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很多種。
其中有一種叫:妻管嚴。
懼內、怕媳婦、耙耳朵等,都是他的小名。
根據程度來分,怕老婆也有很多等級。
在這個領域,劉草鞋屬於國服級別。
當初跪在何邦彥面前苦求買雙草鞋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家裡斷炊了,而是沒完成“家規”。
一天沒賣出20雙,舔苦膽;
不到15雙,頭懸梁;
不到10雙,錐刺骨;
不到5雙,沒飯吃。
這些劉草鞋都不怕。
但若是連3雙都沒賣到,那就恐怖了——不許拉屎!
被何邦彥“收編”後,劉草鞋終於看到了藍天。
說起來是給人做工,但每賣出一雙草鞋的收入,比自己去賣還多。
別說高檔定製草鞋了,現在就算是普通劉皇叔草鞋,售價也是之前的3倍。最大區別是:現在隻愁編不出來,壓根兒不愁賣。
快樂的劉草鞋收工後,去快餐店打了一份豬頭肉——女兒最愛吃這個了。
因為是自己人,負責賣快餐的還專門多打了半杓。
在宋氏集團做事,真是爽歪歪啊!
劉草鞋哼著小曲回家。
剛走到門口,心便懸了起來。
他老婆姓王。
王氏今日的臉色,又如同雷雨前的天色。
多年豐富的經驗告訴他:今天沒好果子吃了。
王氏沒有不許他吃飯。
但這絲毫不能讓劉草鞋放松,反而越來越恐懼。
吃飯時,王氏那張臉黑得可以滴出油來。
劉草鞋吃了一口便不敢再吃,“撲騰”一聲跪到地下:“老婆我錯了。”
“錯哪了?”王氏拖著腔調說。
“我……我不知道。”劉草鞋哭了出聲,“我真不知道,求老婆大人明言。”
王氏從鼻孔“哼”了一聲:“你怎會錯?你都對,什麽都對。”
劉草鞋連連磕頭:“您打我罵我都行,別這樣好不好?”
王氏:“我哪敢打罵您啊?您可是劉皇叔的後裔,皇室貴胄啊。”
劉草鞋:“求您了,直接告訴我吧。”
“垃圾、廢物、沒用的東西!”王氏咬牙切齒罵道。
劉草鞋舒出一口氣。
他知道接下來是狂風暴雨,但也比挨軟刀子強千倍萬倍。
果然,王氏開始破口大罵。
明明是自家的牌子,卻去給別人賺錢,還樂得屁顛屁顛的。
如此雲雲,足有一個時辰。
劉草鞋默不作聲。
“明兒個就不去了,咱們自己開店!”王氏說。
劉草鞋抬起頭,囁嚅著嘴。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這與口舌是否鋒利無關。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也不敢反駁。
因為,他永遠駁不過王氏。
“你聾了還是啞了?”王氏暴怒。
劉草鞋想說幾句,但被王氏鋒利的目光一掃,馬上閉上了嘴。
多年積威之下,最後劉草鞋不得不低頭應允。
宋小詞得知此事後,倒是無所謂。
了不起咱不做草鞋生意唄,又不是沒地兒賺錢。
何邦彥也只是感歎了一句“人心不古”,也不再計較。
不僅同意“劉皇叔”品牌直接給劉草鞋,還把現在的訂單全部轉給了他。
劉草鞋本人心裡非常愧疚,又被王氏罵了一通。
本來就是咱家的,
這是完璧歸趙。也就你這沒骨氣的,還感恩戴德。 劉草鞋只能暗歎幾聲,不再言語。
。。。。。。。。。。。
許修緣大敗後,氣得吐血三升,病倒在床上。
都到了這份上,宋小詞便不好去找他麻煩了。
沒想到今天早上,許修緣竟自己提上束脩之禮,去找王度拜師。
王度哪裡敢應?只能過來求宋小詞處理。
宋小詞大大咧咧地來了句“自己找的打,站著也得挨完”。
王度面露難色,還是不敢答應。
一個促狹的主意冒進宋小詞腦海。
“要不你當我徒弟吧?”宋小詞呵呵笑道。
小王八不好意思,哥們可無所謂。
收小王八為徒,那許仙便成了老子的灰孫子。
哈哈哈,丫的不是很牛逼嗎?
以後見一次就叫一聲爺爺,想想都爽。
王度先是一愣,隨即眼睛大亮。
他不敢收許修緣為徒,主要還是雙方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相差太大。就算自己硬充,旁人也會指指點點。
但現在不同了。
入宋門後,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現在竟陵城有誰比師尊名聲更大?
就算縣衙裡的那些大人,哪個見到師尊不是恭恭敬敬的?
於是,這事就這麽定了。
許修緣一臉“奈何從賊”的表情,叩見師公。
宋小詞摸著他的頭,笑呵呵地重複了好幾遍“乖徒孫”。
許修緣羞憤得無地自容,卻又無可奈何。
宋小詞心情大好。
請新徒弟徒孫吃酒,便不自覺的喝多了。
醒來時,已是半夜。
睜開眼,就看到趴在床沿睡著了盈盈。
宋小詞不想吵醒她,輕手輕腳起床去喝水——實在是太渴了。
就這麽輕微的一動,盈盈立馬醒了過來。
旋即,又是溫水又是醒酒湯端到床前。
宋小詞心裡連連感歎:
穿越真踏馬的好啊!
美人在側,暗香盈盈。
這次總歸可以好好的吟上一首詩了吧?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十年磨一劍,下一句……
將軍夜引弓!
“咯~吱~咿~呀~”
破鏟刮破鍋!
張二狗和李八斤那兩個禍害不是走了嗎
宋小詞一躍而起,衝到門外。
一個狗崽子兩手分別拿著鍋鏟和鐵鍋,站在院子內傻笑。
宋小詞認識這智障,張二狗的跟屁蟲——鐵牛。
“誰讓你敲這破玩意的?”宋小詞聲色俱厲。
鐵牛“嘿嘿”傻笑著回答:“二狗哥。”
張二狗!我艸你妹!
鐵牛繼續白癡笑:“二狗哥說了,有急事向師公稟報時,喜事敲鑼打鼓,壞事就刮鍋。”
宋小詞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張二狗,你踏娘地跟老子玩“諸葛遺計斬魏延”?
“說!什麽事?”宋小詞惡狠狠地叫,“要不是什麽大事,老子扒了你的皮!”
“哎呀壞了,差點忘了正事。”鐵牛這才記起來,“師師師公,大大大事不好了!”
“到底什麽事?”宋小詞滿腔怒火地吼。
“劉草鞋跳江了!”鐵牛道。
“你說什麽?”宋小詞語氣緩了下來。
雖說和自己沒啥關系,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何何何公子,讓您趕緊過去。”鐵牛話說不利索,把自己急得滿頭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