今這個鬼怪橫行的時代,不少離奇的新聞都是厲鬼造成的,出行采訪調查的過程中自然比其他人更容易遭遇危險。”
“更別提咱們部門主要負責的報道板塊正是承陽市內的靈異事件信息。”
一番打聽下來,吳良算是明白了。
采編部的工資和福利自然是高於其他部門的,只不過危險性也更高。
甚至於幾乎每個采編部的記者都有認識相熟的官方覺醒者朋友。
每當哪兒出現靈異事件,官方的人也會通知他們。
一是報道這些覺醒者拔除厲鬼的事件可以更好的穩定民眾恐慌;二來可以讓靈異處理部門的官方覺醒者更好的融入社會治安體系被大眾所接受。
畢竟說到底靈異複蘇也不過四年,官方成立靈異處理部門也才兩年。
要想兩年間將整個部門如同靈異複蘇前的警察形象一樣深入人心,媒體的報道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正好,這兒有一個案子給你練練手吧,昨天剛報上來的。”
說罷,副部長遞給吳良一份文件。
仔細一看這不過是一件凶殺案。
換作靈異複蘇前,凶殺案的出現鐵定會被大部分同一座城市的人大肆討論,再不濟也會在網絡上廣為流傳。
但如今的真正的爆炸性新聞一定是某種影響范圍極大的靈異事件。
比如——昨天的電視台靈異事件。
這報道今天早上就趕工發出來了,佔據了早報相當大的篇幅。
“我看看嗷,一對夫妻因女方出軌欲要離婚,雙方爭奪孩子撫養權久久未出結果。
“昨日男方家的老人前往女方家再次協商時情緒激動,突然行凶當場刺死了女方,嘖,積怨已久啊。”
吳良翻看著遞過來的文件,不由感慨其情緒化。
雖然這場命案看起來有些情緒化甚至是戲劇化,但過激殺人本就是大部分凶殺案中最為常見的。
這種事兒基本上已經鐵板釘釘不需要再探尋什麽細節了,無論如何男方家的老人也得因殺人被判刑。
可現在更為棘手的情況是,老人行凶完之後,本就因為年事已高又太過激動,竟然也猝死當場。
這下子兩邊家庭都陷入了悲痛,都覺得是對方的錯,甚至還要去打官司。
“這報道確實適合新人去處理,反正一切交給法官判決,你只需要把相對應的情況如實報道就行了。”副部長看著吳良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讓其放心。
可誰知道吳良此刻目光死死地盯著文件上一張圖片觀察。
那是老人猝死後倒在地上所拍下來的現場照片,由接到報案的民警去拍攝的,這種東西只會作為文件出現,肯定不會添加在報道當中。
但吳良卻注意到,倒地猝死的老人身上的穿著卻有些異樣。
“他這衣服我怎麽有些眼熟?”
就和今天早上碰瓷自己的老頭兒一樣,
外套與尋常衣物無異,但內襯卻是一件古怪的壽衣! 又是壽衣!
對此,所以看過照片的人竟然都不覺得奇怪?
一個大活人穿著壽衣,不說負責案件的警察以及拿到文件的新聞記者吧,哪怕是一個普通人,甚至他的兒子難道都不會覺得奇怪嗎?
“怎麽?害怕了?”
看著吳良愣神,副部長還以為他有些害怕這種命案的報道。
但片刻後,吳良就搖著頭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害怕倒不至於,這確實是一份‘適合’我的報道,其他人去還真不太行。”
“哈哈哈,你有這種自信就行,待會兒下午就拿著設備去了解一下情況吧,爭取這兩天就搞定。”
聽著副部長的讚許和期待,吳良笑笑沒有回話。
那件壽衣一定有大問題!
雖然今天早上只是驚鴻一瞥,並沒有發現厲鬼的氣息,本以為它散發的不詳感頂多就讓人不適而已。
但沒想到它已經和命案扯上關系了,那多半沒有自己想的這麽簡單。
看完文件後,吳良借口要去上廁所,離開部門辦公室來到衛生間。
把廁所門鎖好後,他輕點額頭從中取出那本《鬼鑒》。
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起來,試圖從中找到有關於壽衣之類厲鬼的記載,如果裡面真的發現了端倪, 那只需要通過信息對照就可知道是不是出現在承陽市的這件壽衣了。
那接下來可就得乾活兒準備將它作為自己那些小弟的口糧了。
大概翻找了十分鍾。
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同時出現:
好消息是《鬼鑒》內確實有所記載關於壽衣的厲鬼,並且就連它的習性和弱點也記錄其中。
壞消息是內容記載如下——
【發現時間:災歷05年7月3日】
【發現地點:於華夏承陽市沉隴江江邊被吳良發現】
【習性:可附身於年老體衰之人,讓其心中的惡念快速增長,並且最終在惡念爆發後走上絕路,以吸食惡念維生,未爆發惡念時難以被察覺】
【弱點:需被附身者自願脫下壽衣,然後立馬將其燃燒殆盡即可,亦或是連帶被附身者一同燃燒】
吳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成為厲鬼的第一發現者,而且這壽衣鬼還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出意外的話,在其他人眼中,或許這些老人的內襯壓根就不是壽衣,而是正常衣物。
得虧自己身懷六隻厲鬼,無意間才發現壽衣的異常。
不然還不知道這玩意兒得殺多少人才能被官方察覺到問題所在。
“關鍵在於……要讓被附身者自願脫下壽衣,是不是有點兒太難為人了?”吳良感覺有些頭疼。
現在命案中的老人已經身亡了,壽衣鬼附著在了采編部部長家老人身上。
自己今天早上剛恐嚇完人家。
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