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先前在廣場外鎮壓商業區內的人偶一般,吳良那遮天蔽日的濃霧一瞬間就令周圍的人偶也陷入了宕機狀態。
趁此機會,賀戰那邊也對人偶鬼本體下手了。
牧師和大炮看著人偶鬼從流雲的模樣變回那副塑料殼子軀體,頓時眼睛都紅了。
如果一直跟著他們的隊友是鬼。
那真正的流雲怕是已經……
“你TM的!把流雲弄哪兒去了!”大炮額頭青筋暴起,拳頭攥得都快要滲出血,拚盡全力猛地打向人偶鬼的腹部。
一旁的牧師也掏出了他的權杖。
狠狠地砸在地上後,嘴裡口頌生澀難懂的梵文,一股耀眼的金光順著權杖底部蔓延到地上,一點點爬上人偶鬼的軀體。
“吼——”
金光覆蓋在身上時,人偶鬼口中發出慘烈的嘶吼聲,其穿透力甚至讓距離最近的賀戰耳膜都有些損傷流出些許血紅。
這種古怪的聖光對厲鬼來說就像是毒藥一般令其痛苦不已。
在嘶吼聲剛出現的一瞬間,大炮的拳頭也已經打在了人偶鬼腹部。
這全力一拳催發的覺醒能力讓大炮本人的臉色都一下子蒼白了下來,精神力幾乎虧空,就連胸口也劇烈的起伏著大喘氣。
反觀人偶鬼那邊,整個塑料殼子都發出痛苦的龜裂聲哢哢作響。
這一拳差點兒將它的厲鬼本體直接打碎掉了!
此刻的它甚至連掙扎出賀戰的掌中眼壓製范圍都做不到了,只能蜷縮在地上不停地嘗試修複即將破碎的身軀。
一時間眾人將怒火都傾泄在它身上,唯獨賀戰還保持著冷靜。
一邊壓製人偶鬼,一邊開口說道:“吳鳴!你能找到流雲在哪兒嗎?”
此言一出,大夥兒的眼神再次向吳良投來,滿目皆是期待他能夠點頭表示沒問題。
但吳良環視了周圍一圈。
迷霧中密密麻麻的人偶被懸吊在半空中,就像是屠宰場內被掛起來準備燒皮的豬肉一樣。
他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沒有找到這些人偶裡還有活人的存在。”
眾人眼中的期待漸漸變得失望起來,沒想到意外來得如此突然,朝夕相處一年多的同伴竟然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死在靈異事件裡了。
大炮和牧師甚至歎著氣低下了頭。
可緊接著吳良語氣一轉又說道:“但我也沒找到流雲的人偶,她好像不在這些玩意兒裡面。”
“啊?”
原本已經絕望的眾人又抬起頭來看著這個臉上只有迷霧看不清面容和表情的新人。
大炮苦笑著說道:“兄弟,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大喘氣,我怕自己心臟受不了。”
“祓除掉這人偶鬼不就知道了嗎?它一消失這片地方的靈異封鎖就會解除,到時候在廣場上找人就輕松多了。”吳良默默地說著。
賀戰聽此,剛準備從自己衣兜裡掏出小刀和那瓶詭異的血液,卻發現一道濃霧散逸過來。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家夥的迷霧不會還能祓除厲鬼吧?
要知道,賀戰的小隊當中覺醒能力可以直接祓除厲鬼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流雲,還有一個人目前不在承陽市去京市總部進修去了。
大炮的重擊雖然也能對厲鬼造成傷害,但距離祓除厲鬼永遠會差一丁點兒,這是根源上的問題。
而流雲的斬擊正好可以補足這點兒根源上的差距。
除此之外,
還能從根源上祓除厲鬼的就只有賀戰兜裡那瓶詭異的血液了。 這可是很稀有的資源,作為靈異處理小隊二隊的隊長,他用完這一小瓶之後也得向總部申請才能再批下來同樣一小瓶。
呼——
賀戰還在震驚之余,濃霧就已經將他掌下掙扎著修複身軀的人偶鬼包裹住了,吳良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把它拆了,本體碎片你們平均分食,剩點兒留下來拿給我交差就行。”
他的命令在鬼鑒中傳遞,迷霧內一隻隻厲鬼被喚出,它們都伸出了貪婪的利爪將人偶鬼一點點拆開。
尤其是從未有過如此體驗的吊死鬼,更是迫不及待得啃食著人偶鬼的軀體。
迷霧外的賀戰等人,隻感覺到面前的迷霧中似乎有著劇烈的掙扎,強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隔著迷霧他們也能感受到其中強大的厲鬼氣息,權當人偶鬼在臨死反撲。
甚至還投出關心的目光看向吳良,擔心他承受不住這種反撲導致受傷了,賀戰嚴陣以待的盯著眼前的迷霧隨時準備接手。
渾然不知道這其實是好幾隻厲鬼擱這兒分食人偶鬼導致的錯覺。
面對五隻厲鬼它哪兒還有力量反撲啊!
哐嘡——
片刻後,一聲清脆的響動傳出。
迷霧散開,只剩下一個人偶腦袋骨碌碌地滾到賀戰腳下。
他再次用掌中眼壓製過去的時候發現這已經完全沒有厲鬼的氣息了,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的塑料模特人頭。
“這就祓除了?為什麽只剩下一個人頭了?身體呢?”眾人皆驚。
吳良摸著後腦杓張口說著胡話:“額,迷霧內的力量略帶腐蝕性,身軀可能已經被消化掉了吧。”
話音剛落,整片廣場內突然明亮了不少,陽光照射進來令眾人看清楚了周圍那些滿是肢體構成的運動器械。
它們沒有消失,證明都是真實存在的。
整片廣場上都找不到一個幸存的受害者,也不用猜測他們去哪兒了。
他們都在眾人面前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祓除厲鬼的成就感頓時蕩然無存。
看著滿廣場的人偶,已經分辨不出哪些是商場內被控制的,哪些是被厲鬼從活人轉化成的人偶了。
“牧師, 通知外面的人……進來收屍吧……”
賀戰的語氣變得有些低落,伸出手把精疲力盡坐在地上休息的大炮拽起來,轉身就要去尋找流雲的蹤跡。
既然吳鳴說這些人偶裡並沒有流雲的跡象,那她一定是被藏到其他地方了。
希望還沒有被轉變成人偶吧。
“對了吳鳴,你是怎麽看出來人偶鬼變成流雲的模樣混在我們中間的呢?”走了兩步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過來疑惑地看著吳良。
面對這個問題,吳良自然不可能說他通過鬼鑒的習性發現人偶鬼想要轉變尚未失去抵抗力的活人,只能盡可能待在身邊長時間接觸。
唯一的可能就是混在他們中間跟著搜尋,一點點將眾人潛移默化成人偶。
再加上他想起來當時眾人說明自己看到的景色時,流雲所說的東西實在是相差甚遠!
吳良始終覺得,厲鬼的手段總有某種規律可循,人偶鬼讓眾人視覺受影響的方向基本上都是想要營造出“正常的廣場”這個范圍。
而當時流雲所說的“活動現場空無一人”實在是和其他人看到的畫面都對不上邏輯,這才讓吳良懷疑她有問題。
面對賀戰這個問題,他只是默默地回了一句:“直覺!”
賀戰:“啊?”
這種敷衍的話語不禁讓他嘴角一抽,正準備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不遠處的灌木叢內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怒罵聲將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誰把老娘打暈丟在這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