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靜,你倆跑出來嘀咕啥呢?”
“大嫂,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這位李大夫太年輕了。”
出來的人是張家的大兒媳王改俠,在省報社工作。
“確實年輕,不過也確實厲害,我說的厲害不是指他的醫術,我也不知道他的醫術到底怎麽樣,只是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們報社接到通知,秦山製藥又跟一家外國公司簽了筆上千萬美元的大合同,估計明後天就要登報了。
秦山製藥生產的所有產品,配方都是這位李總提供的,我還知道他一直都在研究一種好像是治療癌症病的中藥,聽說已經進入臨床試驗階段了,白血病不是說也是癌症的一種麽,希望他可以治好丫丫吧。”
王改俠和劉莉是妯娌,倆人間的關系相處的也一直都不錯,小叔子去年前半年犧牲在大西南,緊跟著年底孩子就查出來得這個病,以劉莉張家兒媳的身份今後就算想改嫁都不容易,這個孩子真的是她唯一的寄托,這要是孩子再沒了,雙重打擊下,她估計,劉莉活下去的動力就徹底消失了。
也許是都想到了這一層,三個女人同時歎了一口氣。
而留在屋裡的人,此刻都緊張看著正在給孩子把脈的李唐,這次的把脈,可能也是他這麽久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了。
足足用了將近二十分鍾,屋外的三個女人都進來半天了,他這才長處一口氣收回了手,小姑娘也早就在他懷裡呼哈大睡了起來。
白血病,血液系統的惡性腫瘤,可以分為急性和慢性兩類,如果要按照急性慢性再繼續分類分型的話,那可就多了。
對於白血病的主要病因,哪怕是到了四十年後,都依然還是尚不明確,只能確定一些高發人群。
中醫方面沒有白血病這種說法,按照中醫辯證來看,急性白血病可分為熱毒熾盛證,痰熱瘀阻證,陰虛火旺證,氣血兩虛證。
慢性髓細胞白血病分為陰虛內熱證,瘀血內阻證,氣血兩虛證,熱毒壅盛證,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又分為痰瘀互阻證,氣陰兩虛證等。
證型個體之間的差異較大,如果不能準確的辯證,治療起來毫無意義。
這個小姑娘得的是急性白血病,當時之所以能發現,就是有一顆牙掉了以後血流不止,到醫院檢查這才發現的。
李唐剛才之所以把脈時間那麽長,就是為了準確的辯證,白血病人,他也是
眼前這個小姑娘,按照中醫辯證來看,就是氣血兩虛證,按照醫書上講的,可采取益氣養陰,清熱解毒的措施,五陰煎加味,可添加桃仁、紅等活血散結。
這個方子在剛才張副領導交給他的病歷中有,是蔡主任開的,很明顯,沒什麽顯著的效果,最起碼他剛才在把脈的時候沒有看出來有什麽效果。
至於說這段時間做的化療,這種方法一言難盡,可以看成就是以毒攻毒。
沉默了半晌後,李唐在張家人期盼的目光下開口說道:“我盡力,這段時間孩子得住在這裡,我要天天都掌握到她脈象的變化,好適當的調整藥方。”
“李唐同志,你有多少把握?”
“李大夫,孩子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做
孩子爺爺跟孩子媽媽倆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把握……”說起把握,李唐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想了會兒後,他還是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因為就目前來說,在沒有辦法給孩子換骨髓治療的情況下,他這裡確實是唯一有可能治愈孩子的地方了。
“領導,劉莉同志,我這邊的建議是化療還是先停下,至於說有幾分把握,我有六七成的把握能治好。”
“唰”
此言一出,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李唐也順勢將在他懷裡已經睡著的孩子,交到了孩子爺爺手中。
“領導,你們先商量一下,我去醫院給孩子抓點藥煎好,不管怎麽選擇,讓孩子先吃上兩天,我看看效果。”
“啊?哦,好的,辛苦伱了李唐同志。”
“不用客氣。”
說完李唐就往屋外走去,那位大女婿看了看屋裡的眾人後也跟著站起來:“我去給李總幫忙。”
他只是女婿,就算在這裡也說不上什麽話,屋裡的氣氛那麽壓抑,他還不如跟著出去溜溜呢。
“李總,來一根?”
剛走出招待所大門,袁亞軍就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
“謝謝”
“不客氣,李總,我問句不該問的,您真的有把握治好丫丫的病嗎?”
“袁隊長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你是希望我能治好,還是希望我治不好?”李唐淡淡的瞥了眼身旁低著頭正在點煙的這位袁隊長。
他的話讓袁亞軍一愣,還沒點著的煙也顧不得點了,抬起頭就說道:“我當然希望能治好孩子了。”
“那就好啊,我剛才在屋裡能那樣說,也就表示我肯定有一定的把握能治好,好啦,袁隊長在這裡轉會兒吧,我要去給孩子抓藥了。”
說完李唐就往醫院方向走去,留下袁亞軍一個人站在那裡。
他不喜歡張副領導的這個女婿,
有背景歸有背景,面對你自己的領導,該有的尊重總得有吧,他隻記得那天這家夥跟著省廳刑偵總隊副隊長過來時,那架勢是絲毫沒有把那位副總隊長往眼裡放,讓他這個外人看得都覺得不舒服。
他總覺得越是有背景,越應該謙遜低調,因為你代表的不是你個人,你的態度還代表了你身後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張副領導當初到底是怎麽給女兒找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