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站著的宛兒,我們相視一笑,豐屹在一旁面帶笑容的跟我說:“大姐的幻術真是鬼斧神工,奪天造化。即便是神鋒發現了異樣,可惜它只是一件兵器,沒辦法準確的通知刀小斐。”
我點點頭,拉住宛兒的手跟她說:“多虧你了,要不然,還真讓他們給鉗製住了。”
“功勞必須是大姐的,”豐屹在一旁笑著跟我說:“要不是大姐通知我,我就壓根就沒留意你居然帶回來兩個禍害。我要是不知道,你今天還真危險了。”
我搖了搖頭,跟豐屹說:“那不能,我要是真管你要常雲龍和白老太太,你肯定會警覺的。”
“那倒是,”豐屹點點頭,跟我說:“常雲龍和白老太太豈是能輕易示人的?他們背後的秘密,哼哼,有時間我跟你詳談你就知道了,非常驚人。”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背後肯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兒,”我冷笑一聲,跟豐屹說:“但是問題是,你問出來那些,未必就是真的。”
“所以洪叔很忙啊,”豐屹苦笑了一下,跟我說:“洪叔本來已經做好了重臨天下的準備,沒想到忽然塞給他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洪叔對此表示強烈的不滿。”
“你不會真讓洪叔出來吧?”我皺著眉頭問豐屹:“他要是出來,那就真容易失控了。你可要想清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你是豐屹,你不是陰陽界主,如果你的血脈完全覺醒了,那時候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嗎?”
豐屹歎了一口氣,跟我說:“只有跟你聊天的時候,我還能知道我是誰。其余的時間,我滿腦子鋌而走險的想法,這不是我的性格,是該死的陰陽界主影響的我,我還興不起半點兒恨意,因為我知道,其實那也是我,存在我血脈之中的野心,一點一點的被喚醒,這種感覺。就好像讓我重生了一樣。”
“重生?”我哼了一聲,跟豐屹說:“我看你快入魔了吧?”
豐屹歎了一口氣,話鋒一轉,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說道:“剛才有一瞬間我都激動了,如果大姐能瞞過帝幽就好了,到時候我們也可以瞞天過海的去救小蕊了。”
“別異想天開了,”我白了豐屹一眼,跟他說:“剛才神鋒蠱都已經察覺了。刀小斐說那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試探呢,沒想到你也真夠能扒瞎的了,扯那麽玄乎,讓刀小斐一時之間辨別不出來你話的真假。所以她雖然懷疑了,但是沒有證據。”
豐屹點點頭,笑著跟我說:“其實我還真沒吹牛,如果老家夥真肯出手。他還真能整出這些古怪的玩意兒出來,你是不知道,他那性格。一般人捉摸不透。但是有一顆童心,你跟他好好玩,他絕對不會主動揚沙子的,要是不理他,不按照他說的玩,那後果,誰都猜不到是啥。”
“這麽變態你還敢跟他借宿?”我皺著眉頭問豐屹:“缺錢怎的?沒錢上賓館啊?”
“別開玩笑了,”豐屹翻了個白眼兒跟我說:“這屋子裡面隨便拿出去一件物件,就夠自己開一家賓館的,我雖然沒錢,但是我從來沒愁過花錢。”
“那你就不擔心老頭給你點後果?”我乜著眼睛問道。
豐屹搖了搖頭,跟我說:“有洪叔在呢。”
我看豐屹神情有些落寞,不解的問他:“怎麽一說有洪叔在,你這情緒一下子就低落起來了呢?”
豐屹一臉冷漠的跟我說:“洪叔就是我,可我不是洪叔。他保護我就是保護自己,我反抗自己就是反抗他。有些無奈罷了,很奇怪的感覺,有時候我厭煩的居然不是我現在的性格,而是我之前的那二十多年,覺得青春都浪費掉了。”
“你就快沒人性了!”我嚴肅的跟豐屹說:“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唉——”豐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宛兒在一旁忽然開口,安慰豐屹道:“你也別太糾結,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誰規定的你血脈覺醒了之後就要變成另外一個人?那跟把你殺掉有什麽區別?直接奪舍好不好?你現在需要找一個支點,讓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平衡住,這才是你需要做的,不是一定就要選擇一個,乾掉一個。你們男人的想法太偏激了,就不能和諧點兒?”
