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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安小坊正》第427章 單於夜遁逃
第428章 單於夜遁逃

 按慣例,炮車先轟上一天。

 炮車不多,十二架而已,每架承載三百斤大小炮石,於一裡外次第投石。

 不時地,有車弩一弦七箭發威。

 大半鐵勒諸部策馬,吆喝著運送袋裝土石衝到城下,優雅地甩下袋子堆積土山,戰馬一個甩尾,從側面脫離城下,城頭射下的箭矢多數落空。

 遊牧民族的騎術,幾近本能,有炮車與車弩掩護,再加上諸步兵團的長弓齊射,風險已經降得很低了。

 要說與齊頭並進的轒轀車、尖頭轤相比,只能說各有千秋。

 騎行的防護固然略有欠缺,但勝在速度快,在風險地帶逗留的時間極短。

 羯獵顛努力地組織人手撲上城頭,踏著袍澤的血肉向外射箭、拋石、滾擂木。

 哪怕傷亡比例懸殊,哪怕是徒勞無功,作為龜茲的大將,羯獵顛也必須頑抗到底。

 城中的比丘僧被丞相那利“請”到馬道,合什口誦毗沙門天王,也是西域奇景了。

 不過,後來這風氣影響到了整個大唐,甚至還編造出毗沙門天王助唐玄宗退吐蕃兵的故事,導致唐朝軍中多供奉毗沙門天王。

 這不是胡吹,《神機制敵太白陰經》裡就記錄有《祭毗沙門天王文篇》。

 毗沙門天王,也就是四大天王裡的多聞天王,整個唐朝,集四大天王名聲於毗沙門天王一身。

 整個西域普遍信奉佛教,最牛皮時僧俗比例幾達一比十,可見絲綢之路的富庶。

 換成大唐,絕對承擔不起這比例。

 這也是鐵勒十三部樂於出兵、對大唐欣然景從的主要原因。

 沒好處,再是宗主也不行,皇帝不差餓兵。

 三天之後,龜茲軍加西突厥兵,總數已低於三萬,連羯獵顛的親兵都折損了大半。

 城牆一丈高,

城外堆積的土山就高達六尺,眼見失守也指日可待。

 夜幕中,龜茲王訶黎布失畢、丞相那利、大將羯獵顛率萬騎悄然出了伊邏盧城,投入黑暗中。

 駐守城頭的龜茲軍,硬扛了一波炮石箭雨,舉目四望,不見羯獵顛,不禁嘩然。

 有人爆出龜茲王、相、將已經逃離了伊邏盧城,軍士們更是暴怒無比。

 合著,我們以血肉之軀抵擋唐軍,只是為了讓你們逃跑?

 打不過,逃跑也正常,但拋下兵馬逃走,就未免令人寒心了。

 伊邏盧城頭的大纛次第降下,楊弘禮笑道:“還以為要打上幾場硬仗著,想不到就這麽降了。無趣。”

 郭孝恪神采飛揚:“西域諸國俱是如此,富而不強,但凡有三萬兵馬,整個西域俱是囊中之物!”

 阿史那杜爾深深地看了這位副大總管一眼。

 他突厥處羅可汗之子的出身,還是尷尬了點,除了打仗,最好還是不要多嘴多舌。

 誰都知道大唐三萬邊軍足以震懾整個西域,可細想過從中原遣兵員、從長安運送糧草兵甲的難處麽?

 若非如此,當年的魏征為什麽要極力反對建西州呢?

 戰爭只是國策的實施手段之一,要維護國策,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城門洞開,出來一個戴毗盧帽、著律服(僧衣)的僧人,合什為禮。

 “阿彌陀佛!大唐乃禮儀之邦、仁義之師,龜茲於此數百年,雖國主失禮,然前王在世時亦曾助安西都護府征討焉耆……”

 老僧絮絮叨叨地說。

 郭孝恪性子急躁,聽不得嘮叨,放聲喝道:“兀那和尚,修的什麽老婆禪!若要降,著訶黎布失畢髡(kun)發齊眉而出!”

 老婆禪是佛門術語,指的是糾纏於話語,反覆多言。

 髡發齊眉是指剪短頭髮、搭於眉際,是此時奴仆的發式。

 老僧歎息:“好教將軍知曉,龜茲王已夜遁,伊邏盧城空虛無主,軍民茫然,髡人(僧人)受百姓奉養,未能出一力,實屬有愧,只能代為請降,免徒增殺戮。”

 近二萬降兵卸了兵甲,由郭孝恪率二萬兵馬,並倉部郎中崔義起、右驍衛將軍曹繼叔、伊州刺史韓威、左驍衛翊府中郎將樊勝,分駐伊邏盧城及周邊。

 阿史那杜爾並楊弘禮,率飛騎、沙州刺史蘇海政、尚輦奉禦薛萬備及仆從軍,六百裡急追,迫訶黎布失畢退入撥換城。

 撥換城固守了月余,城破,訶黎布失畢與羯獵顛被生擒,那利遁逃。

 伊邏盧城外,郭孝恪率千騎駐扎。

 平心而論,郭孝恪過於自負了,即便二萬人馬需要分駐各方,他也不必隻領這一丁點人馬。

 當日的老僧羅漢眉長垂:“阿彌陀佛!龜茲王、將,俱入大唐之手,唯相那利在野,那利執政,久得人心,恐生變故,城中之人亦有異志,慎之!”

 奈何郭孝恪始終嫌這老僧囉嗦,根本就沒聽進去。

 那利率一萬西突厥人馬,驟入伊邏盧城,與原先的降兵裡應外合,放聲鼓噪。

 郭孝恪領郭待詔,率千騎衝入城中,殺到王宮,又再殺出。

 天不假年,流矢奪了郭孝恪的性命,郭待詔亦死於軍中。

 曹繼叔、韓威、崔義起、樊勝驚聞噩耗,揮軍出擊,迅速重奪伊邏盧城,那利倉皇而逃,沒多久便為龜茲人抓了送唐軍手中。

 不是那利的威望不足,只是,痛打落水狗是人的本性,哪怕那狗它人畜無害也照樣得挨揍。

 

 大唐得納龜茲大城五座,男女數萬人。

 阿史那杜爾勒石記功,率軍折返,伊邏盧城重新淪為俘虜的龜茲兵、訶黎布失畢、羯獵顛、那利被押送長安,進獻太社、太廟。

 然後,《舊唐書》有一段存疑。

 “太宗既破龜茲,移置安西都護府於其國城,以郭孝恪為都護,兼統於闐、疏勒、碎葉,謂之‘四鎮’。”

 郭孝恪難道能掀開棺材板來受命?

 如果是說郭孝恪死之前,李世民能未卜先知,確定伊邏盧城拿下的準確時間?

 從拿下伊邏盧城到郭孝恪戰死的時間,怕不夠長安的使者跑一趟。

 對於郭孝恪戰死,李世民還是有些惱怒的,畢竟這是可以避免的犧牲啊!

 “太宗聞之,初責孝恪不加警備,以致顛覆;後又憐之,為其家舉哀。”

 到了《新唐書》,多了一句話,味道全變了。

 “奪其官。”

 這就是世人指責李世民對待郭孝恪不公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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