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陳女士,您來得可真早啊,都不通知我一下。”
吳良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只是略微有些陰陽怪氣地說著,聽起來就只是像在嘲諷對方並沒有把準確時間告訴自己一樣。
看似諷刺,實際上另有深意。
他想確認一下陳麗麗到底還是不是之前那個人。
“您說笑了,之前忘記告訴您周一具體時間是我疏忽,但您這不也到了嗎?”陳麗麗微笑著回應道。
絲毫看不出她此前在家裡那副狼狽樣,這會兒簡直就是官場精英。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吳良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女人已經和自己之前接觸到的不是同一個人了。
或者說,不是同一份記憶了。
在陳麗麗現在的認知裡,她就是給吳良說的周一開宴會。
“站在門外聊可不禮貌,請進吧。”陳麗麗伸出手邀請對方進去。
但吳良並沒有拉住她的手,只是自顧自地往裡走去,他可還記得張航曾經在小區內做過多麽荒唐的事兒,這會兒想起來還有些反胃呢。
走進會場,看見裡面形形色色的官場精英們在交流。
或單位上的事兒,或政府當下的布置,還有不少聊著未來承陽市各種方面規劃的事兒,聽得旁人是受益匪淺。
可惜,吳良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畢竟城市的未來以及職位地位這些他都不怎麽在乎。
反正來都來了,不吃點兒東西說不過去吧?
想到這裡,吳良直徑走向旁邊的長條餐桌,端起盤子夾了不少佳肴開始猛猛炫飯。
一邊吃得不亦樂乎的同時,一邊觀察著整個會場的布置。
“1、2、3、4……50還差幾個。”
數著到場的人數,基本上被猴爪影響過的人都在這兒了,只剩下極個別人不在會場內,但也能感受到他們依舊在這棟樓裡。
往前再走兩步,吳良還發現大夥兒聊天的區域都挺分散的,證明真正的大人物還沒有到場。
也就是組起這場宴會的“秦先生”。
嗡——
正當吳良想到這裡的時候,整個會場上的燈光突然間變得暗淡了不少,只剩下最前方的台子上還留著比較聚集的光線。
所有人的交談都停了下來並且朝著舞台前開始靠攏。
“諸位晚上好啊,在下秦月生。”
優雅沉穩的聲音憑空出現,直接在所有人耳邊響起,就像是聲音的主人無處不在一般。
大夥兒的目光也投向了舞台中央,一個身著燕尾服,帶著白臉面具的男人緩緩走了上去。
成為聚會焦點的他微笑著繼續說道:“今日能到此一聚的諸位應該都或多或少幫助過我,在這裡先說一聲謝謝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吳良很清楚的看見有人拿著高腳杯的手微微顫抖。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從一開始就和【應許之地】同流合汙的,不少人都是在張航用猴爪的影響之下無意間被拉下水的。
他們的本意或許並不是如此。
但如今已經上了賊船沒法兒獨善其身了。
“相信在坐的大部分人還不清楚我想要做什麽,甚至有些人跟著一起行事也是為了名、利、甚至是女人這些理由。”
男人說話的速度很穩,就像是闡述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兒。
“這些是你們現階段的追求,但不是將來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起來了。
“我們真正的目標應該是放眼於未來!將人類社會從靈異複蘇的恐懼中解脫出來!”
伴隨著他每一句驚人的話說出來,雖然放在正常情況下會顯得異常可笑,但這會兒在場下的人們不知為何開始有些許躁動了,似乎男人的語言裡帶著什麽魔力一般。
噗呲——
就在這大夥兒都專心致志聽著男人講話時,噗呲一下笑聲出現得是那麽突兀。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吳良捂著肚子笑道:“抱歉抱歉,實在是沒繃住,大夥兒繼續看表演,我盡量忍一下。”
他一句話直接將剛才秦先生所說的內容定義為表演。
聽此一言,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知道這名從未見過的小子為何可以如此囂張狂妄。
還沒等旁人發出質疑,秦月生卻同樣笑著說道:“原來你也來了。”
說罷,會場內的燈光一瞬間朝著吳良聚集過來,將他整個人以及腳下的地磚都照亮了。
然而他似乎並不在乎,依舊自顧自地笑完繼續後拿起盤子內的海鮮猛炫了兩大口,看得旁人不禁一陣皺眉。
這種時候還在吃東西?無論怎樣也太不禮貌了吧?
“我來給諸位介紹一下,這就是前些日子基地小區內破除猴爪事件,將張航繩之以法,最後卻沒有將諸位供出來的‘英雄’——官方調查人員吳良。”
秦月生的聲音依舊是那麽優雅沉穩,但說的內容隱約中帶著一絲諷刺。
稱其為英雄,但又說沒有將他們供出來,其中包庇徇私之意顯而易見。
不少人看向吳良的目光又變得有些友善起來了,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些許同病相憐的情緒夾雜著。
在他們看來——既然破案了,證明一開始吳良還是秉持著官方人員的公正執法。
但沒有供出他們,也就意味著他多半也是因為某些原因被拖下水的,並不是自己的本意,所以會有同病相憐的感覺。
卻不料吳良聽此,只是咽下嘴裡的食物,清了清嗓子回應道:“那秦先生覺得我是為何沒有揭發你們呢?”
他現在倒是挺想和這群家夥多聊聊的。
因為鬼鑒內除了看著蔣濤洪的吊死鬼以外,全部厲鬼小弟都被他悄悄喚出去酒店裡搜尋異常物件了。
自己這邊自然是能拖多久是多久。
“當然是為了加入我們,不然你又為何避著官方去小區內襲擊各個幹部呢?”秦月生不緊不慢地說著。
在坐也有不少人是當時在小區內被吳良一巴掌拍暈在夢中威逼利誘說出今天聚會和【應許之地】組織情況的領導。
聽到這話,剛才的同病相憐瞬間蕩然無存。
看向吳良的目光也變得不怎麽友善了,畢竟沒人會對一個莫名其妙潛入家裡打暈自己的人有好臉色。
“這事兒你也知道?那你說說我為何要加入你們這些跳梁小醜?”
吳良聽到對方清楚自己所作所為的時候的確有些驚訝,但也沒到害怕的地步。
他在某些方面和龍部長其實挺像的,對他來說這群家夥的身份連個屁都不是,從力量角度上來看依舊屬於能隨手捏死的螞蟻。
稱其為跳梁小醜完全不為過。
“你指的跳梁小醜是在下還是應許之地?”秦月生將手放在面具之上輕聲說道。
“都是吧,應許之地這個名字你不也覺得像個笑話嗎?”吳良可不會示弱。
話音剛落,秦月生將自己的面具取下,朝著吳良腳底下拋投過來。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那現在,你願意加入這個笑話嗎?兒子。”
一瞬間,面具幻化出人形站立。
身上厲鬼的氣息絲毫沒有掩飾的爆發出來,將會場上所有人嚇得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激怒到這令人膽寒的東西了。
這面具竟然是一個厲鬼本體!
而秦月生那熟悉的面容,更是令吳良捏碎了手中的餐盤。
自己的父親吳逍遙!
他真的活著!?
而且也能使用厲鬼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