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就說了兩根煙的工夫,而鄒洪臉上的神色,也從剛開始的不在意,漸漸變成了認真,到最後則變成了震驚。
震驚的同時,鄒洪也在心底開始了瘋狂的吐槽:好好好,現在都開始這麽玩了是吧?你一個中醫大夫把我們西醫的手術研究的這麽深幹嘛?中醫還不夠你學的嗎?不夠的話你繼續研究伱的新藥唄,怎滴,這是準備轉行來搶飯碗啊?
“李老師,您剛才說的這些,是您自己琢磨的?”
問這話的時候,鄒洪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對,我自己瞎琢磨的。”
“嘿,恕我直言啊李老師,您應該學我們西醫臨床才對啊。”
李唐說的關於這台手術的部分優化方案,到底有用沒用,鄒洪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有些他能想明白,而有些部分還需要討論,但就他已經聽懂的那部分來說,他對眼前這位年輕的中醫大夫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哈哈,鄒主任說笑了,我如果改投西醫,可能我這會兒都只能坐在輪椅上了。”
“哈哈……”鄒洪一聽也樂了,他當然知道李唐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人家有師門,半途轉投西醫,這跟判出師門沒什麽兩樣,會被人唾棄的。
老一輩的人,即便不是同一行當的,對這些也比較看重。
就比如以前剛進廠做學徒工的小年輕,都會給指定一個師傅帶,學了半截你說你想換師傅,車間裡絕對沒其他人願意帶你。
臨陣更換手術方案,還是自己不熟悉的,這根本不可能,但如果真的沒辦法給那個孩子做全麻,這似乎又變成了必然。
抽完
給孩子把完脈,確定完身體狀態後,一行人就來到了外科的會議室,這次孩子的父親也被叫著一起過來了。
看著幾個領導和主治醫生退出了病房,孩子媽媽一把拉住了她兒子的管床護士。
“劉護士,剛才那個年輕人是誰啊?”
“年輕人?”
被拉住的劉護士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病人媽媽,笑著說道:“聽說是省城大學醫學院中醫中藥兩個專業的教授,我也不認識。”
“那麽年輕就是教授啦?”
“我也不太清楚,冬冬媽,沒其他事兒我先過去,那邊忙著呢,您愛人不是已經被主任叫著一起過去了麽,有什麽事兒您等會兒問他。”
“哎哎,好,打擾你了啊劉護士。”
“不客氣”
省城大學醫學院沒有護理專業,這些護士都是從別的護校畢業後分過來的,還真的不認識李唐,更不知道她們現在能有這麽好的工作環境,都全靠剛才那個人給捐贈。
不過剛才那番架勢,病房裡的其他病人家屬一看就知道那人不簡單,沒見院長主任都跟在人家後邊,看上去畢恭畢敬的。
冬冬這個小病號卻看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媽媽……”
“怎麽了冬冬?”聽到兒子叫,冬冬媽連忙走到了病床邊。
“剛才那個叔叔是秦山製藥的。”
“你怎麽知道?”
“叔叔穿的衣服這是……左邊,左前胸口袋上邊印的有字。”
冬冬媽哢吧哢吧眼睛,轉頭看向了她兒子旁邊的病床。
旁邊這個病床上躺著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女性,她也聽到了冬冬的話,冬冬媽之所以看她,是因為她愛人周寶明就是秦山製藥的,冬冬這樣一說,她們倆人都想起來剛才那個年輕人穿的衣服,好像確實跟這個中年女人她愛人的工裝一模一樣。
沒等這個中年女人說什麽呢,她愛人恰巧提著一個暖水瓶走了進來。
“寶明,剛才醫院院長和科室主任陪著一個年輕人來給冬冬看病,那個年輕人也穿的你們秦山製藥的工裝。”
見丈夫進來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連忙給說道。
“年輕人?長什麽樣?”
周寶明將剛打好開水的暖水瓶放在床頭櫃旁邊的地上,不在意的問道。
他是秦山製藥省城分廠的職工,還是一個車間副主任,他愛人急性闌尾炎發作,剛在這裡動完手術,現在再等三四天拆完線就可以回家了。
“瘦瘦高高的看著很精神,頭髮理的短的很,哦對了,右側臉頰上有一道疤。”
“嗯?”聽到老婆說那個年輕人臉上有一道疤,再結合前邊說的那兩句,周寶明腦海中閃過了一道身影,直起腰有些著急的問道:“現在人呢?”
“呃……好像去會議室了,怎麽了寶明,你認識那個人?”
“照你說的模樣,應該是我們公司李總,那道疤就在這裡是不是?”
周寶明一邊說著一邊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旁邊的冬冬搶著說道:“周伯伯,就在那兒,有這麽長。”
應該沒錯了!
看到冬冬的比劃,周寶明基本上可以確定來人應該就是李唐,也顧不得說什麽了,連忙就往病房外走去,他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就是打個招呼也好啊。
……
外科會議室裡,大家現在都已經明確,明天的手術肯定是沒法做了。
李唐實施的針灸全麻, www.uukanshu.net 按照現在的手術方案,是沒辦法堅持下來的。
那麽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優化手術方案,減少手術時間,叫冬冬爸過來,就是要給他解釋一下。
冬冬爸能理解醫院的意思,但問題是他兒子能等下去嗎?
“這個簡單,陳主任應該有辦法緩解病人的症狀,我們中醫雖然沒辦法徹底治愈孩子,但緩解病人病情還是能做到的。”
李唐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中醫科的陳主任。
剛才他把脈完了以後,陳主任也給孩子摸了一下脈,李唐相信,憑借這位陳主任的醫術,給孩子調理一下身體,保證他這段時間不出什麽意外還是能做到的。
陳主任點了點頭:“院長,鄒主任,給那個孩子調理一段時間身體沒問題,但你們確定新的手術方案,時間也不能拖的太長,他畢竟是個孩子,有時候忽然間的大喜大悲也難免,再一個孩子都好動,調理也只是一時的。”