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慫樣，聽到要坐牢就慫了?”

　　“誰慫了?我這不叫慫。”

　　“不叫慫叫什麽?”

　　“我這叫認命！能和你這樣俏麗佳人共度良宵，我也死而無憾了。”

　　“哼！油腔滑調，花言巧語。我的粉絲天天對著我舔，說什麽為了一親芳澤可以去死，但只有你做到了。你運氣挺好啊！”

　　“對不起！我這不叫運氣好，我這叫倒霉。還有，我不是你的粉絲。”

　　“你不是我的粉絲?全天下的男人不都是我的粉絲嗎?”

　　“哦！天哪！這是誰給你的迷之自信?”

　　“你不認識我嗎?”

　　“認識啊！昨晚剛認識的，你不是叫賈思春嗎?”

　　“我不叫賈思春，那是我妹……不是，那是我的大名，我的藝名叫賈雨停，別人都叫我這個名字，除了父母親戚以外，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我的大名。”

　　“你還有藝名?沒聽說過。”

　　“你平時不看直播的嗎?xx直播，我很火的！”

　　“我昨晚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起早貪黑，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以外，就是跑外賣，我哪有時間看直播?休息的時候，偶爾也看看社會新聞，根本就不關心娛樂圈的事情。”

　　“什麽?這年頭，還有看社會新聞?你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嗎?怎麽感覺完全和社會脫節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七老八十，我40歲了，今天剛好是我生日。”

　　“你騙誰呢?就你這皮膚嫩的，挺多25，說40，騙鬼呢！”

　　我從放在床頭櫃的腰包裡掏出我的身份證遞給賈思春看。起初，她的表情是驚訝，然後又變成了疑惑。

　　“我說你可以啊！隨身都攜帶假身份呢！”

　　“你以前見過做的這麽真的假身份證?要不要我們倆現在去網吧刷一下看看?”

　　“身份證是真是假的問題放在一邊，暫且不談，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這皮膚是如何保養的?”

　　“你的皮膚不是挺好的嗎?幹嘛問我這個問題?”

　　“我這是定期到專門的美容院，花重金包養的，不如你的皮膚來的自然水嫩。如果不是因為地上有外賣員和工作服和頭盔，我真不敢相信，你是跑外賣的，這皮膚也太好了。”

　　“我不抽煙，不酗酒，喝酒也隻喝一點點，不熬夜，不打遊戲，不吃燒烤等辛辣刺激的食物。”

　　“啊！你這不是和尚的生活嗎?”

　　“哪有到和尚的程度?頂多就是克制一些不必要的欲望罷了。”

　　“不抽煙還好，不喝酒可不行。不喝酒，我飯都吃不下去。”

　　“你還喝呢?就是因為你貪杯，搞的我都要坐牢了。”

　　“算了，你不用坐牢了。我原諒你了，我不報警了。”

　　“啊?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不想報就是不想報了。不過，昨晚的記憶，我已經全都沒了。你，能不能幫我回憶一下。”

　　說著，賈思春仰著頭，撲到我懷裡，含情脈脈，媚眼如絲的望著我。我真的一度懷疑，剛才她要報警告我的事情，是她在演戲。可剛才她的語言，神態和肢體動作完全是真的發火了，不像是能演出來的。辦完事，我們倆一起去衛生間洗了澡。洗完澡，賈思春點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外賣。

　　說到一模一樣的外賣，讓我突然想起來某個姓鍾的顧客。他應該是住在幸福大道二陽路陽光美廬小區。

他家樓下就是一家精品麻辣燙，走兩步就能走到。兩步路都不願意走，就要點外賣，讓外賣騎手樓下送樓上。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他家裡人有沒有送他去醫院看看神經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很危險的，萬一以為自己能在夢裡飛，是容易跳樓摔死。說到跳樓，又讓我想起我的大堂哥李河魁。不知道他的傷養的怎麽樣了?會不會出院以後又去爬到七樓往下跳?說的李河魁，又讓我想起了二堂哥李河亞和她的老婆鄭秀芳，以及奇奇怪怪的李河亞的小姨子鄭秀芬。　　吃過外賣，我把賈思春家裡的衛生打掃了一遍。我叫賈思春幫忙，她不動，只在旁邊看，一臉笑，不知所謂。打掃完衛生，我把家裡垃圾都拿出去扔了。回來後，賈思春這媚貨又勾搭我和她打了一架，打完架就抱著睡午覺。

　　午覺睡到自然醒，下午五點，賈思春又點了一模一樣的外賣。但這次不一樣，她的外賣裡沒有啤酒。

　　“哦！怎麽沒酒?你忘記點了嗎?”

　　“等會兒，我要直播了，喝多了沒狀態，不好！”

　　“你們這些主播都直播什麽啊?是到荒郊野外，廢棄樓房裡探險嗎?”

　　“你還說你不看直播?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我真不看直播。之所以我知道這麽清楚，是因為我曾經也給一個女主播送過外賣，她就是在廢棄醫院裡探險的。”

　　“你也跟她一起過夜了?”

　　“沒有。那種地方破破爛爛的，也沒有空調，怎麽過夜?”

　　“那個女主播漂亮嗎?”

　　“還可以，但沒你漂亮。”

　　“我和她不同，我一般不做戶外直播。”

　　“在屋子裡面直播，能直播什麽?”

　　“唱歌跳舞，聊天吹牛，打遊戲，能播的內容很多的。”

　　“就這麽簡單嗎?”

　　“簡單?隔行如隔山，你不懂。唱歌要聲線好，不跑調，歌詞咬字要清晰，唱的時候還要帶入感情，很不容易的。跳舞也不是人人都會的，我還要定期花錢去舞蹈學校學習新舞的。一場直播下來，跳舞能跳的全身大汗，很累的。聊天吹牛也有很技巧的，面對黑粉和口無遮攔的粉絲，主播都要保持理智，不能發脾氣的。”

　　“我看新聞，說娛樂主播有時候會私下和什麽榜一大哥開房什麽的，和小姐沒什麽區別。”

　　“哼！也就是你跟我當面提小姐兩個字，換作別人，我定讓他開瓢！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從不私下見粉絲的。除非是平台組織的活動，我不得不見那些粉絲。”

　　“我錯了！我也只是看了新聞，道聽途說罷了。”

　　“沒事，你是我男人，說開了就好了。我這行被人誤會也是應該的。每天在鏡頭裡搔首弄姿，那些舔狗看到摸不到，心中憤憤不平，說些鬼話也是正常的。又怪一鍋粥裡面總有老鼠屎，壞了我們這一行的名聲，我也是受到牽連罷了。如果哪天我受不了，辭職不乾，李哥你可要養我。”

　　“行！我養你。”

　　………………

　　注解:

　　1，小姐，(1)大戶人家下人對主人家女兒的尊稱。(2)平頭百姓對從事不正當職業的女性的蔑稱。

　　2，開瓢，北方方言，意思是打破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