“宛兒說的對,”我笑著跟豐屹說:“就是有點扯。你不用管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發現你跑偏了,我會拉你一把,到時候記得回歸正途就行。”
豐屹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跟我說:“大姐說的對,她說的問題我以前自己也考慮過,但是很奇怪,我自己考慮的時候,就全然沒有感覺。但是剛才大姐聽了大姐的話,我忽然茅塞頓開了。雖然我還沒有找到那個平衡點,但是我覺得大姐把我從死胡同裡面拉出來了,也許,我真能從這團迷霧之中找到出路了。”
我點點頭,跟豐屹說:“你這話說對了,你大姐就擅長製造迷霧,然後指引迷津。剛才那手玩兒的多漂亮啊。但是我沒想明白……”
我轉過頭看著宛兒,問道:“你啥時候知道他們在演戲的?”
“你不回來睡覺,跑人家小姑娘房間裡面幹什麽?”宛兒白了我一眼,跟我說:“而且你說說你們這組合吧,一個已婚老爺們,一個未婚小姑娘,再加上一個來歷不明的老鬼,你們要幹啥?我不得監督一點兒啊?萬一你們想來點兒野的,我好留下點兒證據啊!”
豐屹大笑道:“敢情大姐是為了捉……”
“別胡說八道啊!”我打斷豐屹的話,說道:“這是她不好意思承認,其實有百分之九十還是為了我的人身安全,這種口是心非你也相信?”
豐屹曖昧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已經出賣了他,他的眼神明確的告訴我:你就給自己找面子吧。我不拆穿你是給你面子。
豐屹飛了個秋波之後問我:“姐夫,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大姐在幫你的呢?”
“出門我才知道的!”我如實的跟豐屹說:“一出門看見外面那大盆景,嚇我一跳,我以為是你大姐給我這兒立威呢。”
“盆景?”豐屹疑惑的問道。
我點點頭,跟豐屹說:“肯定是你大姐對自己沒有信心,害怕被刀小斐看穿,連法寶都請出來了,就是為了壓製刀小斐的神鋒蠱的反應靈敏度,我說的對吧?寶貝?”
宛兒掐了我一下,跟我說:“誰對自己沒信心了?我這是以防萬一。最後不是證明我對了嗎?”
“那盆景是什麽法寶?”豐屹追問道。
“是她師父賞的!”我笑著跟豐屹說:“現在這些家夥真沒處看去,術業有專攻的是真厲害,各個方面都不顯山露水的家夥,在幻術上的造詣居然這麽高,連這個半路出家的徒弟都能教這麽厲害,你說吧,現在這人上哪兒看去?”
宛兒聽了我的話,先是開心的笑了一下,不過隨後好像想起了什麽,又一臉擔憂的問我:“對了,天哥,那你身體裡面那個東西怎麽辦?”
我笑著跟宛兒說:“想當初金剛山大人在我身體裡面的時候,我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喜歡未雨綢繆,所以那時候我就弄明白了它們到底是以一種什麽方式存在,現在那個東西已經被我阻斷了和外界的聯系,徹底休眠了。就算刀小斐有本事喚醒,那也得能聯系上再說。”
豐屹在一旁說道:“可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你只能讓它休眠,不發作,但是你沒辦法清除掉是嗎?”
我點點頭, 跟豐屹說:“這種東西很難剔除,溶於血脈之中,並不是以某個具體的實物存在。我也很無奈。除非大換血,一來我不敢,再一個,這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辦法,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豐屹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搖了搖頭,說道:“要是真能用這麽土的辦法解決蠱的問題,那蠱術就不可怕了。蠱術離不開毒術,兩個是相輔相成的關系,我為什麽對刀小斐那麽戒備,就是因為毒蠱防不勝防,跟他們那種人接觸,敬而遠之是最好的辦法。千萬不要惹毛了他們,否則的話,真吃不了兜著走。”
“這我知道,”我歎了一口氣跟豐屹說:“刀小斐不單單會蠱術,還會養鬼,曾經養過雙神煞,很厲害的東西。能養出那種東西的家夥絕對不是一般戰士,現在又多了一個玩蟲的高手,他們兩個在一起,後果真有點讓人不敢設想了。我回來的路上碰上個怪蟲子,以屍蟲當容器,裡面還添加了海魔蟲的蠱蟲,對普通人來說可以稱得上史詩級的蟲子了,如果是一隻也就罷了,他們最少還剩兩個試驗品。如果這東西要量產,別說普通人了。而且咱們這些人,一般的單槍匹馬誰也弄不死幾條一起上的海魔蠱啊。”
豐屹點點頭,跟我說:“洪叔可不是一般的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