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這位是?”
第二天大清早就在幸福小區公寓樓下等待的薑敏,看著吳良和一位身著休閑裝看上去跟出門度假似的女人一同走出了出租屋。
她仔細端詳著對方,順著面部往下觀察時猛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輸了!
“我租客,城裡人沒進過山,想跟著去玩玩。”吳良也不能透露自己和楊姐的官方身份,只能隨便找個借口混過去。
說罷,楊姐也咧著個笑臉跟薑敏打招呼,還從兜裡拿出兩顆糖遞給她。
“行了,人齊了就走吧,還挺遠的呢。”吳良順勢帶著兩人往前面不遠處去坐地鐵。
望生村的位置從這兒得地鐵到客車站,坐客車到縣份外某一站再步行很長一段時間呢,再這麽嘮下去怕是中午都到不了了。
見狀另外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默默地跟在吳良後面。
這一出發就是整整四個小時後。
三人這才順利的來到了縣份外需要步行的地方。
下車後看著前方巍峨聳立的大山和完全沒有人跡蹤影的黃泥路,無論是薑敏還是楊姐都愣住了。
這……路程還有需要步行的一截?
她們感覺再這麽走下去都快脫離人類社會了!
“呵,這就遠了?還有捏!”吳良不屑地笑了笑。
隨後伸手將一旁的灌木叢扒拉開,如同桃花源記中林盡水源處的山有小口一般,這才展露出來被不知道多少雜草和樹叢擋住的鄉間小路。
昨晚上下了一丁點兒小雨,讓原本就只有一人寬的狹窄小路變得泥濘不堪,踩在上面感覺隨時都會滑倒。
“吳良……我真的很難想象這種路你到底是怎麽找到的。”楊姐原本嬉笑的表情裡也開始帶著一點兒佩服了。
在她眼中這周圍的景色就像是粘貼複製的一樣,到處都是雜草叢生!
“熟能生巧吧,但這條路好像確實有點兒荒涼了。”吳良心裡也在暗自疑惑。
不對啊!
按理說望生村通往前面江陵縣的路只有這一條啊!
哪怕村子裡的人平時都不怎麽出去,但好歹也會時不時上去縣裡買點兒物資日用品啥的吧?
這條與外界唯一相通的小路都已經被雜草完全擋住了,怎麽也沒人來清理一下?
迅兒爺不也說過——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嗎?
走路的人呢?去哪兒了?
帶著這樣的疑惑,吳良攜著兩女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一直走了近乎半個小時才看見前面拐角處的路口位置放著一把鐮刀。
看到這把鐮刀兩女才不禁松了口氣,這個地方原來還真有人類活動的跡象啊。
鐮刀附近的路和來時的路完全不一樣,雜草都被割得一乾二淨,看起來是有人前不久準備從裡面往外清理雜草。
“拐過那個路口就是了,這把鐮刀就是路標。”吳良輕聲說道。
他每次來都會在不同的地方看見這把鐮刀,這是村裡特地留在小路上清理雜草的。
跨過鐮刀,前方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村莊展露在眾人面前。
楊姐和薑敏也是連連稱奇,沒想到在如今靈異複蘇的時代,這種偏僻的地方竟然也還有這麽多人居住,而且看樣子生活得還挺不錯。
“阿良是吧?一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進屋坐坐不?”
不遠處正在村子門口陪自家孩子嬉戲的中年婦女看見小路上走出來三個人,
湊近一看便喜笑顏開地打著招呼。 “王嬸兒,村外的雜草怎這多呢?路都快找不到了,我以前就建議你們修條平坦的路出來,一直沒人聽,村子裡又不是修不起。”吳良看見熟悉的人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這婦人叫王靜。
她家裡村門口最近,每次吳良回來她都熱情得跟對待自己親兒子似的好客。
然而聽到吳良談論到小路的問題時,王靜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仿佛大腦宕機似的卡了幾秒才尷尬地回答道:“害,這幾天也沒啥人出去,就沒人管了,待會兒嬸兒去叫你王哥清理一下。”
語氣有些古怪,仿佛在刻意避開談論這個話題。
隨後她連忙招呼著吳良進屋坐坐。
但這番好意吳良也是先拒絕了,畢竟帶著薑敏和楊姐二人。
還是要先回自己家的老房子去把睡覺休息的地方給清理出來,每次都過一年才回來,裡面都不知道有多髒。
“行,那嬸兒就不留你了,中午要是沒飯吃就來嬸兒家哈。”
說罷,王靜就像是逃難似的快速跑回自己家裡,還把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也一並抱了回去。
這番古怪的行為自然是引起了吳良一行人的注意。
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在前面帶路往老屋方向走去,薑敏和楊姐則是跟在他身旁四處打量這個村子。
“吳良,你有沒有聞到什麽怪味兒?”剛進村子不久,楊姐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啊!那邊!”
還沒等吳良回答,薑敏的驚呼聲就將他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屠夫正在院子裡不停地剃肉,那股濃烈的血腥味也正是從他那邊傳出來的。
定睛一看,案板上正放著一顆耷拉著舌頭的黑色狗頭,屠夫正在處理黑狗的內髒。
看見吳良的目光,他也是抬頭瞅了一眼,隨後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吳良回來了,家裡缺肉不?咱給你裝點兒?”
“謝謝李哥好意了,我買的有。”
吳良舉了舉自己手裡的大黑口袋,裡面裝著他出門後順手買的一些菜。
見此情況,屠夫也沒有多說什麽,隻嗯了兩聲就繼續低頭處理案板上的狗肉了,那濃烈的血腥味熏得楊姐直呼受不了。
“吳良,我怎麽感覺你家這村子……有點兒奇怪呢?”
哪怕是從沒有下過鄉的楊姐也感覺出有種異常別扭的感覺,但又談不上來到底是什麽地方有問題。
中年婦女陪小孩兒玩,很正常啊!
買肉的屠夫在宰肉,也很正常啊!
然而吳良聽完只是一眼不發的往前走著,直到走遠了離開屠夫家門外的院子後,他才默默地開口說著:
“當然奇怪,我現在比你還懵逼。”
“那條黑狗可是李屠夫養了八年的看院狗,平時摸都不讓人摸,說是拿來辟邪的,今天他給宰了?”
“還有王嬸兒家裡的丈夫——王哥,我記得他前年就心臟病去世了,而且當時膝下無子。”
“這王嬸兒都當兩年寡婦了,哪兒來的孩子?她回去又準備叫哪個王哥來清理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